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一阵剧烈晃动,个别地方出现坍塌,冲击波将剑鞘震的摔倒在地,半晌后他咬牙切齿地爬起,心里刀割般绞痛,回想起八年前无意间从山西古墓中救出胖子的经历,一切恍如昨日。
红毛的咆哮响彻通道,追逐鲜血的本能让它不断撞击坍塌下来的山石,试图冲出暗室追击剑鞘。
“胖子!欠下的这条命,只有来生再还你了!兄弟,一路走好!”他两眼含泪,咬牙切齿道。
此时容不得耽搁,红毛随时会从暗室冲出,那样胖子的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他擦干泪水,转身朝眼镜等人的位置追踪。他们事前有过约定,一旦红毛诈尸,几人往通道内侧跑,会在壁面留下暗号。
沿着标有记号的墙面一路前进,约莫三分钟后,他脚下猛地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咔”的一声,像触碰到某个机关。他暗道不好,试图往回跃,奈何附近的通道像朝里打开的盒盖,左右两侧瞬间向下方倾斜,原本粗糙的地面变得光滑无比借不到力,他只得顺着裂开的通道往下方滑行。
滑行的速度并不快,整个过程有惊无险,上下大概有十来米的高度差。
下方是一个宽阔的空地,里面黑黝黝地伫立着大量兵马俑,分成几个阵型,极像陕西发现的秦始皇兵马俑的殉葬坑。
第一列军阵人数最多位于正中,为中军,它们皆身穿战袍,外批铠甲,按照兵种各自列阵,由冲锋陷阵的锐士阵,手持盾牌的甲士阵,弯弓待射的弓箭手阵组成;归根结底都是中原地区的兵马俑造型,不知为何坐落在朗达玛的神宫。
第二个方阵人数次之,为左军,它们身穿胡服,外着铠甲,头带软帽,足登短靴,有一手牵马一手提弓的草原骑士;有有头带长冠两臂前伸技术熟练的御手;有头戴穿战袍着长甲手执无钩的下级指挥;这些兵马俑是古代活跃上西北的少数民族。
第三个方阵人数最少,为右军,让人不解的是它们既不持枪也不持矛,是整个阵型中唯一的非战斗队伍,由一群披僧衣的喇嘛和穿藏服的牧民混编而成,它们手持转经轮,在地上三跪九叩追随队伍前进;正是因为这一列队,整个殉葬坑的人俑称为兵马俑反倒不准确。
这些人俑气势雄伟磅礴,各个栩栩如生,巍然屹立,如同忠诚的卫士历经千年不朽。
在数万人俑的正前方,摆放着十二座龙头蛇尾神龟模样的怪物,上面驮着的十二具人俑,这十二座人俑与其他截然不同,他们身披金甲手持武器,却戴着形状各异的面具。剑鞘依次望去,这些人俑造型生动,面具各有不同,按照十二生肖的顺序一一排列,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十二位大将军。
剑鞘在四周一阵观察,没有发现暗藏的出口,正百感交集如何脱困时,隐约觉得西侧吹来一阵暗风,他仔细聆听似乎有流水的声音,不禁朝西侧行去。
在这温度极低之地,果真有一条清澈无比却偏偏深不见底的不冻河,所过之处撞击着山石发出声响,暗风就从黑暗中的高处吹来。
这条河流不知从何而来又朝何处流去,剑鞘饥肠辘辘此时顾不得讲究捧着水往口中直送。他手指方才触碰到河水便如同电击了般,这条河有着不可置信的温泉般的温度,却没有在这寒冰之地蒸发出一缕烟雾!
有些人不明白冷热之间为什么会出现烟雾,这在物理学中不难解释,当看不见的水蒸气遇冷就会凝结成小水珠,这些水珠组成了雾气,但这条不冻河显然用生活中的物理学无法解释。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不冻河朝着暗风吹来的方向流淌,而那边的地势明显比这边高的多。换句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在这里形同虚设。
即便河水流向由低向高,也没有一点的水溢出河道。
哐啷啷……黑暗中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剑鞘惊得一声冷汗,猛地转身将手电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十二座“神龟驮人”的人俑同一时间无缘无故裂开,碎裂的陶片断断续续砸落到地面,发出哐啷啷的清脆响声,里面隐约露出白色的东西。
剑鞘感到头皮发麻,这些人俑历经千年,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而且人俑成千上万,若是蹦出的东西每一个都像红毛般难对付,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四周如同白昼般明亮。
一个澡盘般大的人脸不知何时悬挂在殉葬坑的中央,她朝剑鞘嫣然一笑,这一笑让他浑身发寒,这张巨脸正是亮光的来源。
人脸没有进行更多的动作,兀自发出亮光,便沉沉睡去,只是足球般大小的眼珠子不时睁开,扫射在剑鞘身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