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被他大哥一通电话召回去后,翠花一家人就坐在客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正看到精彩处,被一个电话吵转过来,张浩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向声音的来源处张望了一眼,继续又死盯在屏幕上了,翠花站了起来拢了拢衣服,走进房间接了电话。
这天气随便走动一下,也是让人懒待动身的,JX的冬天委实是太冷了,知道是张林峰家出了事,她毫不犹豫的跟婆婆打了声招呼,立马赶了过去。
来到张林峰家,见何金针坐在一旁,向旁边围坐着的几个人哭诉着,那形态那样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春燕坐在另一旁也梨花带雨的在抽泣着,她有一声没一声的辩白着婆婆说出来的话,但横竖是说不过她的了。
翠花走了过去,来到了何金针的身边,听何金针哭诉了一会后,劝说着她道:“金针婶,春燕还小不大懂事,刚是从姑娘家转过来的人呢,你是个明白人,让着她一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何金针没好气的道:“她还小?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大人物呢,合着你们年轻人欺负我们老一辈的人是应该的了,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她舅妈了,让她舅妈来评评这个理。”吓得翠花再也不敢吱声了,只站在一旁干看着。
卢春燕道:“我又怎么欺负你了?你又去扰我舅妈做什么?我的事管她什么事?”
何金针道:“这门亲事是她说合的,我不扰她家扰谁去。”
卢春燕道:“合着这门亲事她说合坏了,我不该来是吧?”
何金针道:“我还就这个意思了,怎么的?”
卢春燕把椅子一推道:“好,我这就回去,你们这家人假惺惺我算是看透了,每次都这样,一个好言好语的把我接了回来,一个无休无止的继续折磨着我,我来你家这是何苦呢。”说着泣不成声的投房间奔去了。
西边村的晓真婆婆看着卢春燕的背影道:“你怎么这样说你婆婆的,她就买了个马,你就把家闹翻天了,这样怎么行呢?”随着嘭的一声,她的话被一扇门隔在了外面。
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张林峰,站了起来道:“妈,你够了,迁就着她一点又能怎样?”
何金针也站了起来,双手扠在腰杆上,立在儿子跟前道:“怎么我就该让着她了,这周围几十里那个不晓得,你是有了媳妇不要娘的。”说着又坐下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晓真婆婆道:“峰亚,这就是你不对了,那有这样跟你妈妈说话的,别忘了你还是她生的呢,像你婆娘那样的,我儿子早一巴掌括下去了。”
国胜娘冬梅听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张林峰气得把门一甩,躲到另一个屋子里去了。
新华娘秋花道:“晓婆子,别添乱,常言道‘上牙头碰下牙头,还有个咬到舌根的时候’,那个家里没点事呢。”
新华老婆玉兰和翠花轻蔑的看了晓真婆婆一眼,各自的都没有说话,因为这几条街上,上了些年纪的人都知道,晓真婆婆以前的厉害,自从把不称职的媳妇赶出家门后,她儿子就再也没有娶到过,到现在已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晓真婆婆伴着争夺来的一个孙子,倒也过得宽慰,现在孙子也已成家几年了,只是两夫妻长年在外,三四年没有回来过了。
张万山坐在楼上房间里的一把太师椅上,欣赏着他的唐诗宋词,大有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世间书’的派头,门虽趟开着,却没有人想着去打扰他。
翠花走了过去,敲了敲卢春燕关着的门,里面传来的只有哭泣和甩衣服拖箱子的声音,翠花轻轻的叫了两句,却是不见打开门来,她站在门口呆立了几分钟,正想着是要继续敲门还是走了算了,房间的门却忽地开了,只见卢春燕拖了个粉红色的箱子走了出来。
翠花立刻拦住了她道:“这大过年的,是要往那儿去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拖着个箱子回娘家也不合适哦,听我的话先消消气,等情绪稳定些了再说。”说着把她的箱子欲夺过来往房间拖去,但扯不过卢春燕的倔犟劲儿,被卢春燕使劲儿一拉,倒弄得自己的手有些生疼起来,这时围着何金针的几个人,除了晓真婆婆外,其余的几个都走了过来,夺的夺春燕手上的箱子,扯的扯她的衣袖,硬是把她挡着往房间里去了。
早已停住了哭声的何金针,对着进了房间的卢春燕道:“让她走啊,别说我这家人强留着她了。”又把本已坐到床沿上的卢春燕激发了起来,箱子不要就往外跑去了。
秋花对何金针使了个眼色,又走过去说了些软和话,才算是堵住了何金针的嘴,一边又出去追赶着春燕去了,翠花和玉兰还有冬梅早已跟在了春燕的后面。
一伙人出去后,张林峰也打开了门,冲着何金针道:“妈,你非得把这个家给搅散了,才称你的心么?”说着也跑了出去。
卢春燕小跑一段路后,才慢慢的放慢了脚步,在快要出小镇上的一块石头上蹲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翠花和玉兰站在了她的身边,不一会儿秋花也追赶上来了,冬梅的身子有些发福,追赶几步后委实是觉得累了,就又折了回来,在半道上遇到了张林峰,告诉了他卢春燕跑的方向。
[作者:晏禧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