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伏在地上的沈氏,目光中带着些许厌恶。
这对母女俩,总是这样搅得府中不得安宁。
只要是清儿有点事情,她们就准会赶紧过来落井下石,一点也没有当家主母和相府小姐该有的样子。
而一旁的欧阳莹,看到自己的母亲受到责罚,更是生气万分。
凭什么?现在受到大家唾骂的人应该是欧阳清才对,为什么老夫人一副好像怪罪母亲的样子。
看着眼前悠然自得的欧阳清,她的心中更是恼怒至极。
欧阳莹一拍桌子,喊道:“欧阳清!你别在那装清高了,谁不知道你已经被那个**给占了便宜。
现如今,你都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竟然还在府中恬不知耻的招摇,真是给我们相府丢人。
你现在就应该被逐出家门,或者是将你下嫁给那个**,反正日后也不会有哪个好人家再要你了。”
屋子里所有人听到欧阳莹的话,都很震惊,没想到二小姐会如此说自己的嫡姐,还说得尤为难听。
而沈氏更是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沉不住气,这可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啊。
老夫人被这一席话气得,顿时血往上涌,连咳好几下。
吓得欧阳清和沈氏赶紧上前为老夫人顺气,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沈氏知道,今天莹儿的罪责肯定是逃不过了。
便走上前去,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的给了欧阳莹一个耳光,打了欧阳莹半张脸都红了起来。
欧阳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
而她显然没想到母亲会打自己,从小到大,一向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母亲一直都很疼自己。
可是今天,她竟然如此大力的打自己。她捂着自己的脸,颤抖的问道:“你,你竟然打我?”
而沈氏,更是心疼万分,看着自己女儿原本娇嫩的脸蛋,因为自己的一巴掌而变得红肿不堪,她的心都要碎了。
只是希望女儿可以理解自己,不要怪自己才好啊。
无论她心中有多么的不忍心,可是现在,她必须硬起心肠,表现给其他人看。
沈氏愤怒的呵斥着:“对,今天我就要打你,谁叫你这样没规矩,对嫡姐不敬,气坏了祖母。
我作为当家主母,更是你的母亲,我当然有责任打你。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育你,如何做相府的女儿,相府的小姐。
平时教你的女则、女训你都记到哪里去了!今天回去,好好给我闭门思过,将女则、女训抄写一百遍,否则不许吃饭。”
一顿训斥,让众人都觉得,沈氏的明事理和赏罚分明。
而欧阳清,却是一直冷眼旁观这对母女的精彩演出。
这个沈氏,想就这么浑水摸鱼、避重就轻的将她女儿让过去,一句话带过了欧阳莹对自己的辱骂?
自己怎么可能去顺她的意呢。欧阳清声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之中却没丝毫暖意,又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抗拒。
说道:“二妹妹,难道说你的教训得到的还少吗?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总是这样口不择言,
姨娘,看来你真要好好管教二妹妹了,今日竟敢辱骂嫡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二妹妹口口声声的说我已经被人侮辱了,可是二妹妹你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还是说,那个贼人,就是你派去的,为的,就是要毁我清誉?”
欧阳莹一听,恼怒的喊道:“你别含血喷人诬陷我,我才没有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派的人。”
欧阳清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神色平淡,浅浅的反问道:“那你又有什么证据一直说我已经被人占了便宜呢?”
而欧阳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上了她的圈套,一步步走进欧阳清给自己设的陷阱中了,顿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沈氏一看,赶紧打圆场说道:“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有道理,是下人们的过失,没有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妄下断言。
有损大小姐的清誉了,日后我一定严加管理这些乱嚼舌根的下人,还请大小姐和老夫人息怒。”
老夫人这才恢复如常,缓缓开口说道:“罢了,你们这一个个的,没有一个省心的,
要是都能像清儿这样识大体,明是非,咱们相府就不至于天天这样鸡飞狗跳的了。
还有莹儿丫头,既然脚受伤了,就好好呆在自己园子里养着,怎么还总往外跑呢。
一点轻重都分不出来,都回去吧。”欧阳清听到老夫人的话,这才想起来,欧阳莹的脚还受着伤呢。
难怪刚才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没起身,倒是把她这茬给忘了。
纵然是起不得身了,也要来看自己的笑话,足以看出欧阳莹得是有多恨自己,呵呵。
“祖母,妹妹的脚伤还没有好吗?这可如何是好,女儿家的身子,可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啊,
我那有盒上好的凝脂玉香露,专治各种擦伤扭伤,效果很好,待会子让丫环给妹妹送过去用吧。”
老夫人听着欧阳清的话,满意的看着她,转头对欧阳莹说道:“莹儿,你看看你姐姐,
多识大体,一点都没有怪罪于你,反而还处处为你着想。以后,你万不能再做那种以怨报德之事,知道了吗?”
欧阳莹抬眼看着欧阳清那仿佛无害又真挚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愤怒。
怎奈,面上却还是要恭敬的答道:“是,莹儿谨记祖母教诲。”老夫人一摆手,便让大家都各自退下了。
众人纷纷起身跪安,正当往出走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沈氏,你先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沈氏听了,顿时心中一惊,老夫人单独把自己留下,有何寓意呢?她忐忑的转回身来,垂首于侧,等待发话。
老夫人接过王妈妈递过来的清茶,掀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叶片沉浮,茶香氤氲,
轻呷一口,回味悠长,半晌,将茶杯交给王妈妈,遂说道:“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料理这个家辛苦了。
如今幕儿他的仕途也算顺利,我相府,毕竟是大户人家,多年来一直无男丁。
我打算,趁幕儿还算年轻,给他再配几家妾室,来为我相府继后香灯。”
沈氏听了这些话,一刹时脸就变了灰色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