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净虚长老面前,玄光剑影如风,虚空剑意前几层的演练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较之半年前通关试炼,显然已大有精进!
坤玉真人,惊秋,烟雨观罢都暗暗称赞,眼看要到最后的虚空一剑,已不疑他最后能否通过!
紫玄真人立在净虚长老身旁,神情古怪,心中不知道在思些什么,满脸既像忧虑之色,又像惋惜之情。
他仿佛不愿意看见玄光做最后一层的演练,轻轻合上了眼睛!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光心中有剑和心中无剑皆已达成,眼看虚空一剑将要使完,却半段剑身坠形露影,从形意中漂浮出来,这依然和半年前一样,输了半招!
玄光将问心剑狠狠掷于就地,重重跪在地上,说什么也想不明白!
玄光心中愤恨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哑口。
许久,闻玄光埋首重重叹息一声,道:“弟子无能!不能担此重任!请长老恕罪!”
净虚长老慈容善面,道:“徒儿快快起来,天意如此,莫可强求!你技法高强,在我太虚门下已非寻常弟子可比。
虽无缘此纯阳印位之任,但许多重任还要委你前去,做好了,亦不负师门期许!快快起来!”
言罢,竟亲手搀扶玄光起来,玄光呆立一侧,默默不言。
紫玄真人此时才终于开口道:“既如此,玄光亦不可担此任,纯阳印位的镇守如何是好?”
紫玄真人以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净虚长老,净虚长老亦以同样的眼神看着紫玄真人,仿佛二人之间在暗暗默契着什么。
净虚长老一边捋须,一边来回踱步,面容由和善渐渐变得肃穆,最后狠心立定道:“既然天命已违,宿命已定!此重任还需無尘担起!”
“可無尘已失纯阳之躯,动了情心,纯阳玄心已染,已无能担此重任!莫非……”他二人暗语玄机,就连坤玉真人也不大明白。
净虚长老深色凝重道:“不错!合四位剑尊长老之力,当能行那‘封情咒’之术,暂时封印無尘孩儿与紫月圣女这段感情记忆,再让他们行大法力还铸無尘的纯阳之躯,暂时镇守纯阳印位,当可无虞!”
紫玄真人道:“弟子亦曾听闻我太虚有此遗术,只是,恐此术对四位剑尊长老颇有损害?”
净虚长老道:“事已至此,权且应变,待眼下大危机过了,再做计较!此事仅你们几位知晓,無尘孩儿醒来后,切不可不让他知道!”
众人应喏,净虚谓紫玄真人道:“事不宜迟,你这就带無尘速速回山!”
紫玄真人道了声“遵命!”忽然想到件更为重要之事,又转回来道:“弟子不能离此地!”
净虚长老道:“此地或将有大变,你去吧!”
紫玄带着無尘,转身离开屠龙峰。
無尘本是弃婴,是紫玄捡回来一手教导养大的,纯阳印本是一个绝大的秘密。当年选他做印位之人已是极为痛苦的抉择。
此时他命途自舛,本已破了这道劫难,却依然逃脱不了劫数!紫玄真人暗叹数声,带了無尘归往太虚山。
从适才玄光演练剑法开始,由于是他们太虚门派内务之事,萧兰玉和归云庄主等人皆在外等候,此时才都被叫了进来。
朵香急道:“糟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不知红月姑娘去了哪里!”
大家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已不在众人身边,纷纷担忧起来。
惊秋冷冷道:“不必找了,她定然是已经独自离开这里了!”说罢,拿眼瞪着玄光,玄光低首默默不语!
坤玉真人颇为担忧,问道:“惊秋,红月在离开七溪谷之时,失忆之症已经越来越严重,这几日见到她,怎地愈发觉得她的古怪?!”
惊秋道:“回禀师父,红月师妹的记忆越来越堪忧了,近来,有时候连我和烟雨都不能认识了!”
坤玉道:“啊!怎地到了如此地步!她会一人去到哪里!”
归云庄主道:“真人稍安,我已让两名弟子回庄,调遣庄内人手,四下寻找红月姑娘的下落!”
坤玉真人道:“如此烦劳庄主了!”
萧兰玉亦道:“红月姑娘虽有失忆之症,但一身玄门法力不弱,即便孤身一人,想必也不会被狼妖匪所伤!”
净虚剑尊长老道:“红月之事既已如此,我们只有静待山庄弟子能早些将她寻找,不过眼下我们还有大事要议!”
红月离开之事暂且搁置一边,众人齐聚堂前,净虚长老肃穆端立堂上,显然要有大事向大家说。
归云庄主首先耐不住,上前道:“剑尊长老在上,老夫归云山庄一脉世代驻守这附近的归云镇上,世代受这狼妖匪的侵扰。
历代以来,敝山庄曾有几代庄主皆怀大志愿,那就是能够深入孔雀岭邪魔巢穴之地,彻底剿灭狼妖匪,以使我归云镇永得太平。
无奈一则因先始祖曾立下严规‘镇保城宇,禁绝入山’,二则对这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孔雀岭险地知之甚少,不敢贸然进取。
说来惭愧,虽紧邻身侧,却不知其深浅,此次误入此地,不想,见到有贵派弟子于此。
细细察来,贵派暗中驻守此地仿佛已非朝夕,想必对此险地破悉深浅,还望剑尊长老赐教!”
净虚长老见他话中明显有质疑之气,略一含笑,开口道:“的确!在这天下人皆闻风丧胆的孔雀岭深处,忽然出现我太虚弟子,而且这些弟子还身染戾气,形容怪异,传扬出去,的确不可思议!”
剑尊如此将众人心中所顾忌坦然说了出来,光明磊落,只听得众人无不惊讶。
净虚长老叹道:“说来惭愧!这孔雀岭之所以变的如此荒凉,沦为邪魔歪道的聚集之地,这罪魁祸首还源自我太虚一脉!”
此言一出,当真令人咂舌,太虚山领袖正派数百年,一直威信天下,是天下玄门正道的楷模,谁也不可能想到,太虚山,竟还会和这孔雀岭有甚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