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的课上夏南第三次被点到名都无精打采,到处神游。
“夏南,最近状态很不好呀,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教授严厉地说道。
夏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继续神游。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怎么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脏那里缺了一块东西。
前排的空位置异常明显,它就像一把利器,每看它一次都觉得心脏被割了一刀。
“南南。”曾静看夏南发呆发的实在严重。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小心教授又提问你。”
“嗯!”夏南说着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南南,说实话。我上次问你你是不是和程思凡出什么事了?你说程思凡请假回去几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曾静一激动,没控制住音量。
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视着她。李教授在讲台上恶狠狠地瞪着她,“曾静,夏南,你们两个出去。”
“教授……”曾静试图撒娇。
“出去……”但是这一招对一个碰到过各式各样学生的老师来说,一点都不适用。
“哎……呀。”曾静说着,把整个教室的人都惹笑了。
“安静,谁要笑谁给我出去。”老教授拍打着讲台,试图挽回自己的威信。
“南南,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都大学生了还被赶出教室,这要放在以前早就被我爸打了。真丢脸啊。”曾静气愤地说着,半天没见夏南回应她。
夏南背对着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很疲惫。
“南南,你没事吧?”
“我没事。”说着便晕倒在曾静面前。
夏南又做了一个梦,这次她梦到白喵喵,她说,南南,张韵哲不要我了,我死了算了。说着便从桥上跳了下去,任凭夏南使劲想跑过去拉住她,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她哭着喊着叫救命,桥上围过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过了一会儿程思凡也来了,他对夏南说,南南,我们回去吧!白喵喵已经不在了。夏南使劲摇头,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程思凡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搂过夏南的肩膀,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抱紧她,另一只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凉薄的唇吻在她的额头上。
醒来的时候,满脸泪水。夏南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在梦里哭泣。她用手擦了一把眼泪,艰难地想要起来。无奈一点力气都没有。
“哎,你躺好了。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就要起来了呢!今天晚上还要打一晚上吊针。”校医是个很年轻的女医生。
“医生…”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南南,你醒啦。你怎么回事啊?明知道每个月那几天痛经痛的要死,你还喝冷饮。你是不是不想活啦?”曾静强忍眼眶里的泪水。
“我以为身体上的痛可以减少我这里的痛。静,怎么办?我好难过,心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好难过啊!”夏南无力地哭着,手揪着自己的衣服。
“南南,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讲好不好?我们大家都很心疼你。”
没有经历过情伤的人是不会懂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痛,有多深刻,有多强烈。
那天晚上,程思凡告诉夏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南南,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以后我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可以像你们一样在学校里度过本应最快乐的几年时光的人了。
我身上背负着家庭的重任,几年后的我,可能在一边辛苦工作一边偿还父母欠下的巨款。而你,应该光鲜亮丽地在大公司过属于你的生活,我不想拖累你。
“程思凡,你今天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我不会答应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不怕被你拖累,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夏南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南南,你别哭,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被更优秀的人去呵护。现在的我,只会拖累你。”眼泪在程思凡的眼眶里打转,他心疼地替她擦去泪水,紧紧把夏南抱在自己的怀里。
甚至有那么一秒,夏南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她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她可以没有全世界,但是她的世界不能没有他。
时间仿佛就此凝结了,他紧紧搂着她,头发上散发着和高中时一样的清香,这是夏南年少时迷恋的气味。如今,它将不再属于她。
程思凡的唇吻上的刹那,夏南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他们吻过几次,可这一次的吻几乎让夏南窒息,伴随着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她明白这是他在跟她告别。
眼泪顺势流进嘴里,掉落,掉落在程思凡的心头。
夏南眼神呆滞,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校医室洁白的病床,窗外明媚的阳光,一切都那么像梦境。
“南南,你哪怕是讲点话,你这样不吃不说,我真的好担心你。”曾静忍不住哭了出来。
“算了,你让她自己静静吧。”女医生拿着盐水走来。
“夏南,我现在给你掉一袋葡萄糖。”曾静看针头插入夏南的静脉中,她依旧毫无反应。
可能是太痛了,麻木了,或者是连感觉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曾静不由地替夏南感到伤心,那颗心到底是受了多痛的伤才能做到如今这般的麻木?
睡梦中,夏南迷迷糊糊听到程思凡的声音。他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眉头紧锁着。
第二天,夏南睁开眼,除了女医生没有第二个人。
只是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太不像梦境,也许是她弄错了,这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