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又潮湿的海风吹在了云遥的脸颊之上,这淡淡的海腥味他无比的熟悉。脖子上一个小巧石铃随风晃动发出清脆声响。远方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白色的浪花蓝蓝的水。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
这个少年背负鱼叉独自站在海岸的悬崖峭壁之上,张开双臂纵身跃下。
“啵”一个漂亮的入水,悄无声息。少年在水中如鱼般扭动着身体潜入深海里,白皙的皮肤在阴暗的深海中是别样的耀眼。
不多时,小小的木船上已经堆满了海产。云遥浮出水面,扒在船沿上:“爹,咱们什么时候换条大点的船啊。”
船上的中年渔夫微微一笑:“你今年都十岁有四,待你娶了媳妇儿再说。”这渔夫叫李海生,十四年前在海上把云遥捡了回来,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生活在海角村中。云遥天赋异禀,在水中游动自由,是捕鱼的一把好手。
回家的路上,却见天边一青一灰两道遁光呼啸而至。
小小渔村何曾见过修道人士,海上的几只渔船纷纷停下观看。云遥更是兴奋的站上了船篷之上,跳脚相望。只见这青色遁光好似在追逐前面的灰色遁光,二者速度不相上下,然而反方向又一青色遁光从中拦截把那灰色遁光劫下。两道青光不知使的什么阵法,将灰光死死困住。
“狗崽子以多欺少,你们擎天门号称名门正派就是如此行事?”那灰光来回突围不出,跌出一个麻衣大汉,面如死灰破口大骂。
“你这泼魔,今天被我们师兄弟逮到,交出《广陵散》。否则这就取你狗命!”擎天门这二人手上功夫厉害,嘴上功夫缺不及那麻衣大汉半分。
“呦,小狗‘骨头’没抢到急眼要咬人了。”麻衣大汉见有成效,继续添火加柴刺激二人。
成效显著,擎天门刚刚还嘴之人立马抬手施法朝大汉打出一发碧绿掌印。那大汉转身就逃,后背吃了一掌遁入海角村中,擎天门二人连忙追去。
“爹爹,快行船,高人去村里了。”云遥哪曾见过修真斗法,那绿掌印迎风而长呼啸飞出打人看的他大呼过瘾。降妖除魔更是到了海角村中,一定要去观看一番。
李海生凝望着海角村眉头锁紧,这几人开口便是粗鄙之语,哪像那得道高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哪敢去看。可又知云遥性子,只得假意加速行船暗中却不使力气。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回想起当年张天师所言,莫不是遥儿的大难来了。
李海生在云遥四岁之时相遇天师张陵,十年来云遥大病小灾一样没有始终平安无事,只道是天师徒有虚名渐渐也就忘却了。今日遇修道者斗法,终究回想起了云遥的十五岁大限。
李海生正思量间,一声巨响响彻天际,面前只剩一座巍峨巨山哪还有半分海角村的踪迹。天上又是数道虹光越过头顶,这修道者竟是数不胜数连连飞向巨山。李海生呆滞片刻,拨转船头就往深海走。云遥望着那山傻在船头,一动不动只觉脑中空白一片。海角村,没了。
说回那海角村中,擎天门二子找寻不到麻衣大汉,想必是藏到哪户人家之中。
“姜师弟,你误了大事。你我二人使两仪阵法,六指鬼丐决计走脱不得。这下可好人跟丢了,各大仙门马上就到,咱们擎天门还如何夺得《广陵散》。”
“张师兄教训的是,不过小弟我还有一招可逼他现形,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只见这年轻道士从怀中摸出一道金黄符箓,亮于掌心。
“这是掌门赐的泰山压顶符!你...”
“我这也是下了血本,一山下去。压死最好,咱们去拾了宝书,压不死也能逼他现身。”
“可这海角村民,必死无疑,姜师弟此般杀孽不可为之。”
年轻道士甩开师兄,将那符箓往天上一抛,口中念道:“重担在肩,神威擎天。”一指海角村,符箓瞬间涨大化为百丈大山从空中压下。可怜那海角村,眨眼之间化为齑粉。
在其他渔民或痛哭哀嚎或瘫倒之时,李海生拼进全力像远方行驶。云遥跌在李海生的后背之上,问道:“这就是我向往的仙侠么,海角村做错了什么,爹...”
李海生两行清泪流下,一把将云遥紧紧搂在怀中,一手更加拼命撑船,纵使如此也要先远离此地。
云遥父子的船是渔船之中行的最远的一艘,偏偏因此惹了祸端。
突然水中窜出一人,身着麻衣,不是那六指鬼丐还能是谁。这丐花子,手一抖取出一麻布口袋,系扣解开便把李海生收入袋中。把脸一抹,化作李海生的模样把袋子放回怀里收敛住气息。
云遥大惊,还未出声嘴就被鬼丐捂住。
“那山你可见着,想和袋子里的人活命就按我说的做。”这鬼丐面色苍白,显然受了重伤。与云遥耳语一番,穿起船上的蓑衣斗笠就卧在了船上。
云遥为了李海生的性命,神色镇定,起身撑船在海上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