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天天流逝,转眼一个多月都过去了。
窗外正下着雨,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到现在一直没停,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大雨倾盆,这会儿又下大了,窗子前边法国梧桐被雨点击打的噼里啪啦作响,阔大的叶子被洗的绿油油的。天依然阴沉,没有转晴的迹象。
下雨天巧克力和音乐更配哦,其实下雨天音乐和遐想更配,和昏睡更配。室友们都在昏睡,蔚舒拿了本诗集带着雨伞出门了。
当她想享受一个人静静的独处时光时,就会来湖边。
湖水涨的很高了,雨要是还这样下,傍晚时分就要淹上岸了。这时她发现荷花全不见了,只剩下荷叶在水中飘着,还有细细长长的茎干顶着沉重的莲蓬。不过短短几周的时间荷花就开败了,夏天也跟着走了。确实,八月上旬就立秋了,荷花应该早就开败了,只是自己现在才知道而已。现在都九月下旬了,怪不得雨特别冷,原来是秋雨。
这下可真是要欣赏这雨打残荷的凄凉景像了。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人留。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徐再思的这首《水仙子.夜雨》蔚舒在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别的孩子那事还在背诵“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她那么小却能体会这首词的韵味,这确实把她爸爸惊讶到了。这孩子心思未免开化的也太早了吧。但并没有像她父亲担心的那样,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活泼可爱,灵灵秀秀的惹人喜爱。
当她掩卷细思恰好抬头之际,发现湖那边有个人也在雨中撑着一把伞,因为隔得太远不知道他的样子。“也许懂得欣赏这雨景的不只我一个人吧。”她这样想着。
正思索着,那人好像也发现蔚舒了一样,并向这边走过来。她是有点怕的,她能感觉到那人好像就是冲着她走过来的。
“这个人不会就是那天那个人吧,他来了说什么好呢,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两次都在湖边碰到他。”还是逃吧,于是夹起一本书打起伞就疾步离开了。蔚舒心里打起了一千个问号。
那个人正是宋伊城。他正要走过去确认是不是那天见到的女生,但是发现她于烟雨朦胧中离开了。他也加快步伐走过去,但还是没赶上。眼见着她撑着一把伞消失在宿舍楼前的一片雨雾中。
一股失落感顿时萦绕心中,在雨中站立良久依然不能离去。
雨越下越大了,大大的雨点落下,在地上溅起了水花,犹如玻璃球被打碎了。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她肯定就是那天的女孩。很少叹气的他不经意间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撑着伞离开了。他是躲过了孟叔一个人来的,说来学校看望一下妈妈。
蔚舒狼狈地逃回了寝室,书掉在水洼里都浸透了,现在还滴着水,因为走得太快,裤腿也溅湿了,踩着深深地水洼直接过,鞋子也湿透了,于是合上伞之后直接去了浴室。
热水淋在她的脸上,脑中一直重复出现那个人的脸和身影——在湖边打水漂犹如运动员一样的身躯,他转过脸看自己的神情,那飞在水上的石头,今天从雨雾中走来时的步伐,那身材的轮廓,他举着的那把伞,甚至十分清晰地记得那天他穿的衣服的纹路和皮鞋的样式。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刚才看见他走过来竟会紧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感觉他追过来时,紧张激动的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为什么现在脑海里全是有关他的影像。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走出了浴室,不过洗了个澡的时间,寝室里其他人全醒了,手机在每个人的头顶发着光。
“你怎么洗那么久,四十多分钟哎。”李湘君说。
蔚舒被突然发出的一声给惊到了:“哦,忘了。”
接着整整一下午,蔚舒都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