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对狼的印象完全来自电视上的《动物世界》。灰褐色的狼群成群结队,凶猛无比,很少有猎物能逃脱它们的围捕,即便狮子、猛虎也避之不及,是团队协作的典范。至于雪狼,从名字上看应该是狼的一个种类,他疑惑道:“狼还有纯白色的?”
韩冰解释道:“雪狼当然是纯白色的,你没见过很正常。世界上的人们都害怕并讨厌雪狼,慢慢的,雪狼就被人类消灭了,现在只有咱们国家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才有。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只雪狼大冬天的竟独自摸到这里,幸好被你及时发现,眼镜这才一枪崩碎了它脑袋。”
王平心中暗道,这玩意不会是国家保护动物吧?不过杀都杀了,反正他们在冰原雪林里没人看到,再说都威胁到众人性命了,当然留不得。不过一想到电视里放过的浩浩荡荡的狼群,王平后怕道:“咱们会不会碰到雪狼的大部队?”
韩冰俏皮道:“那可不一定哦,雪狼比其他种类的狼更具有报复性,它们和人类一样热爱自己的家庭,成群结队互相帮助,并且永不妥协。你知道吗?它们又被称为魔狼!”韩冰说的兴起,“王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眨着眼睛道:“二十世纪初,纽芬兰岛上生活着一千多头雪狼。有一天当地村民为砍树闯入了雪狼的活动区,一只雪狼为了保护自己领地跟村民发生了生死搏斗,雪狼哪里是一群村民的对手,被打得半死。倒地的雪狼不甘心失去自己的家园,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结果引来山中数百只雪狼。它们见到同伴血淋淋的死在地上,愤怒至极,当场将所有村民咬死,又顺着人类气味一路追踪到那座村子,将整个村子活着的生物全部杀死这才离去。
这件事最终无法善了,当地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开展了灭狼行动,大量军队进驻这里围山狩猎,将一千多头雪狼无论大小全部宰杀,雪狼就此在当地灭绝。”
这段故事听的王平心有余悸,也不知真假,他望向韩冰俏丽的脸蛋,暗道雪狼怎么可能这么邪性,敢与人类正面交锋,这他么还是狼?还真是一群魔狼!
韩冰幽幽道:“对了,王平,有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先说好,你可得节哀顺变啦!”韩冰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王平,“昨晚你的那匹‘大黄’死了,放心啦!不是被雪狼咬死的!眼镜说它也是感冒死的。”
这一番话被韩冰说的一惊一乍,再说什么叫“也”是感冒冻死的?王平内心抽搐,暗道这女人不会故意这样说的吧?先拿雪狼的故事吓唬自己,接着再冒出这么一段。
不过说起那匹把自己摔了无数次的大黄马,王平还真和它建立了不错的感情,此时想起雪兽吞噬大黄马的梦境,总觉得心中难以平静,原本觉得爽口的白粥越看越像雪白的雪兽。他将粥碗放下,失魂落魄地问道:“大黄马还在外面吗?我想去看看。”
“你这人还挺重感情的,大黄的尸体在帐篷后的林边,我等等带你去吧。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把粥喝了,现在好不容易退了高烧,再吃点药注意保暖就没问题了。你是不知道,我在眼镜那里立下了军令状,保证你上午能退烧。要是再不退的话,眼镜打算放弃这次行程,把你送回298林场,再想其他办法。”
王平听到这里,得知队伍因为自己还呆在营地没有出发,沮丧道:“都是我身体这么不争气,连累了大家。”
韩冰咯咯笑道:“哎,行了,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要是生老病死人人都能决定的话,要医生干嘛?”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王平转念一想,不就是道明寺那句:“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韩冰端起碗递到王平手中,严肃道:“王平同志,身为患者,不要有心理压力!韩医生保证会治好你的!”她点点头,“好好喝粥吃药,马上让你活蹦乱跳!”
韩冰这副表情还真有几分医生模样。
王平捧起粥碗大口大口往嘴里灌,也不知是否饥肠辘辘的原因,这几口粥下去身子恢复了些力气,他疑惑道:“美女,你还懂医术啊?”
“嘿!当然了,偷偷告诉你啊,我可是有医师资格证的医生呢!”韩冰得意道,“以前啊,我就想当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结果天不遂人愿,阴差阳错被安排进了市局。”
“哦!”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知道女孩子最讨厌别人回答‘哦’‘啊’吗?这也太敷衍了事了!”韩冰抱怨道,她好不容易愿意分享自己的秘密,王平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她极为不满,她哪里知道王平内心对医生存在极为扭曲的观感。
“好吧!那‘呵呵’行不?”
“嘿!王平,你小子故意的吧!”韩冰顿时被逗乐。她性格大大咧咧,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计较,见王平喝完了粥,扔来一套厚实的羊绒衫和羊绒裤道,“把这个穿里面,记得吃完药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王平三两下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倒了杯热水将床头的药吃下,脑海里还有些昏昏沉沉,不过人总算有了点精神。
他走出帐篷后,环顾四周没看到眼镜几人,韩冰正在雪地里划划写写着什么。
“走吧!”
韩冰吓了一跳,慌乱间将字迹擦干,转身骂道:“你这人鬼附身了啊!走路都没个声音,吓了我一跳啦!”
王平尴尬笑道:“美女!你写的什么,神神秘秘的,给我看看呗!”
韩冰翻了个白眼,脸色说变就变:“滚!”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帐篷后方系马的林中,才转过帐篷,一幅血淋淋的场景出现在面前。
死去多时僵硬的和冰块样的大黄马早已不知被什么猛兽啃得只剩下骨架子,周围的雪地艳红一片。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另一批枣红色的马正躺在雪地,它嘴里吐着血沫,鼻孔里冒着白气,整个肚子都破开了,肚肠流了一地,还没断气,在地上不断抽搐。
它的肠子在蠕动,并不是那种出于重力自上而下形成的蠕动,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缓缓拉向地下。
拉扯内脏的东西就躲在马尸的下面。
而周边的马却如同什么也见不着,悠闲自得的踱着方步,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