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叉路口到青梅镇,如果有一般的坐骑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够到,可是如果走路的话,那则又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小千在灏一路的陪伴下,歪歪斜斜的终于快到了青梅镇。
可是恰逢大雨突至,俩个人被大雨隔离在了青梅镇那供游人休息的亭子。
小千少了一路的聒聒噪噪,他看着雨意下的青梅镇。
镇还是那样的镇,可是人还是那样的人吗?
他心中竟然生了很多的怯意。
灏握了一下小千的手,“没有关系,我可以陪着你的。”
小千的心事被灏一眼看穿,惹出了小千些许的懊恼,却又在懊恼的同时,衍生出一丝欣慰,“我没有什么事情的。”
他的话苍白无力。
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雨。
小千的手停留在他的手里,他没有躲避,他亦没有抽出,俩个人好像只是故意趁着这雨意,来挽留一下时光。
谁也办法明确谁的想法。
雨停。
行人越来越多。
小千的手不经意从灏的手中滑落。
他们并肩而行。
一切都恢复常态,但是灏很满足。
小千的脸上开始露出笑意,他开始向灏讲起杂八杂七的聊着以前青梅镇的琐事,都是些平常的琐事,但是难免夹杂了些快乐。
也许在小千看来,吃上一块红烧肉,啃上一个骨头,睡一个好觉,听一下锦儿的八卦,看着老顾重复着研药的动作,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灏很认真的听着小千的话。
他想告诉小千,以后也可以的。
小千却先自叹道:“可惜回不过去了。”
灏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千,他第一次嫌弃自己的嘴笨,他想了一会儿,说了些苍白无力的话:“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以后再说吧。”
小千却把这些话听了进去,他脸上浮现出笑容,“我想也是的。”
此时的青梅镇花期正灿烂,木樨花香很浓烈。
傍晚的清溪,不知道是谁引来山上的泉水穿镇而出,街道上是人头攒动,一派热闹之像。也许是为了庆祝这木樨花节的开始,小镇的人开始放起烟花,点起花灯。
天上,漫天绚烂的烟花绽放出各种美丽的样子;地上,花灯映照着流水,安静着流光溢彩。
孩童在花灯间嬉闹着乱穿而入,**躲在暗处说着**的情话,赏景的人饮酒作乐。
小千和灏走在其中,也被这样的快乐所传染。
他抬头看着烟花绽放的样子笑着:“这样真好。”
“你喜欢就好。”灏轻声道。
“你说得搞得就像为我一个人办得一样。”小千取笑着灏的话。
灏看着小千,满脸都是微笑。
小千没有再人群中多停留一会儿,他在寻找着去医馆的道路,灏说道:“医馆还是以前的地方。”
小千放心的朝医馆的方向走去。
路过卖衣衫的衣服铺,他停下了脚步,朝灏说道:“我是不是该买点什么装饰一下自己。”
小千想遮住自己的容颜。
有时候,虽然老顾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容颜,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以真实的面容出现在老顾的面前,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老顾早就在心中淡淡了去了医师小千的牵挂,何故又在他老人家百年间的时间,又打乱老人的思绪。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时间会带去一切怀念。
灏明白小千的心思,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必要了。”
小千他疑惑的朝灏看去。
灏的神情淡然。
他没有去衣帽铺买遮掩的东西。
小千的话开始寂寞,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医馆。
在医馆的门口,小千认真打量了一下,还是老样子,但是门匾和大门被新漆上了新的颜色,医馆内,虽然已至晚上,但是仍有病人就诊。
小千犹豫片刻,随同灏走了进去。
有个帮事的伙计看见小千他们,忙上前道:“俩位,最近天气多变,染病的人有点多,你们先在这儿候着,稍等片刻,顾医师就瞧好了前面的患者,就轮到你们了。”
小千和灏坐在伙计挪过来的板凳上,朝医柜前看去。
是一位年轻的医师正在把脉,他说着药名,旁边的伙计写着方子,然后递给拣药的人按照着方子上的药材拣药。
小千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老顾的样子。
他的视线再次停留在那年轻的医师上,他的样子……
小千想起了那个人小聪明的桑儿。
他未老,老顾的孙儿桑儿已经开始坐诊,而且看这看病人的架势,有点儿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味道。
他正襟而坐,心中却是杂乱的思绪。
小千唤来伙计,问道:“先前的一位老顾顾医师怎么没有见着。”
伙计一听,脸色有些微变,但是他很快平复了心情,声音缓道:“这位公子,我家的老掌柜的前年已经去世了。”
小千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答案,他有些难受,可是流不出眼泪。
因为他觉得老顾走得时候毕竟很知足。
从这医馆现在经营的样子,他觉得老顾很满足。
伙计唤了几声小千,小千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回应他。
灏对伙计说道:“我们是老顾生前的俩位朋友,从千里之外赶来,不料老顾已经先去了,很是伤痛。”
伙计听完灏的话,有些纳闷,又仔细看了一下俩个人的容颜,他们的容颜最多只有二十出头,怎么可能自称自己的老掌柜的为老顾。
他满腹狐疑,可是看着其中一人的样子,神情有悲戚之感。
“金贵,过来帮一下忙。”柜台另一个伙计忙不过来,忙喊着他过去帮忙。
金贵只好跑过去帮忙。
待最后看病的人看完,医馆内只剩下医馆的人,金贵才猛然发现刚才那俩个人已经不再了,他收拾着药材,嘟囔着:“真是件怪事情。”
顾桑伸了一下懒腰,听到金贵的声音,随口问道:“怎么了?”
“刚才有俩个人来到医馆,我以为他们俩个是来看病的,他们却说自己是老掌柜的朋友,还称呼老掌柜的为老顾,可是我看他们俩个人的年龄不过是俩位年轻的公子,真是件怪事情!”
另一个伙计插嘴道:“多半是骗子吧!”
“骗什么?”
“我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