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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雨村

胖子靠着吴山居冰冷的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仅仅只是一场别离,最后却成了永别。又想起吴邪给自己的信,信里写道:胖子,原谅兄弟,这次真的不能带上你了。胖子,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天真。胖子,原谅兄弟的自私。还有,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管是当初还是今日,我都希望你不要太执着,毕竟,某些人的离去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我知道你的洒脱,但也不要太苦着自己。以后多带小哥去走走看看吧,不要忘记了,你可是摸金校尉呢!

呵,还摸金校尉,胖子觉得又气又悲,气的是吴邪擅自主张,弃他而去。悲的是,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那个天真无邪的人了。老天何其不公,给了吴邪那样一颗剔透玲珑的心,却又同时,给了他一个那样沉重的出身。

如果说吴邪是张起灵生命中的一道光,那么,张起灵就是吴邪的劫,一个解不开,避不了的劫。

其实当日在墨脱,胖子把张起灵背回喇嘛庙,他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吴邪,毕竟直至今天,他们三个人已经完全绑在一起了,不过任凭胖子如何着急,却死活都联系不上吴邪,那时胖子就有预感了,吴邪肯定出事了。直到解雨臣的伙计找到喇嘛庙,彻底证实了胖子的猜想,知道真想的胖子几乎摇摇欲坠,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天知道在张起灵昏迷的那些日子里,胖子是如何熬过来的。胖子摊坐在吴山居冰冷的地板上,胖子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凉,即使当日云彩离开时,他也只是觉得绝望,而现在,他却觉得天塌地陷。

正压抑着心中的悲伤,张起灵快步来到胖子的面前,“小哥,怎么了?”胖子看着眼前的张起灵,总觉得张起灵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胖子,我们去找吴邪。我相信他还没有死。我相信他是可以把青铜门封印好的,不需要他进去,我们先上长白山看看。”张起灵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小哥,你是说吴邪骗了我们么?”胖子愣住了。

“我不知道,我们得上一趟长白山看看才知道。”张起灵说。

张起灵和胖子刚从墨脱回来,大部分的装备都还在,因此,他们带上装备就急匆匆走了。王盟再次看着人去楼空的吴山居又懵了。

一月份的长白山并不是适合进山的日子,大风夹杂着大雪,由于大雪封山,长白山上没有游客,皑皑白雪将天与地连成了一条直线,白茫茫一片中只有张起灵和胖子两个人在艰难的行进着,张起灵和胖子早已戴上了护目镜,他们长时间的走在寂静的一片雪白中,身体早已麻木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沈默中消亡。胖子不得不承认,张起灵的定力和自控能力强到变态,胖子和张起灵在这白茫茫的白雪之中已经行走了三天,张起灵开口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张起灵时不时的看看天空,再看看指南针,随时调整他们的行进路线,以求最快最安全的路线到达青铜门前。到达青铜门前时,胖子几乎崩溃了,平时多话的他,这几天和张起灵在一起可真的是憋坏了,胖子又想起吴邪了,也许张起灵在吴邪的身边时才会有些人味吧,偶尔也会说些话。

“小哥,你看出什么了么?好像青铜门上的封印更厉害了,这地上的血也太多了吧,小哥,不是说麒麟血都会有特殊味道的么,你能不能闻出是不是小天真的血啊?小哥,之前你进了青铜门后,张海客验过吴邪的血,他说吴邪的麒麟血的纯度就在你之下。小哥,你说吴邪会有事么?”胖子在青铜门前一边转悠找线索一边对张起灵说。

“吴邪不会有事的!”张起灵也在找线索,听了胖子的话,张起灵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胖子,你来看,青铜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只是封印被加固了,地上的血迹也是十天前的,吴邪应该来过了,是吴邪的血。张家人也来过这,应该发觉青铜门的封印松动了,所以把吴邪找来了,他们应该是想让吴邪进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吴邪没进去,只是加固了封印,再无开启的可能。胖子,吴邪应该没事,他应该躲起来了。你仔细想想,他会去哪里?”张起灵难得的说了这么多的话,胖子都听懂了,认真的回想起来。

“小哥,那咱要在这等等看么,也许吴邪还会再来?”胖子问。

“不用,下山,找吴邪!”张起灵看着地上的血迹,皱着好看的眉头坚定的说。

下山的过程虽然艰难,但都阻拦不了张起灵和胖子寻找吴邪的脚步。在下山的过程中,胖子和张起灵达成了共识,下山后,胖子去广西巴乃寻找吴邪,张起灵去福建寻找一个叫雨村的小村庄,胖子记得吴邪曾经说过,如果张起灵能回来,而且一切事情都了结的话,就会到这个小村庄隐居。吴邪通过费洛蒙了解到,在这个小村庄里,有一种叫雨仔参的植物,它的果实很难找,但是吃了他的果实就可以记起一切,吴邪想为张起灵找到它的果实,给张起灵吃,那他就可以永远记得一切,不用再努力下斗寻找记忆了。胖子只是听吴邪说过这个小村庄,但是具体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胖子也不确定吴邪会不会在雨村,只能慢慢寻找,胖子先去巴乃,张起灵去福建打听雨村。

雨村在一个山坳里,偏远寂静的小山村,六条瀑布从山顶垂落下来,宛如九天银练,轰鸣之声堪比雷霆,周围的岩石都已经变得光滑,溅起的水雾迷蒙一片,笼罩山谷里的这个小村庄,氤氤氲氲的,如梦似幻。虽然是冬季也影响不了它。

吴邪在村子的东南角上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一座小竹楼,两层的,远离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村民的耕地也离得很远,但是地势很高,视野很好,从窗户里望出去,就可以看到那几条瀑布。

张起灵找到雨村的时候是除夕的前一天,那时的吴邪正如往常一样,带上渔具到河边钓鱼,当他在村庄的路口上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张起灵时愣住了,但是他又想到现在的自己化成了一个老头子,张起灵应该认不出他的,所以他镇定了下来,继续向村外的河边走去,老人都是步履蹒跚的,吴邪这会也是,张起灵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当吴邪走过张起灵身边时,心跳加速了,吴邪没有看张起灵一眼,径直走了。张起灵却慢慢跟在吴邪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吴邪在河边钓鱼时,张起灵就静静的在一边看着吴邪。

傍晚时分,吴邪收好渔具,把钓到的鱼都放生了,他平时也是这样的,想吃鱼的话就留一两条,不想吃就都放生了,吴邪来钓鱼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消磨时间,给自己找事做,免得一直在想张起灵。

张起灵跟着吴邪来到小竹楼里,吴邪放下渔具,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当夜幕开始降临时,吴邪打算起身去准备晚餐,张起灵还是不说话,一直看着吴邪。当吴邪走过他的身边时,张起灵抓住吴邪的手腕,“吴邪!”

吴邪没有回话,也没有动,静静的站着。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紧紧的把吴邪拥入怀中,头窝在吴邪肩颈之间,低低的嗓音说道:“吴邪,你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我也找了你一个多月了,我很担心你,我也很想你,吴邪,别再离开了,好么?我也不走了,以后都留在你身边,好么?”吴邪愣愣的看着张起灵,下意识的在数张起灵说话的字数而不是听张起灵说些什么。

张起灵把吴邪所戴的人皮面具剥下来,双手捧起吴邪的脑袋,额头抵额头的看着吴邪的眼睛,说:“吴邪,答应我,别再离开了!我不要你再追着我跑了,换我来追你,好吗?”

“小......小哥!你.....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吴邪想挣脱张起灵的桎梏,但是吴邪的力气哪有张起灵的大啊,吴邪挣脱不开,忽然,吴邪感觉到有什么温暖而柔软的东西正轻轻的贴着他的嘴唇,张起灵那样冷静的人,吴邪与他相识十几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张起灵的眼睛,很漂亮,很黑很亮,很深沉,第一次能如此近距离的听到张起灵激烈的心跳声,嘴唇轻柔地辗转着,吴邪竟看着张起灵的眼睛,看呆了,竟忘了呼吸,忘了回应,张起灵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吴邪的脸上,有些痒,吴邪终于回神了,开始回应张起灵的吻。直到吴邪快窒息时,张起灵嘴唇一偏,在吴邪的耳畔低低的说:“吴邪,我们在一起吧!”

吴邪有点想笑,同时又觉得这样的张起灵再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这样的张起灵甚至有些可爱,可吴邪不敢直接与他对视,刚刚的激吻,促使吴邪的脸颊是绯红的,一来二去,吴邪干脆不搭理张起灵了,转身进厨房做晚餐去了。

两人沉默的吃完饭,吴邪突然就意识到,现在的张起灵真的很粘人,吴邪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好像不跟着,下一秒吴邪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晚上张起灵躺在吴邪的身边,一只手虚虚的环着吴邪的腰,吴邪问:“小哥,你确定你不会在走了么?你不会又是骗我的吧?”张起灵把另一只手臂伸到吴邪的颈下,让吴邪枕着自己的手臂,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吴邪的耳畔传来:“吴邪,我真的不走了,你才是最重要的,有你就够了。”不知道张起灵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张起灵在说话的时候,嘴唇若有似无的划过吴邪的耳垂,吴邪的心跳跳得更快了,脸颊也红得不像话。

“好,不走了就好!小哥,我好想你!”吴邪抱着张起灵的腰,头枕到张起灵的胸膛上。

“吴邪,以后叫我的名字好么?”

“不好!你们张家这么多起灵,谁知道我叫的是谁啊!”

“吴邪,叫你给我取的名字。”

“我有给你取过名字么,我怎么不知道?”

张起灵低低笑了一声,柔声的说道:“你取了,我知道。以后我就只是你一个人的闷油瓶子。”

“小哥,你知道啦?嘿嘿,好啊,瓶子,跟我回家过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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