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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鬼影如梦

罗斌的喜悦虽然来自于吕芳的一句无意的指点,却发生在使用召唤术之前,不免有些小人得志的洋洋自得,好比这肉还没到手,他就已经流口水了。

晚自习上完之后,他并没有汤晓那么积极地去高一的学弟当中招募会员,而是悄悄地跑到后山的大樟树去,试着使用新学会的天下无双的召唤术。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空,半圆的月色如FRIEND船一样悠悠荡荡,好不清闲,中秋之前,天气还不算冷,吹来的西风还带着夏日温暖的气息,这更加让罗斌兴奋了,他想趁着风清月朗,实实在在地把召唤术运用一番。

但是关键时刻,问题总会到来。这召唤术一无谱示,二无师教,完全是罗斌无意学会的,他只能照着当初的方式去使用召唤术,那便是朗声读书。

在同样的后山,在同样的大樟树下,同样是一本《孙子兵法》,罗斌做出同样的盘腿姿势,唯一不同的是这本《孙子兵法》是他在大街上十块钱一本买的,而不是梦千羽借给他的那本古色古香的《孙子兵法》,但是这有什么妨碍呢,毕竟他已经学会了召唤术,按道理,书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人。

罗斌先是像往常那样诵读,见没有丝毫异常反应,读书的声音放大了许多,却依然没有动静,这时,他感觉到奇怪了,围绕着大樟树下转了几圈,又在兵灶前面虔诚地磕头拜了几下,却也是没有丝毫反应。

他有些气馁地坐在地上,双手搭着膝盖,朝天怒吼道:“我的神啊!你跟我开这么大玩笑,我的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你说,为什么这样对我?”

夜景寂寥,回声荡邈,没有人来回应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风。

然而只是他面前有一阵狂风,吹得大樟树的树叶萧萧落下,而辽阔的草地上却是风平浪静,罗斌大喜,他感应到异乎寻常的自然状态,而这样的状态恰恰表明,他的召唤之术显了灵,他自以为成功了,欣喜地朗声大笑起来。

可是,在这团狂风消逝之后,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戴着一顶圆斗笠,衣袖翩翩地背对着罗斌傲立着,有一股古人“东临碣石”的飘逸之感。罗斌目测那个黑影有一米八左右高,他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是谁?”

“我是来教你召唤术的人。”那个黑影的声音仿佛从腹部发出,浑浊有力,就好像《天龙八部》里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说话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召唤术?”罗斌不可思议地问。

“因为我也是你召唤出来的。”那个黑影说。

“什么?不可能吧!那你到底是人是鬼?”罗斌心慌慌起来,忙问。

“似人但非鬼,是鬼绝非人。”那个黑影喃喃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罗斌不解地问,汗珠子哗哗地往下流。

“不懂最好,这样你可以心无旁骛地学习召唤术了。”那个黑影得意地说。

“不,你是鬼魂?对吗?”罗斌突然觉悟道。

“没错,我就是鬼魂,并且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那个黑影转过身来,在一顶斗笠的遮挡下,面目依然浑然看不清,只听得他似乎微笑了一声。

“那你……那你是杀死梦爷爷的凶手?”罗斌回想起梦老爷子临终前对他说过的话,梦老爷子说他是被魔鬼杀死的。

“哼,梦老头子阳寿将尽,活该要死!”那个黑影冷冷地说。

“不,他是你杀死的,不然梦爷爷不会说他是被魔鬼害死的。”罗斌说着悲伤得哭了起来。

“小子,我说了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那个黑影铿锵有力地反驳道。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告诉我是魔鬼杀了他,还要我帮他报仇……”罗斌疑惑地问。

“因为你!”那个黑影的声音简短有力。

“因为我?难道我要找我自己报仇吗?”罗斌听到这话惊呆了,他仿佛成了灾星。

“哼,你既然破解了召唤术,护书人盟约便自动瓦解,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很多护书人来找你。”那个黑影解释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斌彻底懵了。

“一书在书皆在,一书毁书尽毁。”那个黑影慢悠悠地朝罗斌走来,接着说,“哎!书毁了,还要什么护书人呢?”

“可是……可是我怎么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啊?”罗斌蹲下来哭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完全是梦老头自作主张惹的祸。”那个黑影愤怒而又欣喜地说。

“什么?你说是梦爷爷他……他惹了什么祸?”罗斌停止了哭泣,严肃地问道。

“护书人的盟约传承几千年,从来没有哪个护书人敢打破盟约,可是梦老头胆大妄为,私自把书借给你看,正是违了天命,死有余辜。”那个黑影愤愤道。

“借给我,为什么是我?”罗斌吃惊地问。

“因为你与众不同,说来也巧,是他淘气的孙女梦千羽偷偷把书带了出来,恰好借给你读,你读了一遍之后就产生了异样,梦千羽把书带回去的时候,梦老头就发现了这个异样,便动起了打破盟誓的念头,故意让他孙女借书给你看。”那个黑影娓娓道来。

“什么异样?我怎么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本书?”罗斌一五一十地说,因为他也迫切想知道真相。

“当然,你那时候功力微浅,怎么能看出端倪来?梦老头第一次翻开书,发现书中的文字频频跳跃,他便隐隐感到传说中的召唤术将被人领悟,这恰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打破护书人盟誓的机会,秘密终究是要解开的,何不在他有生之年瞧个究竟呢,也许他还想着见到那个人,他存了太多的私心,便斗胆利用了你。”那个黑影接着说,这个故事几乎毫无漏洞。

“啊!他想见哪个人?”罗斌立即问。

“吕碧莲。”那个黑影也立即答道。

“那他为什么要我去寻找剩下的十七个护书人呢?又问什么让我为他报仇?”罗斌怔怔地问,头绪难以理清。

“小子啊!谎言的谎言就是真理。”那个黑影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罗斌越听越入迷,几乎完全相信了他的这个完美的故事,但是唯有一点让他无法想明白,他终于鼓起勇气问:“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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