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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系铃人

“没看清楚啊!当时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学校的后山,哪里瞧得清楚啊?”汤晓一五一十地答道。

“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冷嘉涵又问,若有所思。

“完全不记得了,睡一觉醒来,就把很多事情都给忘了。”汤晓说着,又面朝着乐同补充了一句,“大同哥,我骗你畜生,真的不记得了。”

“红毛,你还知道些什么?”乐同瞧出了个猫腻,问冷嘉涵。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要找到罗斌。”冷嘉涵镇定道。

“罗斌!?这个人是谁?”乐同凝思自语道。

乐同见只能借汤晓之力来找到罗斌了,跟他互相恭维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在竹林里滞留时间太久,汤晓看了看时间,还有一刻钟就要上下午课了,和石磊匆匆沿原路返回,越过围墙,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石磊作别汤晓,朝自己的教室走去;汤晓留了个心眼,回教室之前,先到罗斌班教室看了看,没想到罗斌已经安然落座了,还用敌意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汤晓顿时怒不可遏,骂道:“小萝卜头,你!”随即又暗暗思忖:“他果然早就逃走了。”

罗斌对于接二连三发生的离奇怪事自然也有自己的思考,可是仅仅思考在表层而已,似乎有一种阻力挡住了他深思的思路,这种阻力既来自于他的内心,也似乎来自于环绕着他的空气分子,他既看不见,也摸不着,甚至常常也感觉不到,只是时不时会从脑海里蹦出一些离奇的思索,这种思索短暂而迅速,并很快地消失无踪。当上课铃声响起,他便中断了那样的思考,而是********扑在学习上。

说来也奇怪,这往日的下午第一节课,正是他昏昏沉沉、似睡欲睡的光景,今天却非常精神,坐姿也格外端正,仿佛过往的坏习惯通通一洗而净,他真的就这样痛改前非,一心向学了吗?他不敢确定,但是分明在课堂上的学习效率提高了很多,老师讲的概念、公式以及出的课堂问题,他都了然于胸,就像已经提前储存在记忆里一样,学习好当然是每个学生共同的向往,这使得他格外欣喜,一个下午坐下来,丝毫没有疲累的感觉,而且出人意料地能把全部的学习内容倒背如流,他似乎重新回到那个无所不能学会的学霸年代了,心无旁骛地听着讲,乐此不彼地看着书,志存高远地憧憬着自己的理想。

可是理想啊!它是否依然如同当初向往的那样清晰,是否还在耐心等待着他的归赴,是否还有别的更美好的理想期待着他去实现……这些都是令他愈想象愈迷人的,都是令他心驰神往而可以忘掉一切烦恼的。

可是理想啊!随着年岁的增长,却在悄然地变化,如果把理想比作一场马拉松,那么每个年龄阶段都要实现短期的目标,这些目标必须在理想的主干道上,否则偏了主干道,容易“出车祸”,并且要自己负完全责任。

可是理想啊!谁能保证清晰如眼前的黑板,而窗外的一块石头都可能打碎这难得的宁静,当一块石头打破了一扇窗户,是不是其它窗户也会紧跟着被打破,碎裂的声音很脆,很响,脆到能把心搅乱,响到能把人变老。

然而就目前来说,正有一道难题横亘在罗斌的面前。整个下午,梦千羽都没有来学校,他竟然有些想她,想念她给他递过来的纸条,那些文字亲切而可爱,就好像一千片天使的羽毛飘落在他的身上,又瞬间化作了灰烬。

他恍然有些感伤,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幻象?这是什么暗示吗?还是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傍晚的教室显得有些冷清,他没有像往日那样跑到后山的大樟树下读书,因为书丢了,梦千羽的爷爷走了,他仿佛中了邪了……

他终于感到饥饿了,晃晃悠悠地走到食堂,依然是拿起两个馒头,看了一眼,又依次放下,既然不去看书了,不如好好吃顿饭吧!他拿起一个长方形铁盘,打了两荤两素、满满的饭,走到一个没有人占的餐桌坐下,他这回吃得很快,因为很饿也因为他远远地看见了汤晓——他和石磊、余励志和王虎坐在一起,早就把视线固定在罗斌身上了。

是非从此缠绕上罗斌,任他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他端起铁盘往回收处走去,刚往那儿一扔,就被汤晓四人团团围住了,只见他不动声色地从他们的缝隙中穿过,镇定异常,可是他刚挪出两步,就被王虎那老虎钳般有力的手给抓住,王虎说:“罗斌,找个地方说话。”

“凭什么?”罗斌冷冷地问。

“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难堪嘛?给个面子!”王虎也淡淡应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罗斌直截了当地问。

这时,汤晓走到罗斌面前,微笑道:“罗斌,这回不是我们找你,是大同哥找你,我们只是负责带你过去。”

“哪个大同哥?”罗斌怔怔地问。

“你小子连大同哥都不认识啊!看来有苦头吃了。”王虎警告道。

“中午在竹林里,你可害得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啊!”石磊有些埋怨道。

“我去过竹林吗?竹林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罗斌惊讶地问。

“你就别装了,趁早跟我们走一趟吧!还能赶得上回来上晚自习。”汤晓善意地劝道。

“笑话!去了还能上得了晚自习吗?”罗斌挣开王虎的手,头也不回地跨步就走。

“罗斌,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汤晓朗声说,说着一个眼色示意余励志赶快追过去。

余励志会意,三步并作两步,便把自己硕大的身躯阻挡在罗斌的面前,双臂一展,罗斌只好站住,汤晓、石磊和王虎紧跟着走了过来。

罗斌似乎毫无惧色,说:“今天晚上不查寝,等上完晚自习我再跟你们一起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玩躲猫猫啊!”汤晓喜道,左脚抖得格外起劲。

“放心,我说到做到,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够了。”罗斌正声回应道,随后绕开余励志,径直走出了食堂大门。

“这小子吃错药了吧!怎么突然之间不怂了?”王虎非常不解地疑问道。

“也许神秘的召唤术在他身上起了微妙的作用!”汤晓心思重重地说。

“那咱们还把他交给大同哥吗?”石磊忙问。

“交,干嘛不交?咱们搞不定他,大同哥肯定有办法搞得定他,咱们就等着晚上看好戏了。”汤晓奸笑地说,王虎、石磊和余励志也附和着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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