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颜色,荒芜的一片。
夜幕下,脚下的大地绿色浓墨,
被救的少年闭着眼睛。
用除了眼睛意外的感官感受着自己将要去往何地,这个何地又在哪里?
他将要身处何地?
当他耐心的听完这自称为炎离的人让另一个人医治他的话来来,他求生的**又被激起,无论怎么样,只要能够活下去,就是新的契机。
……
小千站在榻前,炎离像个顽固的石头一样伫立在他的身旁。
他忍不住道:“没有光我怎么看?”
炎离回道:“医术好,就不必在意外在的条件。”
小千气得想砸药罐,木瑶走上前来,轻声在炎离的耳边附语几句,炎离缓和道:“木瑶告诉你伤情,你然后告诉木瑶怎么医治。”
木瑶朝小千微微一笑,小千的脸色恢复平静。
心中才明白。
他没有理由不拒绝炎离的建议,不,是命令,很明显,炎离是不想让小千看见这个人的容颜,唯有妥协还有什么办法?
在木瑶的安排下,榻前垂下一块青色的布帘。
小千在布帘外听木瑶描述着受伤男子的病情。
听着木瑶的描述,小千心想没有大碍,只是过多疲惫导致的昏厥,安静的环境,足够的休息,充足的营养,都能够保持着他的生命。
此刻他的生命是大旱后的秧苗,用大水不可以,只能慢慢滋润。
木瑶负责在里面照顾着他。
小千生火,熬汤药。
熬来加了温和的补气药材放到汤中,由木瑶喂养。
青色的帘布里。
木瑶用一只手扶起男子的身体,让他呈半卧状态,另一只手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喂养着他。
……
久在沙漠里的少年,突然感觉到嘴里又股湿润的水气,一点一点,他贪婪的享受着久逢甘露的味道。
五脏内服开始慢慢的苏醒。
停滞不前的经脉开始自我修复,他微微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前的是个少女,一脸的严肃,可是严肃下面,掩饰不了的是她的清秀的容颜。
淡黄色的衣衫趁出少女才特有的灵气。
外面有鸟儿鸣叫声,微风送过来一股只有山林才特有的叶子的味道,仔细一嗅,仿佛那远处的泉水叮咚声也随风而来,拍打着他差点露了几拍的心跳声。
错以为是时值三月的初春,有俩三枝桃花斜了过来,无力采摘,只能双手做枕,慵懒的赏着,唯恐有风来。
他微微闭上眼睛,留下眼前的一片朦胧。
木瑶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伤员眼睛苏醒过来,她耐心的喂完,细心的喂他擦好嘴边残留的药汁水。
掀开帘布,小千问道:“都一天了?还没有醒?”
木瑶摇了摇头。
小千走到方格窗前,眼望着数不尽的绿色,自言道:“不合理,不合理,早已经该醒来了!”
他自问道,甚至开始怀疑到是不是久在这隔世的地方,连医术也开始生手,渐渐的倒退。
炎离走了进来,问道那人的病情可好?
小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思忖半天道:“过一阵可能就好了。”
炎离没有说话,而是让木瑶挂起帘布,径直走向榻前。
小千感觉退了出去。
站了个离小茅屋最远的位置。
……
炎离站在少年榻前,冷冷的看着他,静止的空气里,有股细小,甚至可以微小不可见的气息在暗暗如同游丝般游荡,游丝的另一边,强大的内力正牵引着那股游丝,使得游丝变得坚韧而不可断。
“你醒了。”炎离说。
少年睁开眼睛,看着炎离点了点头。
“你骗了我的侍女和那个无用的小医师。”炎离继续道。
少年闻言,暗淡的眼神中,突然牵扯出一丝光芒,犹如在夜路久久行走的人,遇见一团火,可是却怕引来更多的东西,不能燃烧的更大。
只能捧在手中,即使火焰不断膨胀,燃烧的凶猛,却一刻也不愿意让它离开自己的双手,唯有小心翼翼,才能够换来自己的光明。
他在刻意的掩盖着内心的情绪,“你是说还有除了给我喂药的人,还有另一个人?”
“是又怎么样?”
少年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炎离把这一切都放到眼中,“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才开始我以为是照顾的那个人身上有息鲧,可是那股息鲧珠的气息却保持在离我三步之外,现在我明白了。”
“那个小医师身上确实有息鲧。”炎离说。
不过他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虽然在这九州大地,有不少的种类能够感觉到息鲧珠的存在,或浅或深,但是都是修为甚高的神族,或者是很高修为的妖族才能够感觉到息鲧散发出来的独特的气息,但是眼前这个明显是个修为不高的人族,他虽然与其他的人族不一样,有自己的修为能力,但是炎离嗅到他身上所继承的血脉是普通人族的气息。
少年身上流的血是人族的血。
眼下,他只能简单归纳他是拜某人为师,学习了基本的灵力,增添了自己的修为。
少年听到炎离很轻淡的提起息鲧珠,他不由地再次将目光投向炎离。
他想起在青梅镇的时候,炎离递给自己的一碗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带着息鲧的人放在身边,你这样只能引来更多的不满。”
炎离微微一笑,“这是我的物品,去由有我定。”
少年看着炎离,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一定是其他人所想的,息鲧的存在未必只有永远的离去才能够是件好事情,万物都有俩端,也有物极必反,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是看你的心是怎么来决定。”
有一随风而进的飞絮停留在炎离的衣衫上,他用手指弹走了飞絮,继而保持着沉默。
少年缓缓开口而来。
……
山林静静,偶有落叶,巧妙的躲过树枝,毫无痕迹的落到地上。
小千站在足够远的位置,静静的看着树枝上的叶子,叶子很绿,还没有打算像其他的叶子一样早早的脱离树干。
它正绿,应该有它张扬的资格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