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就請兩位小弟子進來吧──”墨俠子的聲音從墨樓裡面傳出,眼前的墨黑色大門緩緩打開,刺眼的青色閃光從門內不斷射出,挾帶著霹靂雷霆的驚天聲響,惹得墨樓外一大票弟子皆是忍不住好奇地往裡面偷偷窺去。
猶如天神般不可違逆的雷聲巨吼,焉復兮與翟快兩人深怕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事,對著那道凌空的可怖閃光拜了又拜跪了又跪。此舉倒是讓周圍的師兄們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嘲笑兩人連這份膽量都沒有,還敢成天嚷嚷著要成為高手大俠。聽到眾師兄的笑聲,兩人抬頭吃力的瞧了瞧,終於看出閃光的源頭是來自於墨樓上空,被四條紅色鐵鍊高掛的一柄長型武器。似劍又似刀又似棍,並不是天神降臨要來逞罰他們兄弟倆。
二人獨自進入後,門後的大門像似有思考般,漸漸的關上了。
關上門後的鉅墨樓,刺眼的閃光比剛才更要強上數十倍,兩人站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周圍竄出數十條電流與熾熱刺痛的零星火花,更讓翟快他們閉上眼睛,兩人只能緊緊的靠在一起,害怕的一動也不能動。
“將隔雷柱拉上吧。”墨俠子聲音再度傳出,地上緩緩升起四面長條中間挖空的木柱,漸漸地將不斷吸引閃電的長型武器給包覆住。在光與暗的強烈反差之下,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隨著微弱的燭火讓兩人又漸漸瞧的清楚。只見金銀銅鐵錫五大劍流分別站立於兩人身前五丈之處,中間坐著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男子,滿頭白髮臉上神情蒼白消瘦,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到是那一對眼珠子閃閃的不停發光,猶如野獸般的駭人。
“弟子焉復兮,弟子翟快,拜見門主。”
“兩位小弟子快快起來吧,剛才的景象不必擔憂害怕,此乃是雷電天性因饑餓每日吃食閃電所致,並不是天雷公要劈壞人。”
“但又若真的是奸邪小人的話,不用天雷公出手,在下一劍就可迅速了結此人性命。”墨俠子柔和的語氣中,散發出鉅山弟子不可胡作非為的命令。
焉復兮與翟快畏懼於這股前所未有的超然氣勢,立即將從小生活在臥林山的獨自求生長大的過程,包含石像爹爹的死去與下天山後的經歷,全數說了出來。
眾人一聽兩人之前竟是在如此奇特的經歷下長大,看著孤苦無依的一黑一紅少年,想起底下弟子對於翟快兩人都是以上犯上目無尊長之類的批評,當下心中對兩人的偏見皆是釋然了許多。
“這石頭之事是從墨杳棠遇到兩少年後,從他本人的口中傳出,再輾轉讓銀銅兩位師兄得知。說到底……會不會是墨杳棠這傢伙自以為查到了一點線索,便幻想這兩少年身上一定懷有石頭的秘密。”
“錫劍流師妹說得有理,眾人皆知墨杳棠總愛在外自稱是金劍流墨杳棠,由於他是金劍流師兄的親生小弟,眾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此人從小最愛面子,兄長的疼愛有加以至於行為上有些偏頗,他說的話有時是要打些折扣。”
“還是鐵劍流師弟明察秋毫,在下我與銅劍流兩人雖聽說石頭之事,但也只是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深怕此事要事傳了出去,會無端在墨門引起風波,所以才不告知門主與在場諸位。”
“銀劍流師兄一項沉穩持重,沒有證據之事絕不會胡口亂說。我倆會帶回此兩童全是看在兩少年幼小孤苦所致,再加上兩童資質確實聰慧,日後好好培養絕對是墨門的一大助力。”
“家弟雖然行事雖然魯莽幼稚了些,但絕對不是造謠生事之徒。石頭此事家弟未曾告知於我,想必是事關重大牽連甚廣,不想連累到為兄的身上。如今在下的金墨院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三位弟子,前些日子又有人擅闖墨門,家弟不告知我此事確實有他的考量,這其中的陰謀算計……諸位可是要好好想得清楚!”
“恩──此人武功之高先不論身分是誰,他大可將這兩童擄去在外折磨逼供一番,為何要在墨門連殺三人?你們五位有何看法?”墨俠子銳利的目光朝向五人看了一眼。
墨藏子道:“我猜此人必是怕此舉成效不彰,故用死去同門師兄之命要脅他們!”
墨達子道:“結果石頭下落仍未得出結果,倒是惹出一些誤傳消息的江湖人士前來墨門挺而走險!”
墨上子道:“又或者是……將銀銅兩位師兄牽扯於其中,在多方謠言的壓力下促使這次的聽證會。”
墨宸子道:“如此說來,那個人將我們六人聚集於此地,有何目的?”
墨杳子道:“石頭之事不論真假,眾人在此之事是真,故佈疑雲下是為了搶奪雷電的話,此人又要如何下手?世人皆知雷電被四條無峰石所打造的鐵鍊所拴住,世上只有兵器才能將它斬斷,正確的解開方法又只有門主師兄一人知道而已。”
聽著五劍流各自的說法,墨俠子眾人原地皆是一陣沉默,各有各自的心思。
倒是被晾在一旁的焉復兮與翟快二人,從一進鉅墨樓之後,就隱隱約約感到腰間一股熱流不斷的加高。這股熱流似乎受到上方劈啪不止的電流,逐漸的擴大升溫到幾乎要把兩人給燙傷。他們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火燒劇痛,疼痛難耐得幾乎要彎下腰去,但礙於眾師尊面前只能極力的站穩忍住。
“我不行了……翟快兄弟……”
“我也是……復兮兄弟……”
兩人痛到再也承受不住,急忙把腰間的東西取下,那東西就在他們手中燙得不停反覆的扔來扔去,發出隱隱通透的紅光。兩人不明所以,是什麼東西在身上會如此之燙,急忙定眼一看,竟然就是平時腰間所掛的那兩顆石頭!
查覺到異樣的墨俠子六人往兩童身上瞧去──只見焉復兮兩人手中發出紅光,在昏暗的墨樓中尤其顯目。一時之間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嘿的一聲,墨杳子身形如電的直奔兩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