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傲天只是傻笑着,摸了摸头。
小莫其实真心的愿意把眼前这个男人当做最好的朋友,在元赢的面前她总是摸不清他的心思,她总是有一些忐忑和娇羞存在她自己的心底。
可是对于傲天来说,他就像一个大男孩儿一样,总是在她惊慌和狼狈的时候出现,给了她最好的依靠。
花瓣飘洒着,一瓣儿小小的,小小的花朵儿在瑟瑟的风中折了枝,迎着微风洒落在了戚小莫的头发上。
陈傲天看着她明媚堪比花娇的容颜。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般。傲天拾起那小小的花儿,轻轻的插在她的发髻上。
本是没有佩戴金钗的头饰上此刻显得她更加带有不染凡尘的仙气。
戚小莫和陈傲天并肩走着,一个灵动可人,一个阳光俊朗。
不觉中竟走到了那个别致的小楼阁,依然是安静如初,陈傲天的眸子闪动着一些说不出的情愫。
小莫等着他说什么,并不去逼问他,她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无声的安慰着这个大男孩儿。
陈傲天微起唇说。
“我的父亲是沙峰寨的大当家,他一直是一个爽朗又果断的汉子,不同于二当家的阴沉和精于算计。
他一直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我的母亲曾经是一个大家闺秀,小时候的我就很腻母亲,她很温柔很美丽。
这个小楼阁就是父亲专门为她修建的,母亲总是很怕父亲,我以前不明白原因。
后来渐渐的长大,听见手下的人议论,才终于知道了。
母亲本应该嫁给的是当地的知府,她的表哥。可是阴差阳错,结婚当天父亲下山采集货源,只是一瞥,终于结下终生的孽缘。”
看着他的痛苦,小莫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里的绝望。
陈傲天苦笑了一下。
“父亲果断地截下了马车,带走了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日复一日,失去自由的母亲在这个楼阁诞下了他。
她对自己是极好的,可是对于那个掳走自己的男人,她是又恨又怕。
不论他怎样的对她,她都不领情。
还记得在他八岁的时候,终于他的母亲逃走了,逃回了她的表哥身边。可是回去才发现物是人非。
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的许诺,全成了空口无凭。
那个知县早已另取,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这一切让她十几年的空想情何以堪?
那知县也并不是什么善善之辈,假装表现的对她愧疚万分,让她在自己府中做客,暗地却放出风声,诱惑我爹上门。
我爹是真的喜欢我娘,可惜他一个长年的山贼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他用了最错误的方式去留下不该留下的人。
所以注定这场爱情以悲剧收场。”
他看了看天空,小莫不用想也知道,那个重情的大当家一定单刀赴约。
“父亲去了,惨死在知县的重重陷阱里,母亲看着父亲狼狈的身影倒在血地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老天和她开了一场最大的玩笑,赌上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跪在他的身边,手上全部都是他的血,她还记的那个男人初相逢时,横刀立马看上去粗犷豪爽。
他看着一袭红衣的她,伸出手就将她掳在马上,一路狂奔,一直在家中呆着的她从未有过一场像是用生命在奔跑的感觉,她吓得手脚发软。
那个男人只是大笑着,像是草原上最自豪的狼。
曾经他也曾羞涩的像一个大男孩儿,怀上傲儿的时候,他每晚都好奇的像个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肚子。
和她讲很多很多的未来,他说,“如果是男孩,就一定要教会他骑马射箭。
如果是女孩,就把她疼成一个小公主,即使她再刁钻任性,都可以。”
他还悄悄的为她修建小楼阁,瞒着她小心翼翼,说会给她一个最大的惊喜。
他还说,“遇见她,是他一辈子的幸运。”
此刻,他的眸子已经再也不会睁开了,她多希望躺在地上的人是她啊!
她轻轻的整理着他的着装。
“你是大当家,怎么可以这么狼狈的躺着不动呢?我只是耍耍脾气离家出走,你说好了要带我回家,怎么可以食言呢?”
她的泪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她的嘴是笑着的,眼睛里是幸福的,可是偏偏泪水成串的留下。
她一个人喃喃着,看的旁边的知县以及手下毛骨悚然。
那知县有些不忍,对着她说。
“表妹既然这个山贼已经死了,不如你就住在我这儿吧,我会照顾你的!”
她头都没抬,恍然什么也没有听见,她的手紧紧的握着那双熟悉的大手。
“下辈子,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好不好?彼时我不是他人的新娘,你愿意做自由的山贼,那我就陪着你,一生一世。”
她终是后悔了,抓起身边他的大刀,刀刃穿过了她纤细的身体。
血渲染开来,倒在冰冷的地上,她依旧握着他的手,就像握着全世界。
“这个小楼阁是我送给你的,你看站在上边看向远处,那儿的天是不是很澜很蓝,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喜欢的我都想告诉你,你感受到了嘛?”
“恩,这儿真的很美,风也很柔,天也很蓝,谢谢你!”
风吹过,过去的故事仿佛随着这楼阁的凄凉也已经消逝。
戚小莫心里酸酸的,她心疼傲天的父母,也心疼他,自小就孤苦无依靠。
一个孩子得靠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这一切,他想忘记一切,所以他选择背井离乡,一个人闯荡江湖,也不愿回到伤心之地。
陈傲天仰头望着这小楼,他知道强求的爱情总是伤人伤心,他不愿让小莫走上这条路。
二叔和她的婚礼他一定会阻止的,不为别的,他只是不愿看见那明媚的笑容消失不见。
看着陪在他身侧的小莫,小莫,谢谢你,让我有了勇气去面对父母的离去,你的幸福,我愿意用一切去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