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衣少女,张开双臂,挡在了一位少年身前。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贯穿了她的胸膛。
“快走”
凄美的女子,回头柔和地笑了。随后,倒在了少年染血的怀中。
“啊,今天,你们都得死。”
少年双眼猩红,如野兽般,仰天怒啸。
似怒火般,橙红色的能量,自其体表弥漫,化为了一层虚幻的外衣。
虎牙变长,变得锋利。指甲伸长,变得尖锐。脸颊两旁,生出了六根胡须。股间,更是冒出了三条狐狸尾巴。其尖立的瞳孔中,散发着滔天的凶戾之气。
他发出一声声,似凶兽般的嘶吼,四肢着地,杀气腾腾地冲向了众人。
“啊……”
“求你了,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不是人,是妖魔……”
……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站着的,就只有这化身为妖的少年。其身后,鲜血横流,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雨水淅淅沥沥地倾泻而下,洗刷着少年,布满鲜血的双爪和染血的衣衫。血色溪流,渐渐变淡,流向远方。
“轰”
天空中闪过一道紫色的雷电。
少年静立雨中,双膝跪地,将身体渐渐冰冷的凄美人儿,紧拥入怀。水流自眼角,不断流淌而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晶莹的泪珠。
而少年不知道的是,在那阴暗的空间,一位全身隐藏在黑袍之中的男人,阴险地笑了。他抱起地上,几具死状极其恐怖的尸体,渐行渐远。
“计划开始。”
幽暗的话音,随着飘荡的雨水,消逝不见。
……
画面一转。
烈日炎炎,持续炙烤着大地。
少年赤着上身,嘴唇干裂,模样狼狈地,被绑在行刑台上。周围站满了群众,台上有人,滔滔不绝地,宣告着他的罪行。
他已被暴晒了半个多月,今天正是行刑的日子。
午时三刻,一位老者手持带刺的皮鞭,在群众的叫好声中,一边恶狠狠地谩骂,一边疯狂地抽打。
棱刺穿透皮肤,一鞭就是一道鲜红的血痕。老者状若疯狗,足足抽打了三百六十鞭,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之后,另一位老者,抽出了狭长的金刚软剑,一边狞笑,一边疯狂地斜砍竖劈。他足足出了七十八剑,才停手。
嫣红的血液,已染红了整个行刑台。少年身上,几乎没有一快好肉。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深刻见骨的血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围观的众人,都停止了呼喝,沉默,长久地沉默了。
“贱种,我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我要让你永远背负着奴隶的印记,并以奴隶的身份,死去。”
说罢,老者挥剑,在少年的脸庞上,划出一道十字血痕。疯狂折磨后,他终于一剑刺入了少年的丹田。
如此酷刑,年仅十岁的他,没有求饶,没有吼叫,连一声都没有吭。他紧咬牙关,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坚韧的心智,平静的表现,让人惊叹,甚至恐惧。
突然,一位老者,来到了行刑台前。他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跪下了金贵的双膝,老泪纵横地大声祈求着。
而主刑官,冷冷一笑。命令手下,铺出了一条十米之长,布满银针的路。
老者欣慰一笑,义无反顾地跪了上去。
“不,不要……”
就在老者的双膝,被一排排银针刺入,鲜血止不住,流淌而出的时候,那无论受何酷刑,都一声不吭的少年,终于大声哀求了。其眼角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簌簌流下。
少年不知道的是,那位神秘的黑袍人,暗中找上了两位老者。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协议。
“多谢你了,无名小子。多亏了你,计划才能顺利启动。”
黑袍人曾望了一眼少年,畅快并满怀期待地笑了起来。
……
“不,不要……”
一位在草地上,小憩的少年,猛地翻起身来,面目惊恐地,连连大叫道。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即便是夏日,他的身体也是冰凉冰凉的。
“呼,呼,呼……又作噩梦了吗?”
待看见眼前平和的场景时,少年剧烈地喘息了几声,才抚额轻叹道。
“糟了,睡过头了,水还没挑,柴还没劈,饭还没煮呢。得抓紧点了,不然又得被胖子骂了。”
夕阳西斜,天空中橙红一片,少年急急忙忙地,挑着水桶,奔向天边。
……
“真累啊,总算是做完了,就耽误了一会儿,胖子也不用给我加这么多活吧。”少年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
“爷爷,我给您带酒来了。”
半夜三更,少年来到学院中,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是风儿啊,十几日不见,又长结实了。”
一位发须皆白,面容慈祥,却透露着一股沧桑之气的老者,满身酒气,目光慵懒地坐了起来,应道。
“小青,还没醒吗。”
少年看着老者,萎缩的双腿,心中十分自责。
“这些年,她一直昏睡,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我们一眼。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倒好,可苦了我们这些醒着的人啊。”
提到此处,老者哀伤地,叹了叹气。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十几日没见,你今天可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好,我为您满上。”少年内疚地点了点头。
醇浓的酒香,飘散在孤独寂寥的房间内,爷孙二人,似乎在借此浇灭心中的忧愁。
酒过三巡,老者突然问道:“风儿,这么多年,我从没问过你,今天,我姑且问你一句,你后悔吗,你错了吗?”
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叶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当初,我就不曾后悔,现在依然不。但我承认,自己错了。”
“那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我错在太过冲动,不考虑后果。实力不足,就莽撞行事。我当时应该隐忍,待我羽翼丰满时,再报仇雪恨。”
“好,看来这八年的沉淀,你心性成熟了不少。只是,太迟了啊。”老者甚是欣慰地叹了叹气。
“不,爷爷,还不迟,您看。”
少年伸出了手掌,放在了老者身前。
闻言,老人疑惑地,搭脉探查了一番,良久,才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此乃奇迹,真是天不亡我爷孙三人啊。”
“干”
两人欣喜地对饮了一杯。
“门外的那位,偷听这么久,也累了吧,不如进来,一起小酌一番,如何。我今天心情不错,想和风儿,多喝两杯,可没有什么耐心和你耗。”
老者放下酒杯,淡淡说道。
其身上的慵懒,瞬间一扫而空。一股冰冷的杀意,自体内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