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当医师。”炎离冷冷道。
小千倒吸了口冷气,千辛万苦,绕了那么大一圈,救人,被别人酒,差点死,没有死成,现在又做回到了本职工作,不过就目前这样的形势看来:小千对炎离这样的安排还是是满意。
木瑶按照炎离的吩咐,准备了一间房间作为治疗室。
至此,在宸林中这只神秘的军队里,小千成为了唯一的一个医师。
小千不随意乱走,他每日听着外面训练的口号声,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训练,木瑶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饭,见小千无精打采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忍不住说道:“你不必这样,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千疑惑的看了一眼木瑶。
木瑶觉得好笑又无奈。
小千鼓起勇气小心的推开门,只见外面树林密集,薄雾笼罩,鸟叫声鸣翠,哪里有他所想的万千的军队。
他的心放了下来,又有些失望。
安稳下来的心是可以自在的在外面行走,不必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失落的是什么?
……
炎离既然把自己当成医师,那现在这样,还是压根儿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家人啊?
小千跨出门,有鸟儿不怕生的好奇的飞了过来,落在了小千的肩膀上,小千盯着小鸟儿自言道:“你不怕吃了你么?”
鸟儿像听懂了人话一样,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小千,好像在思考小千的这句话的真假和重量,最后还是扑腾一下翅膀飞走了。
木瑶见此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千叹道:“真得是好地方,连鸟也快成妖了。”
木瑶止住笑意,道:“是它有灵性。”
小千赞同得点了点头。
俩人当下再无话,一人看着飞走的鸟儿出神,另一个满腹寂寞无处消遣,只是在房屋的周围来回走动。
小千没有打算走多远,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是不愿意冒着丢去生命的危险而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觉得现在好像隔绝了整个尘世,忽然落到了一个幽闭的空间里。
可是翠绿的竹林所带来的清香,让他明白自己还是在真实的世界里。
小千不满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
石头纹丝不动,小千的脚却立马肿了起来,鼓起一个包。
小千抱着脚,哇哇大叫。
“怎么?踢疼自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炎离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
小千忍痛放下自己的脚,满脸堆满起笑容道:“没有,没有。”
“既然你是我们的医师,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出来。”炎离说道。
“你没有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小千低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我吃得好,睡得好,木瑶的手艺又好,风景又好,没有什么需求的,我很满足,哦不,我非常满足,我打算死都死在这个地方。”
炎离冷笑。
小千“嘿嘿”傻笑。
至此相安无事,炎离似乎也不愿再来听小千一味的拍马屁的话,他来得时间很少,木瑶不再的时候,炎离也不再,木瑶再的时候,炎离也再。
在这空寂的山林中,小千开始迫切的希望那个凶巴巴,阴晴不定的炎离可以随时过来,即使让自己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他满心的寂寞无处消遣。
军队的声音每日准时响起,雷打不动,可不见有一个伤员来看病,逐渐到后来,小千心里才茅塞顿开,这只不过是炎离空添了个名头,让自己在这里待下去,可是他这样煞费苦心,只是为了养活自己,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吗?
小千的心中得不到任何答案。
看样子,现在只有得过且过了。
小千开始怜惜起自己的悲惨命运起来,不由的哀叹了一声。
林间有鸟儿,那是上次小千打跑的鸟儿,它伫立在枝头,俩只黑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小千。
小千坐在屋檐下,挥手无趣道:“鸟儿,过来。”
鸟儿歪了很久的脖子,才迟迟的扑腾一下翅膀,落在了小千的面前,小千本来是无心的话语,可是这鸟儿像通了人性一样还真的飞下了枝头,“你还真成精了。”
鸟儿大概是看见今天的小千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开始踩着小碎步,踱着步,在小千面前来来回回走着。
小千被它走得心烦意乱,“不要走了。”
鸟儿听话一样,不再走。
保持着向小千注目行礼的姿势。
小千忍不住扑哧一笑。
鸟儿不动不叫。
“看样子,只有你肯陪我说话了。”
鸟儿依旧不动不叫。
“可真羡慕你,有翅膀,要是我能够飞,我就回青梅镇,你不知道青梅镇有很多……”小千本意是想说青梅镇有大肉包子的,但是转念一想,眼前这个是只鸟儿。
他继续道:“青梅镇有很多的青梅,青梅上面全部都是肥嫩的虫儿,那虫儿,多半咬下去,一口的汁水,那个鲜嫩,啧啧,……”
鸟儿黑黝黝的眼珠子开始使劲地盯着小千。
“还有老顾,老顾竟然有孙儿了,那个样子,也不知道哪家的傻姑娘看上他了,幸好学了我的好手艺,不然糊口都难,对了,这个你不喜欢听,我们的那个药材倒是不错,有很多都是用虫子做的,就是不知道你吃过没有,那种晒干得虫子,嚼起来绝对很有劲。”
鸟儿的眼神凝聚而有光。
……
一鸟一人,就这样交上了知心朋友,尽管从来说话的都是小千,听得永远都是那只鸟儿。
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
小千心里也不知道这只鸟儿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但是至少,这只鸟儿还是在自己讲得时候没有吭声,没有离开。
……
时值春日,雨意不停。
连绵不绝的雨意渲染着春天蕴含的强大生命力,好似在昭示着欣欣向荣,繁荣灿烂到极致的生命力即将而来。
这场春雨已经连绵不绝几天了,炎离坐在一棵高大的树枝上,他的视线范围所在,不远处的荒地,那个悲催的人还没有躲过仇家的追杀,仍旧卖力的奔跑着。
这是他看过的最没有劲,也最拖拖拉拉的刺杀。
他仅剩的耐心已经被这雨水快抹掉完。
他开始气恼刚刚开始发现的这个刺杀,使得当时的他兴致盎然,早知道如此拖拉,就该离开,也不必再次费那么大的耐心。
该死!
他诅咒,不光诅咒那暗杀的人的笨拙,也诅咒那被暗杀人做得无用之功,也顺便诅咒自己一时愚蠢下的赌局。
他赌那个跑命的人会死!
另一个王八蛋赌的是那个跑命的人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