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可恶的咖啡！”老万努力瞪着黑眼圈，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
天快亮了，他还是睡不着。他又一次开始后悔，后悔不该在后半夜喝那包特浓咖啡，结果睡不着觉；后悔不该跟杂志社签约连载，结果被天天催稿；后悔不该写什么该死的《密世界》，不然就不会有今天这些烦心的事情发生。唯一能让他感觉不后悔的，是认识了黄思敏。
“《密世界》?听起来是个好梗。”黄思敏听老万天马行空地白话了一通，好象意犹未尽。“写下去，一定要坚持写下去。这个版权我买了。”黄思敏当即做出了决定。“开个价吧。”
“啥？不过是些奇怪的梦，你买它干啥。”老万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他的手里从来没离开过烟头，两个手指头已经焦黄。蓬乱的头上夹杂着白发，洗不干净的脸上胡子拉碴，一口刷不干净的大黄牙，特别引人注目的一对囧囧无神的黑眼圈……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只有40岁。
“我有用，多少钱。”黄思敏显然志在必得。
“钱不钱的……你给的一定少不了。可是……”老万的鬼心眼飞快地转动着，他是从不会直接把目的说得很直白的，每句话里都带着坑，黄思敏当然不在乎这一套。
“可是万一……”老万迟疑着，他确实有自己的忧虑。
“没事，就算哪天你不做梦了，钱照给。”黄思敏是那种能看穿人心的人。老万的小九九在他眼里根本就是透明的。
“这样……不太好吧。”老万脸上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暗喜，瞬间换上了一脸忠厚。
“没事，就这么定了。先给你10万，以后你的梦，每字一块钱，我照收。”黄思敏边说，边掏出手机转帐。“来，扫一下。”
“这……，那以后……”老万显然贪心没有得到满足。“以后要是出版，版税照付，15个点。”黄思敏直接接过了他的话题。
“嘿嘿，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嘿嘿，谢谢黄总，谢谢谢谢。”老万不再掩饰心里的兴奋，开始真情流露了起来。嘀的一声，钱到了老万的账户里。“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谢谢黄总，谢谢谢谢，嘿嘿嘿。”
可今天，他没法睡觉了。那意味着他没有做梦。
“可恶！该死的咖啡！”老万抓着头发，把头伏在键盘上，“嘀，嘀嘀嘀……”。随着电脑发出的一连串声响，他睡着了。
删除空格整整用了他五分钟的时间，光翻页键就砸了几百下。一口喝光杯底的冷咖啡后，老万开始继续敲打他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