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关外瓦刺,派遣国内第一神教“奇天教”教徒南下明朝,企图以奇天教之奇功异术横扫中原武林各派。其教主石抹罗女武学登天,弹指间就将一众武林名宿打得溃不成军,使各派武人一时间消魂丧胆。
时正值西北名剑山庄当道,百年间人材倍出,不单受到武林各门派推崇而且又与朝廷关系密切。其庄主欧阳练达于弱冠时就已号称当代第一高手,剑术称神,执天下之牛耳。
奇天教南下之举被当年明朝朝政得知后,满朝文武纷纷揣测此举乃是瓦刺人在幕后指使,目的是先挫败中原各路武林人士,再以此为端深入明朝各地,侵占明朝版图。如此动机引得朝廷大怒,并使得明朝皇帝立时派人前往名剑山庄下令,命其庄主欧阳练达奉诏于重阳之际,在长白山顶与奇天教石抹罗女决战,誓要让其败北而归。
当年的一场比武同时关乎着明朝的江山社稷和中原武林恩怨,由于事关重大,双方定下战约后,欧阳练达就在敦煌大漠的石窟里闭关三个月。一边参悟祖传剑术,一边企图踏破生死玄关,得证通天绝技。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欧阳练达终在出关前,悟出了一式及近破碎虚空的剑招,并命其名约为“飞天”。
欧阳练达出关后,转眼间已至重阳,比武当天名剑山庄的四大长老与庄内门人纷纷止步于长白山脚,奇天教教徒也无一出现在山上,只有教主石抹罗女一人独在将军峰上迎战。
说来也奇,纵观当日天象异变,星河移位,欧阳练达手持祖传的青丝神剑,飘渺间就飞上峰顶。百丈高处,纵使天雷交错,也叫山下的人无法窥见分毫。
可惜这场惊世之战虽然万众嘱目,但当日最终的战果却无人知晓,只知道二人一战后,竟连那长白山将军峰上的山头都被削去一半儿,天池四周更是剑痕无数。再之后,奇天教教徒就均是返回北上,数十年间再无侵犯中原之举。
所以世人只以为是欧阳练达已练成通天绝技,所以才一举击败强敌,一时间里被江湖众人封为“当世剑神”,更有朝廷在后加封,任命其统领天下武林群豪以报国恩。但欧阳练达自长白山一战后,却不顾朝廷的命令而毅然归隐,转将名剑山庄庄主之位交由兄长欧阳倾城操持,自此不再过问武林恩怨。
此事乃是中原武林百年来的第一等大事,在这之后,名剑山庄自持内务与江湖中往来甚少,各门派间也无甚风波。武林中依然以僧人、武当、峨嵋、昆仑、崆峒、华山以及青城、齐云、龙虎各派为主占据江湖主流。
往后的十年间,在南海地域私贩盐铁的盐邦被崆峒派弟子韩御山接掌才又算是另一桩武林大事。因为当时,韩御山接管盐帮后,在武林中大肆打响声威,平定四海。虽然不被视为江湖正统,但声势俨然已独占鳌头,被江湖中人视为武林第一大邦。
而三十年过后的一天,就在乙未年的四月,江湖上又出了一件惊天奇闻。几天前,川蜀一代最大的镖局“镇海镖局”的总舵一时间被人铲平,消息不经意走,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里的人也都纷纷在议论到底是谁做的这一档,要知道镇海镖局在江湖上不光是几十年的老字号,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财力雄厚让江湖上很多的生意都挂着这镖局的边儿,更重要的是与朝廷的往来更为很密切。总镖头侯镇海为人阴险,狠辣,江湖上任谁都要忌惮三分,可这次却不知是谁与他有这么大的梁子竞敢下此很手,来人之实力也不禁让叫人猜忌。
要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一状大事可属罕见,武林这些年来并未有什么大的风波,除了盐帮帮主几年前辞世外,江湖中再无事端,凭白无故不致于将这有硬底的大老虎卷进去。而且传闻,灭镇海镖局的人竟在光天华日之下无人看见,整个若大的镖局仿佛一时里人间蒸发了,上下几十口人无一生还,更奇的是府内未曾查出任何的争斗痕迹,就像是中毒一般突然全部暴毙。最让人不解的一点是,侯镇海早年出自青城派,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入流的,押镖行当里不乏武林里的名家高手,来人竞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再加上这点,大家口口相传就变得更加神秘。
这日晌午,在川蜀通往湘江一带的山路上,过往的行人都停在茶亭歇脚。这其中以往来两地的商客居多,但也不乏武林中人。此时,大家都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镇海镖局的事儿来。四月天的中旬,天气已开始变得有些炎热,走在路上的人都是口干舌燥,茶亭的生意卡在两地关口,往来的人着实不少。
一刻过后,离茶亭不远处的地方,只见有一大行人马打着黄色的大旗正往茶亭的方向而来。如此大的一个队伍,行动却显得有些急促。为首带头的一人,四十来岁,体格高大魁梧,骑着一匹棕色的大马,双手拿着马绳放在马鞍子前,两个粗壮的臂膀比一般人的大腿还结实,神色凝重,似是有些心事。这时,只见队伍中有一略显消瘦的汉子正骑着一匹黄马靠近带头儿的大汉并说道:“王头儿,前面正好有一茶亭,不如让弟兄们在这儿吃碗茶再走吧。”
再看那大汉答回道:“前几天总舵刚刚出事,还是赶紧把镖押到地方,再赶到京城见总镖头吧。”
消瘦男子听完接着道:“王头儿,自打前几天听到风声,咱们就一直是马不停蹄,连觉都没敢好好睡,弟兄们实在有点儿吃不消了,这天也渐渐热了,就这样一直赶路,万一真有什么事儿也怕应付不来啊。”那大汉听完想了想,似是感觉对方说的有些道理,便回道:“嗯,也是,那就在前面茶的亭歇息一下吧。”说着一大行人马就立马停下来,栓好马匹,再把马车卸下,几十个镖师都在外常年跪镖的,也不顾什么体面,围着周围怕草就开始地席地而坐。
再看那大汉与消瘦的男子等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后便叫道:“小二!”
小二应道:“来了!”
大汉:“每人拿五个馒头,一斤豆干,打点凉水送过去,再切几斤牛肉拿来。”小二道:“好嘞!”
东西还没送过来,大汉便对身旁的几人说道:“一会儿,赶紧点吃,吃完就赶路,越快到越好。”其他几人小声应道:“是”
谁知这边儿还没吃上,离几张桌子的地儿便有人认出这大汉来,还跟旁边的人说道:“此人不正是镇海镖局的镖头,王铁山吗?”原来这魁梧的中年大汉正是镇海镖局的镖头,江湖上人称:“拳不过三”练的是崆峒派的外家路术”霸王拳”,曾三拳就打死过湘江一带小有名气的山贼头儿,在押镖行当里也颇有威名。
只见牛肉刚端上来,这边才刚吃着,周围的人认出他的就越来越多,都开始纷纷议论。因为王铁山一般都是负责川蜀到湘江一带的押镖,经常往来这几条路上,时间常了,大家也就都对他比较熟悉了。
周围人的闲话听在王铁山这几人的耳朵里,半盏茶不到,都还没吃完,王铁山便发话:“把东西带在路上吃,赶紧上路吧。”
可还没等这一队人马站起身来,那一消瘦的汉子便又对王铁山喊道:“头儿,你快看!”王铁山被他这一喊也有点晃神儿,愣了一下再往镖车上一矁。
“哎呀!”只见一女子不知何时就已不见声色地落在他们押运的镖车上,再看这女子身材修长,着装奇特,一身蓝衣外面披着一层淡蓝色的薄纱,脚下一双黑靴。手上拿着一柄深蓝色的长剑,只有平常利剑的一半儿宽,整把剑从剑柄到剑鞘都是蓝色,很深很深近乎到黑。一头长发头快及腰间,头上略略盘起,貌似有点道姑的样子,但仔细瞧着又不太像,肤色雪白,眉目上涂得淡蓝色的胭脂,也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
只见这蓝衣女子落在押镖车上,似是从天而落一样,轻轻地点在上面,整个人仿佛就像湖上的一棵水草,纹丝不动。而周围这一大镖队的人马再加上茶亭里的茶客此时却都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在那儿干望着。再看这女子不单面色冷傲,只字未说,就连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
这时,王铁山暗奈不住,向她喊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站在我们的镖车上。”
谁知这女子双唇紧闭,还是未说一字。
这时,王铁山旁边的那一消瘦的汉子向他悄悄递话道:“头儿,莫非这小女子与总舵的事儿有关?”
王铁山寻思了一下,问道:“难道阁下今天前来是要与我们为难的?”此时语气已有些凝重。”
此时,只见这女子开口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侯镇海现在何处?”语声细腻冰冷。
再看那王铁山身边的消瘦汉子又悄悄说道:“头儿看来此人真是与镖局的事儿有关,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别跟她硬拼吧。”
王铁山听后点点头道:“我等是十日前从川蜀出发,总镖头现在何处我等也不知晓,若阁下不是为这些镖车而来,我等便告辞了。”说完跟前头一行人挥了挥手,示意赶紧离开。
谁知队伍还没动,从这蓝衣女子往左边的十几辆货车旁的镖师就都全部“啊”的一声,应声倒地,仔细一瞧二十多人的右腿上全部出现一道细细的剑痕,只是那细细的一道,像头发丝一样,不,比头发丝还细,隐隐看上去有点泛红,却没流出血来。
“啊?!”王铁山见后大叫一声,吼道:“你为何伤我弟兄?”
但这蓝衣女子听后却全然不顾,只还是说了一句话:“告诉我侯镇海在哪里,今日之事便与你无关。”
谁知还不等王铁山身边的消瘦汉子再跟他递话,王铁山便已大骂道:“你这小娘们儿,不识好歹,我??????”只听还不等他说完话,王铁山便已心急如焚地将真气布满在拳头上,始于右脚涌泉穴,经气海而送至太渊,倒拔出拳。
要知道,当年王铁山在崆峒山下可是常年在急流之中练拳,拳劲倒拔而至时,如黄河巨腾般汹涌。可还不等见他出拳,就只听“扑腾”一声,见他身子往后一震,周围的人都还没看清那蓝衣女子是如何出剑的,人便已不声不响地一头栽在地上,旁边的手下再往跟前一瞅,没想到王铁山已然断气,正如总陀中被杀之人一样连伤痕都没有,而且断气后面色如初。
王铁山这一死,可把剩下的人马上都吓傻了,连那消瘦汉子在内所有人全部跪倒在地,同时向那女子乞活。只瞧那消瘦汉子带头说道:“姑娘我等在镖局内均是只干些个跑腿的粗活儿,镖局内的大事儿我等实是真不知情啊,若是知晓的话也不会把小命儿都押在这儿,听您发落,您就行行好放就我们一条生路吧,家里的全家老小都靠着我们养活呢,求求姑娘啦。”说着已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而在后面茶亭吃茶的人开始之时本还都是向后退去,此时见到这般情形,也都纷纷跟着跪倒在地,生怕沾了锅。
这边众人刚一磕头,再到抬眼时,谁知那蓝衣女子已不见踪影,四周一望竟只剩下二十多个受腿伤的镖师和一干跪在地上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