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工程的事情基本已经结束,该批评的人员已经妥善的处理,除了几个老顽固被拉下马以外,其他人可以说是小惩大诫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工程的庆功宴,宴会定在三天后的傍晚,地点是在后海的一条游轮上面,上面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公司的人,所以,当天我们都必须小心说话。
其实这种场合也算不上小心不小心的,因为就算是平时大家又有谁会讲真话呢?看得多一点,想得多一点可能就会知道的多一点,但是如果你不带脑子,那么恐怕神仙要救你都要先看看情况了。
那样的场合我不喜欢参加,当知道不得不参加的时候我就开始在办公室里面偷懒,放着满桌子的文件不看,到时候就可以说工作还没有完成,不用去参加那个没意义的宴会了。
要是秋无痕听到我说那是没有意义的宴会估计又要骂我了。
中午的午餐是夏晴空送过来的,我好奇他为什么会这时候送饭过来,他便好心的解释:“这是一个机会。”
这是什么机会当然不言而喻,只要是到我身边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而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多了一顿免费的午餐而已,何乐而不为呢?有本事他就下药毒死我。
“闵总,如果你一定要和秋总一起参加三天后的宴会的话,你会怎么办?”夏晴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抬起头来认真的思索,然后认真的回答:“参加。”
“那如果说,大家都反对你参加呢?如果大家都不希望你和秋无痕一起去的话,你还会以秋无痕的夫人的身份去参加这次宴会吗?”夏晴空无头无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瞬间给我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这风又是吹向何处呢?
“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呢!有什么要发生了吗?”我一边往嘴里送东西一边问,我回去参加宴会,但是并不是以秋无痕的夫人的身份去,秋无痕只对外公布他已经结婚了,但是并没有说明是跟谁结婚,所以我是以秋无痕的副总监女伴的身份去的。
夏晴空摇摇头否认:“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你说的不会有多大几率?”看来真的会有动作,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可能······这个几率不会很高。”
“我想也是。”
我平淡的把饭吃完,然后大大方方的把饭盒推回去还给他:“吃完了,拿走。”
“你不打算把饭盒洗了再给我吗?就算不洗至少也要说声谢谢吧!”夏晴空到我面前任命的收拾饭盒,我不明所以,抬起头来问他:“饭盒还要的?”
“当然啦!又不是一次性饭盒,秋无痕到底是怎么把你宠成这样的?”夏晴空感叹了一句就收拾东西出去了。
秋无痕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饭,可惜我已经吃过了,对着他摇摇头一脸的嫌弃。夏晴空带的饭不像是从外面店里买回来的,看起来比秋无痕从外面买的有品位有价值的多,至少我觉得吃起来有“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不吃?这是盛世经典新推出的套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吃到的,我也是派人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你确定不尝尝?”秋无痕打开外卖的包装给我看,我坚决的摇头:“吃过了。”
秋无痕听说我吃过了也感到奇怪,坐在我身边问:“小哀,是谁给你送的东西?”
“夏晴空。”我拿起秋无痕买来的金桔柠檬小抿一口,顺带讲一句:“味道还行。”
“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这份饭的味道还不错,这小子怎么就没想到顺便给我带一份呢?”
“人品问题。”我学着段安和曹宝说话的样子默默地接了一句,秋无痕立马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快速出手摸摸我的额头,确定我没有发烧之后,一脸痛惜的哀叹:“天啊!是谁把我的小哀教成这样的?”
我懒得跟他贫,尽快收拾好接下来的会议要用到的资料,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可能都要在会议室里面度过,我谨慎的考虑要不要带一些提神的东西,比如说一杯红茶或者是一杯黑咖啡。
休息过一会儿以后我就已经快要睡着了,朦胧的感觉令我觉得四肢都是无力的,不过显然这是不正常的,在我的魔法没有消耗、身体没有任何警报的情况下突然产生这样的无力,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什么因素造成了我现在的情况。
“赛特,怎么了?”我不得不用传音术询问赛特利德,赛特利德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就好像我的召唤失效了一般,不安的感觉席卷而来,我微微皱起眉头,一般来说只有主人和神奴之中有一方死亡,神奴已经没有力量传音和空间转移的时候才会不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无痕去准备开会必须的物件,办公室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走到窗口的时候阴风没有传过来,是昔阳界有谁闯入菱花镜将传送门关上了吗?
是谁这么大胆子?是吉尼达?
挥手间一纸留言翩翩然落在桌面上,我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人间界,传送门的地方加了认主封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认主封印和对方的认主封印竟然同时起了作用,这是只有血缘相连的两个人才有可能做到的,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我的存在已经失去了,不可能会有冥家的人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白光一闪而过,我急忙让到一边去,险险躲过锐利的主力攻击,可是带起的风刃还是在我的身上划出数道伤痕,这个气息是······为什么会是我的父皇?
“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我有血缘之连?”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站在你的面前就给你一种“他是我的王”的感觉,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作为王而出生的,让人忍不住膜拜,即便是他也曾经平凡过,也像个孩子一样对自己的父亲撒娇过,可是现在他依旧是我出生时就看到的王者,一个不可忤逆的人。
“也许只有神明才会知道吧!”我平淡的看着他,他的身后就是倒在血泊中的吉尼达和赛特利德,身边环绕的魔引告诉我他们还没有死,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认为你是知道的,我刚刚怀疑过你是我二哥的孩子,不过我从未听二哥说过有这么一个孩子,也怀疑过你是大哥月办的孩子,不过很快我就将这两个想法推翻了,因为你的气息和他们并不十分相像,反倒是和我有许多相似之处。”
烈抬起脚步走过来,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他伸出手企图抚摸我的脸,浑厚的魔法气息包绕过来,让人瞬间分辨出彼此的强弱,不敢妄动分毫,最终,他还是停在了半途中,将手放了下去。
“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很像对吗?甚至我比我所有的儿子的眼睛更像我,像的不仅仅是轮廓,就连这样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是万分相像,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说?”
我不想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默默地将目光转向赛特利德问:“为什么伤害他们?”
烈的目光也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拥有身为神奴的赛特利德,你是王的候选人?为什么你会拥有我一直想要找到的神童吉尼达?为什么你拥有只有井天窗才能创造的菱花镜?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就是你打伤我的属下的原因?”这不可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我打伤的,我确实没有发任何通告就私自到冥哀国皇宫了,不过我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打算伤害任何人,只是为了看看阴风所说的菱花镜是什么人的所属物而已,当然,就在阴风找到菱花镜的异世界出口的时候,你的气息一并被阴风传了过来,我从阴风中感受到你的存在,我发现,你和我是同类,不但如此还有血缘之连,真是意外的发现。”
同类,指的是我的种族——studydoll,在五千年的漫长旅途中,studydoll应该是只剩下我们冥家才对,不可能有其他我们没有发现的人。
“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有就是当我企图控制传送门时得知的秘密。”烈的右手再一次抬起来,轻轻地附上我的脸颊:“哀王,你到底是我的谁?你既然是冥哀王我就应该不止一次见过你,为什么我的印象里从来就没有过你的身影?”
“烈,如果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你会记住今天的事情吗?”我退后一步绕开他,到赛特利德和吉尼达身边打开治愈魔光,然后亲自发送王旨,令所有接到王旨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跟随王旨来到这里,很快一排的魔法医生就展开最有效的治疗,魔光打开之后才纷纷向我和烈行礼:“冥王大人,还有······哀王大人。”
虽然是出自我的国民之后开口,却还是充满了不确定,听到那样的语气我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了,因为已经一百多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们继续,冥王,我们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本王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菱花镜中纷纷扬扬的开始大雪纷飞,这是因为我的心情非常差,每当我的心情出现极大波动的时候,菱花镜总是感受着我的心情做出相应的变化,这是系主结界的特性。
烈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点点头撤走传送门上的认主结界便离开了,相约明天再来解决这件事情,当然,当今晚的午夜来临的时候,他依然会忘记我的存在,忘记我们的血缘是相连的,忘记见过我,同样忘记的还有我们的约定。
我应该庆幸还是悲伤?
很快赛特利德和吉尼达就醒过来了,根据魔力的气息来判断,来者并不是与我有过交集的人,当然也不会是神明,我的存在早就已经消失,能记得我的人仅仅只有神位上的人,比如说井天窗和灰夜,那么来者应该不是冲着我少·格雷·哀来的,不过有可能是冲着冥哀国的王来的人,虽然目标是同一个人,但是意义是不一样的,平常的王不一定有过人的魔法,但是冥哀国的王却是连赤阳绯迹的冥王也不知道的存在,所以冲着冥哀国的王来的人才能将赛特利德和吉尼达伤成这样。
那么这件事情就应该由我亲自来解决。
我将指尖划破,十二滴鲜血在空中飘浮,只听我一声令下便飞到冥哀国的十二个守护方位,这样的话当冥哀国再有什么情况,我会立马感应得到。
“王主,赛特有罪。”刚刚醒来的赛特利德跪在地上,吉尼达也跟着他跪在地上,吉尼达这小子是很尊敬赛特利德的,因为他一直以为是赛特利德给了他蜕变成蝶的机会,唯独给他这个机会的人才是世间唯一能得到他的尊重的人,而这个人,本应是我。
“什么罪?”我一边看着万里江山一边问。
“赛特没能保护好菱花镜,令狂徒私闯入镜打扰了王主,赛特甘愿认罚。”
“罢了你们休息吧,本王亲自解决。”我要是真的要怪他们的话,他和吉尼达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留下了这句话我就赶回了人间界,会议已经推迟了一个小时,因为会议的另一个主角——我的突然失踪,所以,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回来。
投影仪上面还放映着我和秋无痕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上面的我显然是快睡着了,秋无痕正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我的耳边不知道说什么,下一幅图是秋无痕低头轻吻我的额头的画面,那是我闹脾气的时候,秋无痕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些照片有什么,可是在这里出现就是不对的,果然发生了,在夏晴空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就想到应该会发生什么,没想到会这么快。
“闵总,虽然说您和秋总的私生活我们不应该干预,我们也知道您和秋总是很好的兄弟,平时的动作也好言行也好有些暧昧是可以理解的,闵总上位后我们并没有向外界特意的公布和大肆宣传,之前这件事情并未产生不良影响,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可不是单单您二位的事情了,媒体虽然没有对这件事情进行直观的评价,但是却掀起了各界人士的关注,所以,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就是该怎样解决这件事情。”秘书部的何言给我解释刚才临时改变的会议内容并将资料一并递到我面前。
我在秋无痕旁边坐下来随意的翻了两页文件,内容无聊至极,我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打算,合上文件将文件夹丢到桌面上,冷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闵总,我们的意见是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这件事情,往后您和秋总之间在公众面前适当的保持一定的距离,相信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就会过去的。”何言自信的分析他们的看法,我不以为意,秋无痕当然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回了人间界的衣服,伤口也已经消失,他看到我手上沾染的血迹微微皱起眉头。
另一份文件被秋无痕扔在桌面上,他坐直了身体开始发言:“那不就是在跟媒体说明我们之间就是这一种关系吗?与其站在人们面前去用语言说服大家,不如让这件事情从别人的嘴里面说出来,这样做的效果应该会更加好吧!你们觉得呢?”我们结婚的事情只有个别比较好的朋友知道,因为我的身份还是个很尴尬的问题,所以这些人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别的他们也查不到什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之后纷纷表示没有其他的意见,至于怎么让这件事情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方法有很多种,不需要我们在这里特地浪费时间去研究,交给别人去做也是一样的,比如何言。
当然,让何言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情我不放心,所以特地叫Dylan和他一起负责,虽然这并不是Dylan的事物范围内的事情,但是作为领导不就是有制定和开创规则的权利吗?
“接下来就该讨论原本要开会的内容了吧!打开你们手头上发下去的资料,相信不少人不是现在才开始关注这件事情,如你们所见······”
秋无痕是公司真正的领导人,他可以代表董事长签字,也可以否认董事会的意见,那些老头子在背后都叫他狡猾的狐狸,当然也有人叫他狐狸的儿子,秋无痕将这些称呼全部当成是称赞,用作鼓励自己。
“世界那么大,每个人都是在为了自己而活,遇到压力如果等着别人来救你,那你就等着被压力压成渣吧!”秋无痕总是满不在乎得这样回答,给人一种洒脱的错觉,实际上他也像我一样总是在想一些有的没的,有时候心情低落的时候就陪我一起站在窗台边上发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想东西,总不会是像我一样在考虑风所传递来的消息。
累的时候他就会搂着我,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偶尔闭上眼睛假寐,偶尔低声说着什么,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是在倾诉,其实只是自言自语,他不需要我回答,就像我钻进他怀里只是寻求那份被怀抱的安全感。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不早了,我们做完今天所有的工作时已经九点多了,中途秋无痕只喝了一杯低因咖啡而已,我担心他的胃会受不了就提前叫段安给我们订了晚餐,订的是盛世经典新推出的那份套餐,既然秋无痕说还不错那应该是挺喜欢的,至少不至于讨厌。
秋无痕看到外卖小哥送过来的晚餐才觉得肚子饿了,马上招呼我过去:“小哀快过来吃饭,还是段安想得周到,忙起来我都忘了订饭了,你饿了没有?”
“恩。”我点点头回应,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吃东西。
段安在忙别的项目还没回来,估计等一会儿就直接回家去不回公司了,公司里的人也基本上都已经下班,只剩下加班的几个人还在和时间死磕,我们也是在和时间死磕的人,可是我相信我们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或许有抱怨自己的人生的人,还有埋怨上司的人和怨自己的人,我就是那个埋怨上司的人,而我的上司是秋无痕。
我们吃完饭之后就决定回家去了,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准备了一些文件带回家去,我们结束了这个混乱的日子。
我们就像是在指尖跳舞的小人一般,小心而危险,谨慎却如履薄冰,偏偏有人还不满意,小动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