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白忽的站起身,一只手掐住何喻的下巴,“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件事?”
何喻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反而平静了,说出的话也不再尖锐。
“纪先生恐怕忘记了,当初说好的,我捐骨髓你给钱。现在我骨髓也捐了,你的钱也付清了,咱们两不相欠。”
纪容白被她冷静理智的模样气笑了,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找她,在想她,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你说还清了就还清了?别忘了,她和整个孤儿院都在我手里!”
纪容白轻啄了一下何喻柔软的嘴唇,“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回到我的身边,还是让孤儿院倒闭。”
何喻从“靡色”出来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纪容白的那句话。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
何君君紧紧的跟着她,她没想到自己动心的第一个男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的男人。
更可笑的是那个男人是为了找到何喻才接近自己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
“阿喻,你没事吧?”
何喻转过头看着何君君因为酒醉而泛红的脸颊,鼻子。知道这一晚她也累了,肯定也被吓得不轻。
其实,最多的还是伤心吧!
“君君,先回去睡一觉,我会找时间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先不要告诉院长妈妈,好吗?”
何君君觉得自己应该陪在何喻身边的,可是她自己的脑子也很混乱,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何喻的意见。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何喻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冷到了她的心里。
她以前觉得纪容白是爱她的,不然为什么他要教她学钢琴,带她去插花,带她去策马奔腾,带她去全世界旅游,带她……
可是那终究是一场梦而已,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她的梦就醒了。
甚至连做梦的资格都失去了!
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何喻看着路灯蹲了下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变小了,何喻也终于停止了哭泣。
刚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双鞋,在往上入眼的就是一对笔直而纤细的腿,手里握着一把伞。
何喻这才知道,并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人用伞给自己挡住了雨。
明暖见女生终于不哭了,从包里拿出纸巾蹲下递给她,“都湿了,先用纸巾擦一擦脸吧!”
又把纸巾往前递了递,“擦一擦。”
何喻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带着青春的气息,脸上有着温暖的笑容,让人安心。
“谢谢。”
明暖见她接过了纸巾,“我带你去开个房间,换一身衣服,不然会着凉的。”
何喻起身的晕了一下,蹲的太久但是血液不循环,眼前有一点发黑。
明暖伸手扶住了她,把伞往那边倾斜,挡住了何喻的大半个身子。
明暖带着何喻去了附近最近的酒店,可是运气不太好,没有房间了,去别的酒店又有点远。
权衡之下,明暖打通了苏时的电话,“阿时,你到星月酒店来接我吧。”
“好,我马上来。”
没过一会儿苏时就开着车到了,见到明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子,“待会儿又要下雨,先上车再说。”
明暖陪着何喻上了后座,从格子里取出毛巾先给何喻擦头发。苏时则打开车里的暖气,免得那个陌生女孩子感冒了。
“暖暖,她是?”
“她叫何喻,我看她没带伞,就……”后面的话没说完,明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苏时当然知道她的不好意思,“先带她去换一身衣服吧。”
明暖开心地应道,“嗯!”
何喻披着大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渍,看着他们有默契的相处,眼底充满了苦涩。
到了酒店以后,明暖就让服务员去买了一套适合何喻的衣服,上来的时候顺便带一碗姜汤。
何喻坐在浴缸里,想起纪容白晚上说的话,觉得心里特别乱。
自己已经在他身边三年了,好不容易才逃离,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她不想,可是孤儿院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这几年看着纪容白给她的钱,孩子们的生活条件好不容易上来了,不出意外,未来几年孩子们都不用受罪了。
何喻越想越觉得心烦,捧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心中有两股势力在斗争。
明暖见何喻进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出来,不免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晕在里面了。
“何喻,你洗好了吗?”
过了好久明暖才听到水声,“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那衣服我放在床上了,记得喝姜汤,我的电话号码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晚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何喻加快了系浴袍的动作,打开洗手间的门发现明暖就在门口。
“你要走了吗?”
明暖见她出来了,就松了一口气,“嗯,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明暖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的迹象,很好。
指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的碗,催促道,“那是姜汤,快去喝了,去去寒。”
明暖看着何喻喝完了姜汤,看着她上床睡觉后就走了。
刚出门口就看见苏时看着墙壁,听见开门声音,看见明暖出来就走向她。
“我以为你会陪她一晚上呢。”
明暖好笑的看着他,闻到一股酸味,凑过去嗅了嗅。
苏时看着她的小动作,“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明暖一本正经地说道,“闻到一股醋味。”
苏时被点破了心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把明暖抱进怀里,“对啊,我就是吃醋了,我不喜欢你眼里有别人。”
苏时扶着明暖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只希望你的眼里只有我!”
苏时俯下身,在明暖的眼睛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明暖伸手环住苏时的腰,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苏时经常对她说情话,可每一次都会给她不同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