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不忧郁》因为有红遍亚欧的Adonis坐镇,早在刚传出拍摄消息时,便呼声四起,人气极高,再加上当红花旦左馨的助阵,可谓是锦上添花。
左馨十九岁出道,经过五年的摸爬滚打,如今正是大红大紫之际。不但人长得漂亮,与她合作过的导演,对其演技,更是赞不绝口,让她来出演女一号,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了。
闫泽珩胡乱思索着便到了片场,只是,看这架势,貌似不太容易混进去。这些黑衣保镖,她撇撇嘴,比拍戏的还有范。
“大叔,不是,大哥,您能放我进去吗?”
“不行。”
“Adonis、左馨他们两个我都认识的,你放我进去好不好。”
黑衣保镖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吐了同样两个字,“不行。”而后加了一句,“不认识他们的人,倒少。”
闫泽珩半张着嘴吧,愣了,不得不说,这保镖虽然冷了点,但,这幽默感十足,正当她想要再次开口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让她进来,她是我的助理。”
循着声音抬头看去,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一双眼睛像是一对经过风雨洗礼的黑曜石,散发着星辰般闪耀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闫泽珩认识他,更准确得说是知道他的一些资料。
顾寻,歌手,高中时,因打架伤了人,被迫退学,进了少管所。曾在酒吧驻唱,后被LY娱乐收入旗下,两年前发行第一张专辑,《无能为力》,也由此一炮打红。她记得那张唱片的主打歌曲便叫做《无能为力》,带着淡淡的忧伤,却能给人以力量。只是这个歌手有个怪癖,酒吧驻唱时便带着面具,后来红起来了之后,无论是演唱会还是MV这张面具也不曾摘下来,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要单纯地用歌声俘虏他的歌迷,所以至今都没能挖出他的一张露出全脸的照片,以至于外界一直有他毁容的传言。
“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歌。”
顾寻上下上下打量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温馨似阳光,带着暖洋洋的味道,却又纯净如水,没有一丝杂质。
“生日快乐。”他道。
“嗯?”闫泽珩微怔,今天貌似不是她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祝福我呀。”
当红歌星向她索要生日祝福,闫泽珩挠挠头发,有点儿不知所措,不过,却很快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样呀,那么,生日快乐。”
顾寻点点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刚要迈步,又转过身来。
“有生日礼物吗?”
不等她回答便上前一步,拥抱了她,“一定没有了,那,给我个拥抱吧。谢谢。”
“小寻,快去准备,该你上场了。”
一场闹剧终是落幕,闫泽珩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奇怪的感觉自心底升起,却又说出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转身去寻找着Adonis和左馨。
这个过程不得不说太过戏剧化,她到现在都没闹清楚状况。一开始被顾寻搭救,进了片场,然后被他索要生日祝福,再然后被索要生日礼物,最后以一个拥抱结束。现在回想,觉得荒唐,想到他进过少管所,又觉得有些害怕。
顾寻突然止步,转身,却没有了那抹倩影,“秦哥。”
秦牧拍拍他的肩膀,“我帮你留住她。”
秦牧走到化妆间便看到了正捧着奶茶和Adonis聊天的闫泽珩,时不时会和化妆师聊上几句,双瞳剪水,言笑晏晏。
Adonis看到秦牧,称呼了声,秦哥。闫泽珩也看过去,点头微笑。
“闫小姐,小寻冒失,你见谅。”
“没关系,”闫泽珩抿嘴一笑,果然每个不靠谱的人身后,总会有一个善后的。她的身后是耿墨皓,而顾寻的身后是秦牧。“随便打闹,没必要这么认真。”
Adonis以为秦牧是怕闫泽珩生气,因此葬送了顾寻的前途。像顾寻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但若闫泽珩计较,她身后的耿墨皓足以让他从现在的高度跌进深渊,再无出头之日,而闫冷轩若动手,毁掉他,更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每一颗新星的升起,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威胁,一颗新星的陨落,对另一些人来说又是一种契机。所以若是正在向演员转型的顾寻出了事,对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但Adonis觉得还是有竞争比较好,有竞争才不会止步不前。
“是啊,秦哥,你可别把泽珩和那些富家小姐归为一类,她可是接地气得很。”
“那就好,小寻这性子,咋咋呼呼的,还真怕闫小姐生气。”
对于顾寻一路走来的艰辛,闫泽珩终归有些感触,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遭遇的那些无厘头的羞辱,有耿墨皓在身边时,他会厉声替她讨回来,渐渐地不再有人在他在她身边时胡言乱语,可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要独自面对,她不能哭,也懒得理,但听到了,心里总归是不好受,只能自己躲起来,偷偷地哭,那种无助……
顾寻的家庭普普通通,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拼搏时,他是不是也有过那种无助绝望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他是不是也会偷偷地哭呢。
她同情着顾寻,却也不喜与秦牧说话,这般刻意的与她搭讪,让人总归会心生戒备。只不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就算秦牧不刻意与她搭讪,她也不会太快离开,今日顾寻的一系列举动,绝非心血来潮,娱乐圈混久了的,还能有多单纯?
顾寻既然这么愿意接近她,那么她就看看自己哪点被人惦记了。
前两****去墓地,顾峰,顾泽珩,总归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就算再没感情,也理应去照看,当然顾泽珩的墓碑上仅仅刻了个‘顾’字,倒也是为她着想,不然此刻她面对墓碑时,一定觉得诡异。而不远处就是她的妈妈,安慧心的墓,她的眼神很好,一眼便可以找到,却迟迟没有过去,因为墓碑前站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她望向他们时,他们正好也扭过头来看她,前面的人帽子,墨镜,口罩,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真看不出是谁,而后面的人她却看得真真切切,正是秦牧。而他们在经过她身边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不知是因为顾峰,还是因为她。
现在想想,那个将脸颊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应该是顾寻。
闫泽珩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一张紫色纸片,方方正正,长宽大约十厘米左右,纤细的手指捏着纸片来回翻折,一瞬的功夫,一直紫色的千纸鹤便呈现在面前,此时恰逢顾寻走了进来,她伸手将千纸鹤递过去,“喏,你的生日礼物。”
顾寻拿起千纸鹤,仔细端详,很满意地笑了,却见闫泽珩的手又伸到了他面前,只是这次掌心中没有任何东西。
顾寻有些疑惑,“干嘛?”
“礼尚往来呀。”
“没听说过送人生日礼物,还要回礼的。”
嘴里虽这么说着,手却伸向了脖子上的黑色细绳,稍用力,扯了下来,塞到闫泽珩的手里。黑绳的下端缀着一块绿翡翠吊坠,月牙形,颜色很正,很浓,晶莹剔透。
闫泽珩虽然不懂这些,但也一眼便看出质地上乘,价格不菲。她将吊坠反过来,背面是一个“寻”字。
“还给你。”
“不是说要礼尚往来吗?”
一只千纸鹤换一块儿上乘的绿翡翠,这买卖……闫泽珩抿唇轻笑,低声开口:“这种东西,在我这儿,司空见惯,换一个吧。”
顾寻捏着千纸鹤,笑了,回了一句:“这种东西,在我这儿,也司空见惯,它们,某种意义上,算是价值等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