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人说大学时光是人生中最精彩的一段时光了,蔚舒不信。
大学好像一座监牢,在里面要生活很长时间,却不愿把它当做家。身边的同学老师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学业说不上优秀还是不优秀,周围一潭死水,不见风波,像生活在空气完全不流动的沼泽里,日复一日,一点一点地往下陷,每日都体验着等待窒息的感觉。
直到他一再出现,蔚舒仿佛看到了故乡夜空中的星星,这久违的感动让蔚舒不再对生活感到绝望。似乎自己一直以来无所事事,等待的就是这个人。
“可是现在,……,这一次,我和他之间的剧情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吧。”蔚舒心里想着,也许自己太冲动了,可是感情上来的时候往往难以掩藏。她一遍遍的质疑自己,又证明自己。于是陷入了一个怪圈。
没错的,本来就没有开始,是自己天真了,竟会对他这么着迷,让自己陷得如此之深,可现在停止还来得急吗。
天气很好,太阳下的雪亮晶晶的好像比太阳还要闪人眼睛,每一片雪落下天际之后终归是要消失不见的。
蔚舒背着书包,向一个废弃的足球场走去,低着头默默的,眼泪一颗颗止不住地掉。阳光下的一大片雪刺的人眼睛生疼,她的鞋也湿了。
车已经开到校门口了,正要出去。宋伊城突然冷冷地从嘴里蹦出来两个字:“回去。”
穿过足球场再走过一片杨树林就到了篮球场,那是去图书馆的方向,但她不想去。书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给她的落差往往让她更会胡思乱想,更失落,更像逃离现下的生活。
一个篮球飞过来,正好砸中了头。
她被砸晕了,倒在地上。晕眩中,蔚舒感觉血液朝着痛点蹭蹭的往头上蹿,周围一圈人围了过来,只留给她头顶的一片天空,这时一个人抱起了她。
蔚舒眼前袭来了一阵黑,覆盖了整个世界,她没有知觉的晕了过去。
蔚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头还是木木的隐隐作痛。
蔚舒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需要想什么,思考什么,也不用逼自己,现在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大大的松软的棉花,这种久违的感觉上一次应该是在小学吧。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雨下得很大,天很阴沉,家里的房间也很暗。一股阴冷潮湿发霉的气味使人昏昏欲睡。
家里其他人都在呼呼大睡,蔚舒给自己拿了毯子和枕头,侧卧在沙发上,听着一阵风吹一阵雨,一阵雨敲着玻璃窗,屋檐下聚股成流的雨注,雨在地面上流成了小河。
就是这种感觉让她沉沉的睡了一下午,一个梦也没有。醒来后已经傍晚了,天放晴了,西边的晚霞照着刚被洗礼过的大地,世间万物没有再比此时更安静祥和了。
起身后唤了几声,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刚走出门,一股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发现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世事无常,无端无因无果的的感慨。可是这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像朝圣之后天赐的恩典,不可细细琢磨,否则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蔚舒有着和那天傍晚时分一模一样的感觉,神智如此清明。
门把手转动了,是他进来了,手中捧着一束满天星。虽然她也喜欢满天星,但满天星并不是她最钟爱的花。
她从未收到过花,可这束花是多么的讽刺,它是送给病人的。她倚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他走进自己将花递到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