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绵绵的细雨洗涤着污秽的福州街道,街上空空荡荡的,只留下街面上凝结的水洼映衬着城市的风光。
秋月寒寒,冷得令人唏嘘。
天色越来越暗,各个商铺前的烛光,在雨夜中映衬下更显凄迷,指引着归家的人儿寻找回归之路。
孙丽清依靠在药铺的门框上,呆呆望着街面,有些人喜欢看着雨独自惆怅,孙丽清就是其中一个,她想到了父亲;想到了丈夫;想到了谢菲语。想到昨天;想到现在;想到未来。
空旷的福州街道,一个受了伤的女子捂着受伤的胸口步履蹒跚地走着,血不停的从她身体上流出,干净的福州街面留下她血的映证。但很快新的雨水就洗刷了街面上任何的痕迹。
谢菲语微微抬起头看向前方一盏盏灯笼的灯光,他艰难地走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接着一步朝着医馆走着。她知道只有到达医馆才可以拯救自己。
正在自我惆怅的孙丽清突然发现蒙蒙雨雾里隐隐出现个人影,人影越来越清晰,终于可以认定是个女子。女子艰难的走在街上,她很憔悴受了很重的伤。她一点一点靠近着孙丽清的医馆。
孙丽清看清了来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菲语。谢菲语见到了孙丽清终于神经放松了,一股倦意袭来晕了过去。
孙丽清一见谢菲语倒在雨泊中,赶紧冲了出来,扶起谢菲语带进医馆。
医馆内的伙计们一瞧来人正是谢菲语赶紧拿药的拿药,端水的端水。大家伙忙碌起来。
谢菲语伤口得到了处理,孙丽清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很热看来由于伤情和雨水,谢菲语发起了高烧。谢菲语口中不停地说着梦话。显然已经有些糊涂。
孙丽清看到这情景,赶紧知会伙计按她的药方去抓药。自己留下来照顾这个朋友。
天色蒙蒙亮。忙碌了一宿的孙丽清终于抵抗不住困意趴在谢菲语床边睡着了。
谢菲语眼皮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趴在自己身旁的孙丽清,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患难见真情,这个女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可自己而且照顾了自己一晚上,这种恩情是天大的。
她直起身子轻轻将被子盖在了孙丽清肩上,慢慢准备下地活动活动。轻微的震动让本就睡得不熟的孙丽清感觉到了,她直起身子揉揉眼,看向谢菲语淡淡道:“你醒了。”
“恩,谢谢你救了我,多亏你的帮助,否则我命不久矣。”谢菲语双手抱拳以表感谢。
“先别谢我,你的伤还需要慢慢调养,大概一个月方能痊愈。这些日子你是绝对不能动用内力的,否则轻者走火入魔,重者筋脉尽断成为废人或者死亡。
“还得一个月?”
“正是,说说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孙丽清好奇的看着她。眯起眼审视着。
“事情是这样的.....”谢菲语将去冷府的前因后果细细说出。
“事情原来是这样?”孙丽清若有所思。
谢菲语看出孙丽清有什么心思,便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孙丽清问
谢菲语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细雨,心情同样很是惆怅。她幽幽道:“我想去天山一趟,去见见我的义母,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然后拜访名人异士组建自己的势力捣毁了幽冥宫斩杀了范云翳。”
“想法不错,我也很有兴趣,不过我现在不能跟你去,我必须把我医馆带入正轨才能干别的事。”孙丽清遗憾道。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你说吧。”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丈夫吗,为什么会在这开起医馆了?”
“因为救出了我丈夫难道我们什么是不干,大眼瞪小眼一起喝西北风吗?有了这个医馆我们以后就不会为了钱而发愁,做个普普通通的夫妻挺好。”孙丽清笑着回答。
“万一你丈夫死了呢?”
孙丽青脸色一暗,但很快又释然了:“如若丈夫离我而去,我便随他一起去。此生我只会爱他一人。”
谢菲语看着孙丽清坚定的眼神,突然发觉原来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居然能够如此的义无反顾。她想想自己没有一个爱的人也没有爱自己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独。
“你在想什么?”孙丽清看到谢菲语在愣神推了推她。
“没什么。”谢菲语收起刚才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过头尴尬道:“我有点饿你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孙丽清楞了一下奸笑道:“饭是可以给你吃,不过你得给我打工,以力气换饭吃直到你离开我这。”
“我又不会看病,更不懂采药,你让我做什么呀?”谢菲语听到这个要求哭笑不得。
“没关系,你就站在门口给我揽客就好。”孙丽清笑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在在门口揽客?”谢菲语有些愠怒,脸色通红很是害羞。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让你把我们新药摆在一张桌子上帮我们吆喝。推销一下药品。”孙丽清看了一眼脸红的像苹果的谢菲语又继续说:“你不会认为我让你想那些人那样卖弄风姿吧?”
“哪有,你不要瞎说。我怎么会想到那里去。”谢菲语心虚的强调着自己的无辜。
“没有就好,我先去给你弄饭。”
就在这时,阿东跑进房内禀告:“东家,外面有个男人看起来受了伤让你去看看。看起了很有钱。”
“哦,那好你先退去我一会就过去。”孙丽清一听来了个有钱主心里很是兴奋。一只肥羊送上门做狼的岂会放过。她叫住了阿东道:“你去厨房给谢姑娘弄点吃的过来。”
伙计点点头走了出去。孙丽清转过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病人。”
“好,你先忙。”谢菲语点点头又躺了下来。
孙丽清来到了前院,撩开珠帘的那一刻她眼睛里充满着光芒,眼前这个男子真的是好俊呀。高高的鼻梁,浓浓的剑眉,两只深邃的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堪称完美。孙丽清心动了一下但很快被自己的理智压了下去。她走到男子面前看到他脸色苍白,呼吸短促,看来是受了一些内伤。“客官,看你面色应该受了内伤,气息不调我开服药服上几日便可。”孙丽清切住男子的手脉凝神判之。
“谢谢了,这是诊金,“说着男子掏出一锭黄金放在了桌子上。孙丽清见着人出手大方高兴之余也很怀疑,于是笑了笑道:”客官好大方呀,恕小女子冒昧可否告知客官名讳?”
“在下冷天烈,想死你能帮我吗?”男子欲出惊人吓了孙丽清一跳。
“这位客官,你说笑了,我们乃是救人医生不是杀人的刽子手。”孙丽清说。
“那算了,在下告辞了。”冷天烈冒着雨孤独的走了。
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孙丽清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她仔细回忆这个名字。
“冷天烈。”孙丽清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了,这个人不就是谢菲语说的娶了妖女的家伙吗?这么俊的男子死了可真可惜。不行不能让这么有钱这么俊的男子死掉,孙丽清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突然追了出去。
茫茫的雨寂寞孤独的心,悔恨遗憾失落五味杂陈,冷天烈朝着城外附近最高的山走着,他无法摆脱陆婷在自己脑子里的影子,与其说摆脱不如说是不愿,他不舍得忘记陆婷的点点滴滴,可是影子会让自己痛苦,他觉得生无可恋。
攀上山顶的道路是艰辛的,攀上山顶的道路是痛苦的。无论再艰辛痛苦冷天烈还是站在了山顶,望着山下烟云渺渺。他笑了笑,轻轻地朝前迈了一步。
“喂,冷少侠你可不要想不开。”孙丽清突然出现大喊。
冷天烈转过头看了一眼孙丽清淡淡道:“难道诊金不够吗?”
“诊金自然是够的,你不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吗为何要自杀?”孙丽清道
“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冷天烈问
“谢菲语你可认识,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你是谢菲语的朋友。既然你知道了,你觉得是不是我很傻?”
“爱情面前谁又聪明呢?”孙丽清道。
“是呀!”冷天烈长叹一声。
“可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犯傻那就是真的没意义。你死了她又不知道,就算知道只会认为你是个废物。如果我是你就好好活着让她为不爱你而后悔。”孙丽清劝导。
“谢谢,你的善意。我明白了。我在人生最后能遇到你这位姑娘真是幸运。”冷天烈双臂张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膝盖轻轻弯曲,似乎要跳。
“你想做什么?”孙丽清赶紧跑上去。
可惜为时已晚,冷天烈纵身一跃已经消失在茫茫云雾中。
孙丽清很生气,她觉得这个人太执拗,叹了口气走下山顶沿着河流寻找冷天烈的尸体。
孙丽清冒着黑夜找了半天始终没找到,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一个人掉进了河里。她赶紧下水把其捞起,一看这人正是冷天烈,只不过已经昏迷。
孙丽清背着冷天烈冒着淅淅沥沥小雨,缓缓走下山。途中胳膊和腿划伤割伤不计其数。两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医馆。
孙丽清彻夜医治冷天烈,还好冷天烈被一棵粗大的树枝挡住了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否则早就命丧黄泉了。
幽幽的烛光,照耀着忙碌的孙丽清,她的汗水浸透了衣服。只见盆里的水已经染成血色,伤口流血止住了。孙丽清看这窗外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