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滨连忙回头望去,只见荒草密布,树影婆娑,却一个人影也看不着。
“如她妹妹,你可曾听到有人喊我们?“钱斌转过头去问道。
“好像有个声音,似有似无的在叫着,不过现在又没了。”纪如她道。
钱滨又问栾恪:“栾兄你听,是不是有个声音,在后边喊着我的名字?”
栾恪道:“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过很微弱,钱兄,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要理那么多,还是赶紧上山吧!要是又遇见什么怪异的东西,那可就惨啦!你说是不是,如她妹妹?”
纪如她虽游历过很多名山大川,却只因儿时被浮灵谷挂在树上的血尸突然冒出来吓个半死,便落下了这胆小的毛病,只见她连忙点点头,说道:“栾公子,小妹听你的。”
走在一旁的钱滨听到栾恪的这番话,心下却满是狐疑,他暗中思忖,按栾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土鳖脾气,定然是不由分说拉着回头去看个究竟的,怎么这次这么谨慎,很是蹊跷。
钱滨虽比栾恪小了一岁,但毕竟快到了弱冠之年,况且自小就跟爹爹游历江湖,因此略有些城府,只见他壮着胆子,走到栾恪身边,很自然的将右手搭在栾恪的肩膀上,娘声娘气的说道:“也是的也是的,那我们赶快启程吧!就让人家来带路好了!”钱滨说着突然加快了脚步。
“呕!”纪如她看了看钱滨,笑着做呕吐状,转头看了看栾恪,她以为栾恪会继续打趣,没想到栾恪却只是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应了一下而已。
“怎么,你有心事?”纪如她边走便转过头看了看栾恪。
“没,没有,只是感觉有些累!“栾恪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病了么?让我看看!”纪如她说罢便关切的将手放在栾恪的额头上,随即说道:“咦,怎么这么凉?”
“可能是受了风寒吧!”栾恪不耐烦地躲开她的手低声说道。
“不会吧栾大公子!你一向是火气逼人啊,怎么突然变成了娘们啦?哈哈!”钱滨见状故意回头问道。
“钱兄莫拿我打趣,我真的觉得好累,而且头疼的不行。”栾恪道。
“是你的包袱太沉了吧,来咱们换换!”钱滨装作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钱兄,我知道你也很累,快走吧!”栾恪忙道。
“没事没事,我包袱里剩的那点干粮,中午都叫我吃了,现在很有力气,待会我还得向二位借食吃,栾兄有疾在身,帮你背一背行李那是应该的,就当是先谢过你啦,拿来吧!”只见钱滨倏地回身过去,一把抢过栾恪的包袱,扛在自己身上。他心里奇怪的是,这样做并没受到栾恪的丝毫阻拦。
“那谢谢了!”栾恪反而平静说地道。
“咱们如亲兄弟一般,怎么此时跟我这做弟弟的这般客气。”钱滨笑着说道,心里却暗暗叫苦,因为没想到栾恪的这个包袱比自己的重了好几倍。
“你俩是中了邪了吧!哎~我是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么斯文对话了。“纪如她调笑道。
“我说钱兄,咱们这走了都有半个钟头了,要不就地歇一会子...歇一会儿吧!”栾恪见钱斌气喘吁吁便说道。
“好啊,真是累死我了,我说栾兄你这包袱怎么这么重啊,里边又都装了些啥啊?”钱斌不等栾恪回答,便直接停住脚步,席地而坐,瞬间将栾恪的包袱打开,凌空一抖,里边的东西便尽数倒了出来!
“被子、毯子、干粮、水袋、绿玉斗、松古纹木锥、山河瓮、梁上翻骨篇......”钱滨如数家珍一般依次的念着栾恪包袱里的东西,却也没见什么异样,只好很疑惑的尽数装了回去。
“唉?钱公子,你那包袱里有哪些宝物,也拿出来瞧瞧?”纪如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到。
“看就看,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钱滨无所谓道。
还不等钱滨掏出自己的东西,栾恪忙道:“不看了不看了,你那些东西我早就看遍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直到此时,钱滨才确定眼前这个栾恪,就是那藏身于松塔的厉鬼所变!
他在一瞬间,迅速的回想着一路以来发生的事,更是眉头一皱,脑中一凛,心头一惊!
钱滨脑中的应对之策飞快流转,坐在地上缓缓说道:“这次来不周山求救,离家已有半个月出头了,我突然想就在此地,给父母亲磕一个头,愿他们平安吉祥。”
“我说今天你们俩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怪异!”纪如她满腹狐疑的问道。
”是钱兄他想家了吧!“栾恪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钱滨见两人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便从脖颈的绳子上,缓缓取下一枚拇指般粗细的青铜钥匙,纪如她发现,此物正是开启那百金锁的灵匙,只见钱滨将它合于掌中,双手高高举起,随即合十,朝前方拜了一拜,随即闭起双眼念动咒语。
霎时间,只见一旁的栾恪突然无比疼痛地喊叫着,面目忽地狰狞了起来,身上又长出无数像钢刀一样的螺旋状刃片,疯了一样朝钱滨扑来,而此时的钱滨却将双眼紧闭。
在纪如她的眼中,那发了疯的栾恪脸部逐渐扭曲变形成骷髅状,眼睛时时发出幽兰色的煞光,指甲足足长出了一尺多长,纪如她吓的大喊了一声,拼命向后方跑去,只见那骷髅伸出爪子,却在击中钱滨的千钧一刻,被钱滨身上的万道金光弹了回来,飞到半空中哇哇直叫,好似受到了重创,一瞬间便化为一缕烟尘,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此时的钱滨却席地正坐,屏住呼吸,缓缓地将双手的中指指尖对在一起,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山风阵阵,溪流汩汩,树叶沙沙,虫鸣嘶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半晌,钱滨恢复了大半精力,缓缓睁开眼,纪如她却不见了。他心急如焚,想连忙按原路返回来寻找纪如她,临走时,突然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包袱。
“十字针、法帐......果然都在这!”钱滨打开自己的包袱后,百感交集地自思道。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按原路返回寻找纪如她,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发现纪如她正昏死在溪流一旁。钱滨连忙将溪水灌入水袋,给她喂了几口水,只见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到一张模糊的脸,不禁又吓了一跳,旋即才发现那是钱滨的脸,立时便伏在钱滨的身上,哇哇大哭起来,只见她边哭边说到:”只怕栾大哥他中了鬼怪的邪,早已......“
“哪里是中邪啊,我的亲妹妹,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钱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