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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开以前,莫爷不忘叮嘱二人,“一华,水灵,早去早回。”

一切妥当后,两人便随陆皓英他们三人前往华山,华山北临渭河和黄河,南依秦岭,是一座被大自然装饰勾划的花岗岩山,美丽之极。

陆皓英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已经熟悉非??常,见惯不怪,但对于从未踏足这里的崔一华和莫水灵本该停下来看一看,但此时他们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莫水灵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崔一华更甚,从离开莫府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还差点绊倒,但是手里却一直紧紧的攥着那块手绢。

走了好一段路,他们终于到达华山顶峰,走进了大殿,一个老人家正端坐在大殿中央的首座上,虽然已经白发斑驳却依旧精神鲍满,举止大雅,仙风道骨这个词用来形容他也不为过,如此一个脱俗的人便是华山掌门傅青海。

在他左边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年青人,他叫韦绍英,是傅青海大师兄的儿子,在韦绍英三岁那年母亲病逝,傅青海的大师兄又突然失踪,傅青海便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那般抚养,教他断文识字,传授武功,韦绍英就成了傅青海第一位入室弟子,他聪明好学,可惜幼年的一场意外导致残废,要以轮椅代步,虽然不便于行,但内功深厚,擅于暗器,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更是无一不精。

在傅青海右侧还站着一个年青人,他便是袁英南提及的四师弟,名唤郭东英,他擅于腿法,跟袁英南是南掌东腿,两人若同时出招,往往让人难以招架。

而此时大殿上还有一个绿衫女子,气质温婉柔弱,一看就知道她并不是华山派的门人,她看上去有点憔悴,但那份清丽却又无法掩盖。

崔一华看见那个女子,脸色变了,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宛云…”

听到这声音,女子怔了怔,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直到声音再次响起,她才慢慢回身过去,看见了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可是眼泪已经不听使唤的徐徐落下,半晌后才哑声的说﹕“崔大哥?真的是你吗?”可是也不等答案,已经跑了上前搂着崔一华。

一旁的莫水灵看见这一幕顿时瞠目结舌,转眼已是一脸的铁青难看。

陆皓英不忘上前覆命,傅青海点点头,又道﹕“宛云姑娘,你托求的事情,我的徒儿们已经办妥了。”

宛云这才放开崔一华,忙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一下子跪了在地上,道﹕“傅掌门,几位少侠,您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更是无以为报,只能给几位磕头了。”

正要俯身磕头,东陵慕英和陆皓英连忙阻止她,扶起了她,东陵慕英说道﹕“宛云姑娘不必言谢,你现在应该先解决另一个问题。”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莫水灵。

宛云这时才留意到莫水灵,泛起了一丝微笑,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

袁英南在一旁一直看着,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脸不屑的说﹕“宛云姑娘,你可别怪我,依我看这位崔公子根本就是一个负心汉,你苦候他十年,千山万水去找寻他的音讯,结果来到这山脚下不幸感染了风寒晕倒了,还被毒蛇咬了一口,要不是二师兄和小师妹刚巧下山发现了你,你可就这样结了,他倒好,十年来音讯全无,还另结新欢,今日还是他的大喜日子呢!”

袁英南的一席话,崔一华听着脸色沉着,愧疚之色更是表露无遗,这一切都落入韦绍英眼里,他愠怒一声,“三师弟,够了!”

袁英南从来最讨厌寡情薄幸之徒,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崔一华,因此被韦绍英斥训他更是不服,道﹕“大师兄,您也看见了,从刚才到现在崔一华说过半句解释的话吗?他不说我便代劳,不就是贪新忘旧吗?现在好了,新欢旧爱聚首一堂,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得清清楚楚了。”

“三师弟!”陆皓英急忙喝止他,袁英南不再说话,只是赌气的别过身体不再理会他们,陆皓英忙向崔一华赔罪,说道﹕“崔公子对不起,我这个三师弟一向是心直口快,但他是没有恶意的,望崔公子见谅。”

崔一华忙摇摇头,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陆少侠言重了,不怪袁少侠。”

一直一声不发的莫水灵终于沉不住气,“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位姑娘又是什么人?”莫水灵语气平和,但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郭东英哼笑了一声,走向莫水灵,笑着说﹕“这位姑娘,都成这个局面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一直坐着静观其变的傅青海终于再次开腔,说道﹕“想必这位定是莫爷的千金了,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宛云姑娘托请我们帮她寻找她的未婚夫君崔一华,她也给我们画了一幅画像,根据宛云姑娘的形容和画像,我的徒儿们找到了贵府,碰巧的是??莫姑娘的未婚夫婿不管相貌或者姓名都跟我们要寻找的人一模一样。”

在傅青海解释的时候,郭东英已经把那幅宛云亲笔所画的画像拿了出来,“莫姑娘,你大可仔细看清楚,我们华山乃名门大派,断然不会作出弄虚作假之事,当中的真假是非你更不应该问我们。”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崔一华。

莫水灵看着崔一华,眼睛已经通红,她很想听到崔一华亲口解释,可当她对上了崔一华那双眼睛的瞬间,已经知道了答案。

东陵慕英走到崔一华身旁,只道﹕“崔公子,借一步说话。”崔一华点了点头,随东陵慕英走到一旁。

过会儿,崔一华回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莫水灵说了一句对不起,莫水灵一听泪水已经落下。

崔一华给众人躬了躬身,道﹕“各位对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该是说清楚的时候。”

十年前的崔一华还只是一介布衣,寒窗苦读,几次应考都是名落孙山,他跟宛云是青梅竹马,在及笄之年便已经订亲,为了让宛云能过上好生活,崔一华放弃了考取功名,??决定出门做生意,宛云为了支持他,把家里送她作嫁妆的一对玉镯和玉簪子都典当了,给崔一华作盘缠,但是崔一华没有经验,转眼被骗得一无所有,就在他最潦倒的时候,遇上了华阴县的大商家莫成德,莫爷。

莫爷赏识他的才气,更欣赏他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不但把他带回去华阴县,还对他悉心栽培,教会他生意之道,崔一华本来便是聪明人,自然也没有让莫爷失望。

莫水灵初次见到崔一华已经被他吸引,相处下来更是倾心于他,她也没办法说出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加上莫爷也有这心思,所以便想成其好事。

“我想着也许有一天水灵会发现,这样根本不会幸福,接着便会放手,我知道这样是很自私,但是当时水灵又哭又闹,莫爷对我又有莫大的恩德…”说到这里,崔一华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莫水灵一直听着已经泣不成声,宛云亦是泪流满面,好几次还差点晕过去。

莫水灵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她梨花带雨的看着崔一华,咽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你对我有没有过半分的喜欢,半分的爱,那怕一点点。”

崔一华已经不敢面对莫水灵,半晌才抬头去看她,目光里尽是歉意,“一直以来我只把你看成是妹妹…”

崔一华话未说完,莫水灵已经用双手掩着耳朵,哭道﹕“不喜欢我就说呀!谁希罕做你妹妹,不喜欢我的,本姑娘也不希罕。”说着转身就跑。

“水灵…”崔一华不禁叫住莫水灵,她猛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道﹕“别再说了,你们有多远走多远,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我爹那边我自会交代。”说着便夺门而去。

一切事情终于弄个明白,虽然崔一华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布衣,但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明白只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即使餐风宿露也是快乐的。

崔一华和宛云本想着就此告辞回乡,但是宛云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过来,傅青海便留二人多住几天,他们再三叩谢也就答应了。

刚把崔一华和宛云送到客房休息,一众师兄便围着东陵慕英,七嘴八舌的问她到底跟崔一华说了些什么,连平日最不爱八卦的韦绍英也来凑热闹。

东陵慕英却故作神秘的笑着说﹕“你们真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崔公子,不过…想让我亲口说也不是不可以,把你们欠我的先还给我。”说着,伸手向众人收取欠债。

郭东英轻轻一下打在东陵慕英的手掌心,笑着说﹕“小师妹,不就是那几十两银子嘛!你为人大方可爱,不会跟斤斤计??较的,你不看在师兄们平日对你的关爱,也就看在二师兄的面子上吧!”说着,毫不客气的把身旁的陆皓英推了出来。

陆皓英始料未及,差点一下就撞到东陵慕英身上,对上了他的脸,东陵慕英愣了愣,脸颊唰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反应过来连忙绕过陆皓英,一把抓住郭东英的手臂,“四师兄,你别想着拿二师兄来做挡箭牌,你欠我的最多。”

这师兄妹五人从小一块长大,吃饭练武也在一起,感情相比华山里的师兄弟更要亲密,平日总是打打闹闹,但越是这样,他们的感情反倒越好。

“你们几个猴头儿在干么呢?”傅青海肃穆的声音忽然响起,五人连忙停下来。

傅青海走到东陵慕英面前,半晌,道﹕“丫头,有一个人一直等着你,跟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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