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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四个月,南陵帝国的国赛便要来临。轩辕国身为帝国的中品附属国,自然要派出选手前去参加。此事皇上交由在下负责,所以……”
“所以你想让本尊去?为国争光?”艳风拨了拨额前刘海,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让琅轩更是恼火,可女王陛下并不在意,姿态更是散漫。其实她并不是很清楚这所谓的国赛,因为原主一直呆在府内不曾外出的原因,所以消息渠道着实狭隘。她甚至连当今皇帝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群众的八卦心理、府里的下人们爱嚼舌根,她还真不知道这是个神马玩意儿。
据说,传闻,似乎,可能,大概,也许,或者,应该……是每隔五十年数个国家之间进行的一次较量吧?
不过听司徒易的话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从“轩辕国身为帝国的中品附属国”这句话里就能看出,她现在所处的地界可算不上多高级,只不过是帝国的中品附属国之一罢了!且不讲其它的中品附属国,单其之上就有下品、其上上品(说不定还有什么极品),而金字塔的尖端恐怕便是南陵帝国了。
一个帝国便可拥有如此多的附属国,足以证明帝国的强大。
那么这所谓国赛,也就是帝国与其附属国召开的一个比武大会。实力出众的选手恐怕会得到不少好处,表现出色了还可以提携自己的本家和祖国,在修炼道路上也能游刃有余。
毕竟……现代的玄幻小说貌似都是这么玩儿的。
不得不说,女王陛下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好用,一句话的信息量,却能让她把事情的基本情况给摸索的差不多了。
司徒易看她一眼,也不觉得奇怪,似乎对于她的“目中无人”早已有了免疫。他温和笑道,“想邀请姑娘确实不假,但,若能在国赛上大放异彩,得到帝国的看中,不仅姑娘会前程似锦、飞黄腾达,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还能为轩辕国带来荣耀,蓝家,也再无人敢对四小姐不敬。而且……”他顿了顿继续道,“若能有幸进入前百名,便可有机会进入帝国学院,那才是前途无量!不知可感兴趣?”
艳风淡淡的点着头逐渐确定了自己的推断,却是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偏要来和本尊说此事?”
司徒易眉梢微挑。
“又为什么非要邀请本尊去参加那什么国赛?”
“你就那么确定本尊一定会听你的?”
“国赛可是群英云集,你就这么有把握本尊不会被涮下来?”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司徒易轻盈的神色终于庄凝了起来,他实在无法还能将她当作一个只是天赋绝佳的少女来看待。
就连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琅轩都不由眼前一亮,面对这等百利而无一害的邀请,若是他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可她竟有如此警觉,心性倒是坚定。
而这种人在修炼之路上,往往最有可能成就大器。
眼前两人的变化艳风不是没看在眼里,正是因为看在眼里,她的态度便愈是嚣张,继而咄咄逼人:“说啊!”
这轻轻二字,却重若泰山,沉重的压在二人心上。
琅轩沉闷的同时,又禁不住懊恼自己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如此压迫,刹那间无名怒火汹涌澎湃。
相较而言,司徒丞相仍旧淡然无比,只是对于“蓝幻心”的兴趣又浓了一层。要知道琅轩可不是一般的侍卫,他不仅征战过沙场,气势与心性非常人能及,而且他还是一名名副其实的黄玄顶峰强者,在轩辕国内也算是高手了。
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无法相信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竟被一个丫头的几次三番乱了心智。
司徒易又哪里知道,五岁便加入世上最强大的杀手组织——狱无间的第一人,征服了整个杀手界并获得全世界的认同的她,身上的王者风范自是他人不可比拟。
因为,她是真正的王啊!
可惜这些他们并不知道,所以除了惊讶便也只有惊讶。
到底是手握大权、历经风浪的一朝重臣,片刻的失神过后便恢复了常态,只是语气却带了一丝认真:“四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戒备,在下来找四小姐并没有恶意,只是因为看上了四小姐的实力,毕竟……”他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淡淡的笑了,“能一举击杀一名赤玄,四名九段玄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所以,我相信你的实力。”
“若本尊不想参加呢?”艳风勾着红唇,闲然自在。
“不!”他突然变得肯定,“你会的!”
“嗯?”
“既然有那么多的好处,又何必让给别人呢?”
又长又深的古青小巷,仿佛一条永远也无法走到尽头的道路,道路上,少年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自信而坚定的话语随风而去。
没有信誓旦旦的肯定,只有平平淡淡的诉说,却更让人容易相信。
艳风微眯了眼睛,单手支着下巴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将他打量一遍后,才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下点头笑道,“蠢拒。”
司徒易、琅轩:“……”
合着都白说了啊。
“什么意思?”司徒易不甘心的追问,琅轩为自家巧舌如簧战无不利的主子默默鞠了一把同情泪。
艳风眉眼弯弯,“字面意思。因为这件事情太蠢了,一群傻逼聚在一起跟耍猴儿戏的打来打去没劲透了,实在有辱本尊的智商,所以拒绝。请问,你丫还有事吗?”
司徒易白皙的脸庞忍不住染上一层青色,却还是不肯放弃,“现在下决定未免为时过早。离国赛选拔还有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若想参加随时可到丞相府来寻我,我会为你摆平一切阻碍。你抽空好好想想,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一字落下,司徒易风度翩翩的站在墙根,为少女让出了一条极为宽敞的道路,琅轩同样如此。
艳风女王目不斜视,未置一词,挥一挥衣袖——静静的走了。
望着少女逐渐缩小的身影,司徒易目光悠远,突然说道,
“可需要在下相送?”
远去的少女随意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不劳你费心!”
司徒易哑然失笑,这丫头不是个好相与的。
“殿下,您为什么……对四小姐这么好?”身侧,是风回疑惑的声音。
还这么有礼貌!这还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心狠手辣的殿下吗?!
对她好?
是了,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时他也会做了?多管闲事,倒是真的。
他一笑而过,又用寒凉的目光扫视了地面,确切说,是地面上的六具尸体,眼底闪过一道冷芒,淡淡下令:“去,给出手之人送份大礼!”
“属下遵命!”
一撩衣袍,少年似踏云而去,风姿卓越,“走,我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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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艳风刚出了巷口,便看到面前大街上靠着辆挂有“司徒”牌子的豪华“马车”。
豪华是豪华,不过是低调的豪华,木质车厢,轻纱幔帐,镂空花纹,绝对精致!只是这“马车”一说着实当不得,因为这车厢前立着的是两匹雪白的似狼似马的“奇怪生物”。
光这一条就不能称之为马车,而且根据她从原主留下的记忆得之,这种代步工具,异世人称其——走车!
自然而然的,她再次成功的忽略了车前驾车的两名黑衣男子,即使人家长得同样不丑。
这入微的观察时间也不过两秒钟,准确的说,女王陛下只是扫了一眼就转头离去了,没有丝毫逗留。于是,她前脚刚走,后脚便出的司徒易愣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却见到了一副他根本不想见到的场景。
那是一辆类似中国古代马车的车架,由一米高的车厢、半米宽的车轮组成。拉动力是两匹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角马,身上是一片银闪闪的鳞片亮甲,即使在沉沉夜色里也是晃眼无比。一冷一热的两名相貌一样的兄弟身着一身劲装充当车夫,颇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车厢左右两面都留了大小相同的长方形空洞,车壁宽窄不过三寸,所以那空处挂了千金难买的长纱。凉风习习中,隐隐约约映出一个男子的影子,看他姿态闲然,身形精瘦,只惹得过路的姑娘看直了眼。
面对如此风骚的做派司徒易罕见的无奈。
转眼间那走车来到他面前,长纱轻挽,露出气质非凡的邪魅男子,微微勾唇,带着些许熟悉的嚣张弧度,“殿下,别来无恙啊!”
司徒易一愣,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冒出那少女凛人的姿态,继而斜睨他一眼,不冷不淡道:“好狗不挡道。”
琅轩:“……”殿下您被带坏了。
左贤:“想打架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