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一袭清影便已不见。
“白泽,搞什么鬼?”
夙槿鼓起腮帮子,坐在千绪上,把玩着紫竹伞。
“白泽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等他回来,他会告诉我们的。”
修染像是司空见惯般。
“砰”的一声,紫竹伞被落雪吸进去了,落雪上又多了一点紫光。
“咦,我刚刚干了什么?它怎么进去的?”
夙槿来回摆动着落雪,努力回想刚刚的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人,你别急,以后总归会的。”
修染扶额,见她着急的模样,安慰道。
“是不是,每拿一件宝物,落雪上都会有不同的颜色啊,落雪和它们有什么关系?”
夙槿突然看着落雪上的光彩,疑惑的问道。
“还不算太笨。”
清幽熟悉的声音,白泽回来了。
“快,你刚才支开我们,是干了什么?”
夙槿反身抓住他的长袍。
“要不要这么急切,才一会不见,就这般想我,是要扑过来不成?那快来。”
白泽顺势张开手臂,戏谑道。
“谁急切啊,谁想你啊,谁要扑过去啊”
夙槿立刻松开他的袍子。
“不就是主人你”
修染在一旁说。
“修染,我哪有”
夙槿脸色红,没好气的瞥向修染。
“好,你没有。”
修染无奈一说,不再开口。
“还想不想知道我干了什么?”
白泽慵懒的坐在千绪上,别人做来是放荡不羁,他却是翩若惊鸿,优雅无比。
“废话少说。”
夙槿双手环胸,等待下文。
“那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白泽抿起淡唇,无辜的问道。
“呃,说。”
夙槿揉了揉眉心,沉声说。
“西陵曜和紫陌很久以前就是夫妻,只不过因为一些事分开,西陵曜失去了记忆,被斩妖师收为徒,便一直守护,等你来取紫竹伞,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至于我和他说的,便是让他带着孩子去游历,顺便指他一条明路,去幽若找梨落。”
白泽似看到了漫天飞舞的梨花,纯洁无暇,那女子就站在梨花雨里,笑靥如花。
“对哦,梨落懂得离魂之法。”
修染懂得了白泽的用意。
“既然梨落可以修复,为何不让她直接救师傅?”
夙槿总算抓住了重点。
“紫陌与洛晟寒不同,紫陌只是一只修行万年的灵狐,而洛晟寒却是与远古上神一样的存在。”
白泽眯起眼睛,看着远方。
“哦,原来师傅这么厉害。”
夙槿兴奋的双手合一。
“西陵忆可真可怜。”
修染突然冒出一句话。
“想出用紫竹伞集齐八十一魂魄,洗涤灵魂,这人也不简单。”
这背后的人好像不止一人,盯着夙槿,白泽双眸像是晕开的墨一般。
“什么意思?难道参与其中的另有其人?”
修染警惕的望向周围。
“你们在说什么?”
夙槿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们在说,紫陌是很伟大的母亲。”
白泽平静的望着修染。
“对对对,不然西陵忆不止不能出生,而且还会为祸人间呢。”
修染立刻扯开话题。
“却是如此。”
夙槿并没有留意他们的眼神的交流,惋惜的说道。
“娘亲,娘亲,不见了”
醒来的西陵忆,便哭着要娘亲,洞中却只有他们父子俩。
“忆儿,这个就是你娘亲的魂魄。”
西陵曜半蹲着将西陵忆脖间的坠子放在他手心。
“娘亲”
西陵忆马上便笑了,隐隐有股力量让他很安心。
“爹,带你游山川大河,去幽若救娘亲。”
西陵曜露出许久不见的微笑。
“嗯,救娘亲。”
西陵忆仔细的看着那坠子里的紫光,兴奋不已。
“乖”
那缕白发轻飘,映出了西陵曜笑意的俊颜。
千绪之上,夙槿阖眼躺着,心里却翻涌如潮。
这一切似乎都有联系,为何西陵曜要等她来呢?为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言语之间避之不谈的是什么?为何白泽,修染以及落雪突然就跟着自己了?为什么呢?
夙槿突然触及自己眉心,难道是这朱砂痣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白泽站在千绪上,望着远处,微眯着眼睛,暗道,梨落,终究你做的事,我是该负责的,原来,你竟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她会回来,而我…
修染坐在千绪上,锁眉沉思,到底是谁,在暗处,迟迟不出来,数万年前,是否其中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
光景流转,前世今生,抵不过她眉间朱砂痣,笑语嫣然。
彼年,那场雨至今还记忆犹深,红色的花瓣不知从何飘来,邺城的上空下起了花瓣雨,她一袭血红嫁衣委迤三千,姣好的容颜熠熠生辉,一双眸子生凉,入骨冰冷的泗水顷刻淹没了她的身体,血色芳华湮灭忘川。
楚殇,我一直以为清欢在你心里是很特别的。
他掬起她一头青丝,柔软的青丝在他手中如丝绸,缠缠绕绕,婉转浅梳,不多时就绾成了雾鬟云鬓。
这一刻静静而坐,她从镜中看着身后人做着本不该那一双手做的动作,任谁都会变得温柔似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楚殇,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清欢眼也不眨的望着镜中那一身月白云锦,墨发不扎不束,随意的披散着,映着那白衣黑发,白玉般的肌肤,凤眸微眯,薄唇轻抿,只一眼便被蛊惑了去。
久久无人响应,清欢傻笑的低下头,“楚殇,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后人拥住,带着一股淡淡的雅香。
“清欢”
楚殇埋在她的肩上低吟。
“恩,我在”
清欢怔了怔,拽了拽绣有淡色云纹的袖口。“清欢,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楚殇紧了紧手臂。
“嗯嗯,楚殇这辈子我都陪着你。”清欢弯起一抹弧度,顺势捏了脸“嘶,好痛”这竟不是梦。
“傻”楚殇揉了揉她细腻的脸庞,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
清欢蹭进他怀里,害羞的埋在他胸口,不再说话。
举案齐眉,这一世他为她画眉绾发,她为他煮酒添茶,只有他陪在身边,怎样都是极好的,相安于世的生活可否如愿?清欢扬起眉,期许这爱情,可以暮雪白头。
“你莫要负我。”
清欢轻揉了揉他熟睡的眉眼,覆上一枚香吻。
这世间,有人倾美色,有人为名利,有人为金钱,人终究是不会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