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葵眼底暗光流动,随即问道:“贤儿,你有伤到哪儿吗?”
苏贤愣了愣,将小手往身后藏了藏,“没..没有。”小脸都快埋到胸口里了。
霜葵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这孩子,估计是怕我担心,才不肯给我看吧。
霜葵轻叹一声,动作轻柔地将苏贤的小手拉出来,只见,白白嫩嫩的藕臂上,一道大约一个拳头宽的伤口还在冒血,旁边还有着些许淤青。
霜葵瞳孔猛地一缩,迸发出三丈怒火。也有心疼。
贤儿从小到大,除了发热、感冒以外,何曾受过这样的伤?
而这伤口,却是一个比他大了十多岁的女人留下的!
可见柳茹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他伤成这样。
霜葵眼底划过一丝狠色,柳茹,你未免太放肆了!
霜葵仔细闻了闻,发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草药味,很明显,伤口上已经抹了药了。
这种情况下,会给贤儿抹药的,只有叶漠了。
“贤儿,叶漠呢?”霜葵一边拿出丝帕擦着苏贤脏兮兮的脸蛋一边问。
“他担心我,现在还在园子里。”苏贤如实回答。
“好,娘先换套衣服,你先去叫叶漠在院子里坐会,待会娘去叫你们。”
待苏贤走出门后。霜葵将幽蓝色渐变纱裙褪下,穿上了六年前,迎接苏正回京时的正绯色镶金边裙裳。
时隔六年,衣裳看起来有些旧,但不是褪去光滑与成色的旧。
而是被岁月收藏,越古典的旧。
霜葵六年来难得的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对镜描眉。挽起鬓发,插上簪子。霜葵看着镜子里的人儿,眉若青山远黛,一双眸子好似镜面,倒映出衣裳的红色,皮肤宛如羊脂玉,唇涂上了淡绯色唇脂,妖治却又神圣不可侵犯。与模样不符的是身边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霜葵红唇轻勾,大红色的衣服自己一向不喜欢,可是,却有人逼我穿,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呢?
霜葵迈着莲步走出了门,看着院子里两个孩子正一脸气愤地在讨论什么。
霜葵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过去,“贤儿,待会娘就要带着你去教训那个丑女人了,娘给你出气!”
叶漠一听,马上来了劲,举起小手喊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霜葵答应了,“但是你们两个没有我的命令是不能说话的,知道了吗?不然就整不到丑女人了。”
两个小孩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霜葵带着两个孩子一路走到书房,刚要进去却被护卫拦住了。
“老爷正在屋里,老爷不同意不能进!”护卫眼中有一丝轻蔑。
“大胆!本夫人什么时候要进书房也不行了?”霜葵身边冰冷之气更甚。
呵,当年的时候我进出书房可是来去自如的,现今却是这样。
护卫皱了皱眉,好似是在心中衡量。
片刻后,护卫还是转身进去通报了。
“老爷,夫人求见!”
正在给苏正按摩的柳茹一听,当即就被刺激到了。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护卫说得夫人是谁?
柳茹看了看正在低头认真处理事务的苏正,得意一笑。
反正老爷都随着自己,她怕那个失宠的女人干嘛?
“你说什么呢?本夫人不是在这么?”柳茹责怪道。
话音刚落,一道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柳姨娘吗?怎么?看见本夫人进门,也不行礼?柳姨娘才刚进门,怎能荒废了规矩,这被外人见着可不好。”霜葵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重读“柳姨娘”三字。
气得柳茹直咬牙。
但碍于怕落下话柄,只好将双膝一曲。
“见过夫人。”
霜葵挑了挑眉,身边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压得柳茹喘不过气。
柳茹低着头,眸子里全是恨意,霜葵,你有什么本事让我给你请安?有什么本事让我给你跪下!你只不过是个已经落魄的后院女人而已!
要是霜葵知道柳茹此刻的想法,必定会嘲笑她在说她自己!
“谁见过本夫人?”霜葵笑道。
柳茹没办法,只好咬牙道:“柳...姨娘见过夫人”霜葵!这份屈辱,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起来吧,要不是柳姨娘说自己是姨娘,我都看不出来呢!”霜葵说着,上下打量了柳茹一番。
旁边低头看热闹的婢女们,都纷纷偷偷摸摸的往柳姨娘身上看,一身浅绯色衣裳,一般绯色只有正妻能穿而她是个姨娘却身穿绯色,这不仅是嚣张,在规矩上,是明显逾矩了,而一旁的正妻光是气质上就压她一头,一身正绯色镶金边裙裳,柳姨娘就像一只跳梁小丑一般,婢女们私下交换眼神,眼底无疑是对柳姨娘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