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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3、柴草堆

3、柴草堆

一个黑影闪过,芜君看到了草堆中闪着亮晶晶的光点。白秀才一把把芜君推进了堂屋:“孩子娘,你陪孩子去睡吧!”芜君于是进了屋子,儿女似乎都安好,睡得很香。

儿子胖胖的脸蛋,似乎睡得很香,但是细心的母亲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滴冰凉的水珠。这是什么?孩子睡着了不应该会哭吧。有人来过这里,但是他们没有动两个孩子,孩子似乎睡得很香。

“芜君,你早些休息吧,我再去看会儿书。”白秀才说道。

“好呀!”对于夫君肯多看书,芜君是最开心的。

白秀才坐到了西面的书房,望着被风雨剥蚀的西墙发起了呆。自己对妻子芜君撒了谎,自己也许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家。

“就算你躲,也躲不过这一劫,你能带着妻儿逃到哪里去?你必须回去担当。”昨天有人来到自己家里对自己那么说。

妻子芜君傻傻的样子真让自己难以割舍。自己胡乱把钱财给了别人,而她总是不说什么。在认识芜君前,那些女人总是小心眼了些。阿善说得对,原来的芜君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曾经自己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直到有了第一个孩子,她竟然变得和邻家那些农妇一般。

“夫君如果可以高中科举,我们就不用被人看不起了。”芜君至今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她变得和大街上的那些俗人一般,想做官太太。自己那时差点以为她是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原本根本没想过自己要和别人生孩子。

“你小时候一直被人看不起吗?”自己问过芜君。

“我从小就是个没爹娘的怪物,我就想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羡慕我。”芜君的希望就是成为身边人眼中羡慕的对象,原来她也有那么重的虚荣心。

“那你为什么要跟定我?我没钱也没才。”白秀才问过芜君。

芜君笑着说:“你长得好看呗!”其实芜君长得也不难看。芜君如今只想让自己能做官。

“做官有什么好?娘子,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不好,阿才不要别人看不起,你是他爹呀!”芜君变得很是固执。

女人,天下的女人都这样吗?他站了起来到了东屋,芜君已经拥着儿女已经入睡了。

白秀才娶了一个傻婆娘,新婚那天大家都这么说。

阿善极其反对这件事,公子为什么要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媳妇,白秀才反问道:“难道我们来历清楚吗?又有哪个人愿意把他的女儿嫁给我们这样的人?芜君也算是个贤惠女人,”

芜君并不傻,在这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用最少的钱买足够多的东西。秀才娘子是聪明还是笨?最关键的是自己已经把芜君当作唯一的妻子了。

回到那边,自己就要对不起娘子芜君,因为自己从没有告诉过芜君,家里人早早已经为自己取了一房妻子,那个,妻子很是无辜,而自己回去要面对那个女人,芜君一定会不接受的。

夜色并不能解愁,读书是借口。

天蒙蒙亮,芜君就起床了,她并不敢惊动秀才读书,而是收拾完屋子,到河边去清洗衣物。

“秀才娘子!你回来了呀!”早上就去田里干活的吴楚向芜君打了招呼,他是离白家最近的邻居,芜君的两个孩子就是他们夫妻帮着带的。芜君于是跟上了他:“大叔,这么早干活去呀,我们同路。”

池塘变色了,一片红色。池塘的水带着血色,水面上漂浮着东西,这池塘平时都是大家洗衣服的地方,不应该是这个样的。

两个人在池塘边发愣了。

“报官!”吴大叔拉起芜君就往回跑。

芜君连忙拉住了吴大叔:“大叔,我明天还要回宫里干活,你可别提到我。”

吴楚一直与芜君为邻也有几年了,胆小怕事是人之常情,吴楚安慰道:“没事,我就说你没看见,你去那边洗衣吧,别过来。”芜君跌跌撞撞跑开了,吴楚才回去喊人。

芜君平时并不来上游的这个地方。水里漂过一块黑色的绸,芜君伸手就捞到了,这锦绣上分明就是半条龙,芜君心乱了。同样的绣锦,莫名其妙的心惊使芜君再也没有心思了。

家里白秀才已经起床了,拿着本书在院子里摇头晃脑。

“夫君,我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就休息一下,你不洗吴婆婆会帮我们洗的。”白秀才说道。芜君回道:“没想到你的脸皮好厚呀。”不过说归说,芜君还是躲进了内室。呆呆发傻的芜君一直盯着床上还没醒的小儿女。

“我老婆又发傻了。”白秀才推门进来了。儿女同时惊醒了。

“我去给你们弄吃的。”芜君说道。

芜君往厨房去,厨房里凌乱,这可是早上刚收拾过的,芜君怒目圆睁,张口就骂:“我辛苦了一早,哪来的小贼偷吃不抹嘴。”

一个孩童的声音从灶台边传来:“姑姑,我饿,我拿了你的东西。”

“谁是你姑姑!”芜君说道,伸手就去抓那人。然而手伸到一半却不动了,扭身就走。那小孩喊道:“我好像认识你。你要救我,我要活不了。”

芜君转过了身子,牙缝里吐出了三个字:“小老鼠?”

那个孩子看上去不过一米,穿了一件黑色破锦袍,衣服都撕破了,手臂上不知让什么抓了,流着血。芜君连忙说道:“我去给你拿件衣服。”芜君走到院子里,把儿子那套晒在竹竿上的衣服收了下来。“小老鼠”已经脱光了身子等着她的衣服了。芜君把衣服递给了他,转过了身子。

“你不帮我包扎伤口?”“小老鼠”说道。

“小老鼠,小孩你叫小老鼠?”芜君说道。

“你装什么傻?”小孩说道,“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会认不出你,哥不会害你的。”

芜君一甩手,转身,自顾自烧起了面条。其实她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看上去老成十足的小孩。

“我们都散了,有人冒充我们。”小孩说道。

“我夫君良心顶好,小老鼠,你饿,我给你碗面,你没衣服换,我拿儿子的衣服给你穿,吃饱了你就走吧!”芜君说道。那孩子却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身上,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挂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我饿了,面条好了吗?”儿子阿才跑了进来,小老鼠一下子从她身上转到了阿才身边。

“我叫老鼠,爹妈死了。”“小老鼠”说道,“肚子饿,来你家要吃的。”

儿子阿才对同龄小孩很感兴趣:“娘,你收留流浪小哥哥好吗?”

芜君连忙说道:“我家也没多少吃的,娘给他点吃的,就让他走。”

老鼠说道:“我不强求姑姑收留,我这就走,小弟弟,谢谢你,我真想有个家。”

“娘,我去和爹讲,我不理你了,你良心不好。”阿才说道。

“小兔崽,才几岁。”芜君看着儿子出去,怒目盯住了老鼠:“死老鼠,你们的事不要扯上我,有人顶替你不是挺好的,你难道真想给我当儿子?”

“别生气,我就是躲一下,绝对不打扰你家人。”老鼠说道,“我是长不大的孩子能做什么?”芜君无奈只好点头。

白秀才被儿子拉进了厨房,他进门就说:“家里多个人,吃几口饭而已,娘子,你就可怜一下这孩子吧。”白秀才是个滥好人,芜君说道:“我要去做工,这家里还是要你照看的,要是儿女有事,我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这话说着是给白秀才,却分明警告老鼠。老鼠跪在了地上忙着给他们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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