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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碎木废墟

麻杆儿蹲在福特城门口的一株杂草旁,那颗杂草显然是才从见暖的天气里冒出头来,还带着一抹翠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显得异常显眼。

麻杆儿聚精会神的看着杂草旁两只颇为硕大的蚂蚁打架,一红一黑两种蚂蚁你来我往的厮杀了数个回合,旁边有一只死掉的蝗虫,这显然就是他们战斗的理由。

黑蚂蚁找准机会一记钳击,把红蚂蚁的触须一剪而断,那红蚂蚁立刻抛下食物落荒而逃,麻杆儿也在一旁跟着乐起来。就在那黑蚂蚁耀武扬威的要拖走自己的战利品时,地面突然鼓起了一个土包,它的疑惑还未来得及得到解答,土包中伸出了两颗门牙,唰的一下咬断了那株杂草,接着一只小怪物窜了出来,吓得麻杆儿啊呀一声坐倒在地上。

这是一只硕大的啮根鼠!它似乎并不在意麻杆儿,甚至回头撇了他一眼,然后叼着那杂草慢悠悠的逃走了。

“干嘛呢!起来起来,出发了!”牧怀绪的脚丫子把麻杆儿踹醒,他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转眼又被一个大包裹砸倒在地上。

福特城外是一片异常贫瘠的土地,看起来似乎快要沙化了,这里找不到一丁点儿绿色的生命,只有几颗已经死去的枯木歪倒在地上,看起来十分诡异。他们要穿过这片土地继续向东,在难行的山路上跋涉。

一小时之后。

“老大,到底还有多远啊…”麻杆儿拄着一只简陋的拐杖,把包裹往地上一撂,哭天抢地的跌坐在地上。

“皮痒了是吧,赶紧起来,耽误了赚钱老子把你再转手卖回胡尔文城去摸尸体!”牧怀绪恶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布莱恩,确认一下方位。”木愣愣的大个子取出罗盘辨认起来,“方位正确,主人。”

“奇怪,这里的山怎么会荒成这样。”牧怀绪抓起一把松散的砂石,眼见的地方都是一片荒芜的山地。“不会水土流失吗?”

“哇啊啊,大老鼠!”麻杆儿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一只肥硕的啮根鼠钻出了沙化的地表蹿出去老远。

“是这些小东西干的吗……”牧怀绪看着那只跑远的啮根鼠若有所思。

————————————————

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穿过了一片矮小的山岗,一片岗哨的旧址呈现在他们面前。

碎木岗哨曾经是福特城周边的一处警戒点,负责侦查福特城周边动向,不过两年前爆发的兽潮几乎摧毁了福特城周边的所有设施,碎木岗哨就荒废掉了。这里至今仍然保留着一片被摧毁的废墟,只是更甚胡尔文城那被亡灵荒芜力量所影响的样貌。

牧怀绪把手搭在獠牙的剑柄上,布莱恩的赤炎战斧被握在了手中,一掂一掂的,另一节斧柄没有装上,因为他很喜欢投掷飞斧的感觉。至于麻杆儿则手里紧紧攥着粗劣的手杖,这不是为了让他自保,而是所有人的最后底牌——他只需要打晕自己,以苏醒的盖尔圣域级的实力,相信所有人都能得救。

碎木岗哨里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标志性的哨塔已经坍塌了,只留下一地的乱石,牧怀绪登上一块断裂的石头,仔细辨别着它原来的面貌,可惜青苔和丛生的杂草掩盖了它本来的面目。

放眼望去,这座石质哨塔的主体坍塌在不远处的地方,从这块高耸的岩石上望过去,它的一半已经散落在地上,另一半还维持着原来的轮廓扑倒在地上,杂草堵住了它的空洞。塔身旁的废墟还能依稀辨认出居住区和训练场的模样,训练场上甚至还有一个石质的假人,可以想象当年箭靶上一定插满了练习用的箭矢,因为假人的头部都被凿出了一个凹槽。

整个废弃岗哨里悄无声息,清晨的晨曦撒进这里,却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拨开草丛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

“阿嚏!”麻杆儿打了一个喷嚏,“老大,这里有点冷啊。”布莱恩仔细感受了一下接口道:“没啊,我看是你不敢继续走了吧,玛尔甘?”牧怀绪本来紧张得想抽麻杆儿来着,听到布莱恩叫他“玛尔甘”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獠牙出鞘将一丛杂草拦腰截断,露出了一丝地面的痕迹。

地面上依旧没有一丝线索,如同所有的荒地一样的黑色,一样的土壤,但牧怀绪还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但始终说不上来。

牧怀绪带着布莱恩和麻杆儿在这里转悠了一上午,麻杆儿已经哎哟哎哟的叫了快一个小时的苦,直说走不动了要休息休息,要不是牧怀绪赶着他,指不定早就躺在哪个草丛睡过去了。三人最终在碎木岗哨的训练场找到了一块倒塌的横梁,背靠着横梁坐了下来:“行了行了,休息休息,这荒地可真够荒的,连野味都没有...”牧怀绪说着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气温却已经开始转暖,正是啮根鼠大量出没的时节,这些成群结队的大老鼠是植被的天敌,且斩草除根这一套玩儿的比皇帝换代大清洗还溜,所以它们出没的地方实在太好辨认了,这几乎算是一种常识。

来的路上福特城外的那一片贫瘠的土地显然就是它们的手笔,再明显不过了,这里离福特城并不远,照理来说能把那么一片土地吃到快要沙化的程度,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只小的啮根鼠族群。

对!这里太安静了!这些大老鼠并不害怕人类,布满植物的草丛里应该常有它们出没,而这里却一点都没有。

牧怀绪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找!找老鼠洞!”他一脚踢在麻杆儿屁股上把他赶起来开工,而布莱恩早已迫不及待的挥起手斧收割杂草了。

“老大!”麻杆儿邀功一般高声叫道,“这儿有一个!”牧怀绪很快来到了洞口前,这里的杂草被扒开,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窟,“不对,啮根鼠会保护自己的巢穴,这里这么明显,应该已经废弃了,不然就是被捕食了。”

牧怀绪的心中已经渐渐有了答案,这里或许不是有亡灵出没,而是某种强大的掠食者,它们的气息会让这些小东西绝迹,因此才保留了这一片植被。

“主人,你看看这个。”布莱恩递过来一枚金属片,牧怀绪接过来一看,那是一枚被严重腐蚀的甲片,看起来是镶皮甲的甲片。这种东西一般只属于冒险者,因为他们实惠并比一般的皮甲有效。“看起来,我们似乎离三百金币不远了。”牧怀绪喃喃自语。

“老大!我发现了一个好宝贝!”麻杆儿突然献宝一般凑近了牧怀绪,然后递上了一只剑柄。剑柄做工粗糙,纹理已经模糊不清,连残留在剑柄上的一小段剑身都带着无数的铁锈。

“这是宝贝?”牧怀绪的脚已经开始痒了,麻杆儿还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是好宝贝,书上都说了这种貌不起眼的东西都是宝贝啊!”牧怀绪撇了他一眼,“这要不是宝贝我让你把它吃了。”他伸出右手,真视之石缓缓浮现在掌心。

真视之石靠空气中游离的能量自动充能,维持在黑市里那样的效果消耗极大,但偏偏铸造这些石头的时候那些强大的奥术师从不在乎这一点损耗,搞得牧怀绪十分心疼。这会儿取出来放一次鉴定已经是很重视麻杆儿的提议了。

咒文出口,真视之石散发出一阵色彩变化呢的光芒,从耀眼的绚烂光彩逐渐变暗,直到最后……熄灭了。

附近没有隐形单位,没有敌意生物…也没有魔法物品反应——如果真视之石没有故障的话。

牧怀绪的嘴角在抽搐,他看着麻杆儿期待的眼神换上了和蔼的笑容:“来,乖,张嘴。”

这时真视之石突然亮起了一阵漆黑的光芒,不那么耀眼,但足以引起牧怀绪的注意。

“敌意生物!”他紧张的握紧了獠牙,布莱恩也抽出了赤炎战斧四下环顾着。但野地里依旧一片死寂,他尝试着向前一步,黑色的光芒稍显暗淡,“不对!”他立刻换了一个方向,“还是不对!”等到四方寻遍,牧怀绪盯着刚才被铲除一片杂草的地方,低声说道:“挖!往下挖!有东西!”布莱恩毫不迟疑就从背后抽出了携带的冒险铲,麻杆儿也想和牧怀绪一起看着,被牧怀绪一脚踹过去运土。

布莱恩第一铲下去牧怀绪就知道不对劲,土太松了。这些杂草丛生的荒僻地方土壤不可能松散成这样,果然,第十铲布莱恩挖出来了一铲带血的泥土。牧怀绪眉头紧锁,示意布莱恩继续,因为距离那未知生物的位置还有三四米的样子。

再一铲下去,铲子似乎碰到了柔软的东西。布莱恩很自觉的抽出了赤炎手斧,将那一铲泥土掀了起来——一只惨白的手露了出来。一具尸体很快就挖了出来。看装束跟任务描述上的那几位失踪的牧民基本吻合,看来至少他们可以排除失踪的嫌疑了——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尸体的致命伤在后颈,两枚獠牙状的创口撕碎了他的颈椎,夺走了这个可怜牧民的生命,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怪物并没吃他,而是将他掩埋在了这里。

“再挖!”牧怀绪的把尸体丢在一边,掏出了两个爆炸陷阱,小心的布置在土坑中,然后示意布莱恩继续,再挖了大概半米,三人都明显的闻到土壤的味道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仿佛有一股血腥的气味儿。

牧怀绪打了个手势示意布莱恩注意退后,最后一铲已经铲了下去,牧怀绪摸出了一个丛林哨,轻轻的吹了一声,一只猫头鹰的虚影缓缓浮现。

初次操控的他显得有些紧张,猫头鹰很快在空中打旋,不过这种简单的炼金制品最大的优点就是操控容易,很快牧怀绪和这只猫头鹰的虚影达成了视觉共享,他向布莱恩打了个手势,布莱恩用力一铲将泥土翻了起来。

大量的泥土下落,露出了一个不小的洞口,牧怀绪心道果然如此!

一声尖啸也在同时响起,牧怀绪控制的猫头鹰一个俯冲钻进了洞口,一对巨大的口器顿时充满了牧怀绪的视野,他腿一抖差点把麻杆儿踢下去,他连忙高呼后退一边又掏出了一个爆炸陷阱拔掉保险丢在来的路上。

泥土的塌陷越来越大,一头牛犊大小的蜘蛛从地下猛的窜了出来,密集的复眼迅速扫视了所有可见的目标,并即刻朝着牧怀绪的方向尖啸着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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