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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怪话猫卷十一 指鹿为马,神即是妖

两人一路对答,净扯着些有的没的。楚尊刻意扮着一个来自东方的买药人兼除魔师,而阿西斯却也对关于狼人和女巫的事情守口

如瓶,只说事关子爵,要请示命令,让楚尊很是无趣。

楚尊看得出来,阿西斯虽然对他很是坦诚和热情,言行也表现得很绅士,很骑士,但却其中隐藏着一份忌惮,而且其礼貌的程度,完美的太过虚假了。相信如果不是他见识过他的超凡力量,以及马尔斯在他手中毫无抵抗力的狼狈模样,局面未必会是现在谈笑甚欢的场面。

阿西斯在这个小城似乎很得人心,一路上向他致敬的人居然很多,而且不是应付式的那种,脸上的尊敬表情,很像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夹杂着对权威的敬畏和单纯的尊敬。

在距离两座城堡不远时,阿西斯带着楚尊离开了大道,走入一条叉开的,并不比大道差多少的石板路中,最后,他们在这条路的尽头停住了脚步。

“教堂?”

楚尊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山形罗马式教堂,不明白阿西斯带他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城中最舒适的旅馆,就在教堂背后,是教堂的财产,不过他们和我们这些贵族集团的人不同,不怎么喜欢异教徒,所以希望您能包涵一下他们可能的失礼行为。”阿西斯解释。

“那为什么不给我换间旅馆?”

“因为这里是除了城堡外最安全的地方,你的样子太过独特,恐怕会有些不长眼的人打小主意,虽然你具有神秘的力量,但有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是防不胜防,就算你不怕,我也不希望您因为生气而在城中发飙,误伤无辜。”

这时,一左一右守卫在教堂门口的灰袍剑士走到了他们面前,他们没有向平民或者士兵那样向阿西斯致敬,反而是充满敌意的注视着阿西斯,就像他是个异教徒似的。

“阿西斯大人,您带异国人到这神圣之所,所为何事?”剑士虽然用着敬语,但其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敬意。

“你不是说,你是这地方的骑士吗?”楚尊有些疑惑的看向阿西斯。

阿西斯对着剑士笑了笑,没理他们,示意楚尊跟上他,然后走上了教堂旁边的道路。待剑士走远了,阿西斯才解释道:“我和子爵大人虽然相信世间有唯一的神,亦相信高天之上有天国,却不相信教廷真是神的代言人。他们最多不过是群传道者而已。况且,我还是国王派的人。”

楚尊明白了,点了点头。关于中世纪时的事,他还是知道一点的,教廷在中世纪时虽然势大,却也不是一手遮天,而是王权和教权相互对抗,交替盛衰。实际上,楚尊感觉教廷相比王权还是相对较弱的,而教廷之所以能和王权相抗,不过是因为那时的贵族和平民都普遍相信教廷掌握着天堂的钥匙,且握有教育权,还和政府一样有自己的一套体制。

“楚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做我的妻子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会是个好丈夫的。”阿西斯看见楚尊思索时的迷人样子,话语情不自禁的再次脱口而出。

“阿西斯先生,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所隐瞒的真相,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楚尊微笑,装出他所能表现出的最迷人的笑容。

“迷人的小妖精!”阿西斯有些无奈的叹道:“能说的,刚才你都已经知道了,暂时不能说的,你再勾引我也没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子爵大人应当不会隐瞒就是。”

楚尊表示遗憾:“这可不算你的功劳。”

当他们走到教堂中部时,一阵哭声忽然从教堂中传来,但很快就戛然而止,就像被罪犯暴力打断的呼救,似乎是在隐藏些什么一样。

“也许是什么人死了,最近犯病的人都在教堂内祈祷,希望能得到上帝的宽恕,驱逐开女巫的力量。”阿西斯解释道。

“不看病吗?”楚尊不解。

“看病?”

“就是看医生,吃药。”

“会被当成女巫的,20年前那个被我和马尔斯处死的修女,其中的罪名之一就是使用邪恶的药剂。现在教廷势大,会使用草药的人都藏起来了。”

“生病就该吃药,而不是求神。没办法吗?”楚尊有些不忍。

“倒是有名炼金术士为子爵夫人服务,不过他主要是帮子爵夫人和莉安娜小姐做美容的,而且我估计他也不敢到教堂使用药剂。”阿西斯摸了摸脸颊:“说起来,我的脸能保持的这么好,还是多亏了他。”

阿西斯的冷漠让楚尊有些诧目:“我看你对别人都很关心,为什么却好像不在乎教堂里的那些人?”

“都是些得了失心疯的疯狗,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关心。”

楚尊看了看背着的药箱,觉得该做点什么,于是回转过了头,向教堂大门走去。

“你想干什么?”阿西斯不解的追上了楚尊。

“也许我可以帮到他们。”

阿西斯伸手拦住了楚尊:“别去,教堂的人不会放你一个异国人,异教徒胡来的。”

楚尊笑了:“我会怕他们吗?”

“就算如此,里面的那些病人也不会让你治的,他们都是些狂信徒,只信上帝,不信药物,比起医治身体,他们更需医治的是心灵。”

“那是你们统治者的错,关我什么事。”楚尊轻轻一跃,踩着阿西斯的头飘了过去,不过几个跳跃就到了教堂门口。

不出所料,门口的剑士挡住了楚尊,但楚尊随手就将他们扔了出去,但当他准备踏入教堂内时,药箱突然震动了起来,接着,测魔天平从其中飞出,悬浮在楚尊面前。

天平微微倾斜,指向教堂内部,并九十度角不断转动,似乎不能确定妖怪的所在。

这时,阿西斯同样以超凡的速度追了上来,惊奇的看着悬浮的天平:“这是什么?”

“天平!”

楚尊伸出手指,天平自动降落到了他手上。伴随着体力被抽取的感觉,天平摇摆转动的角度慢慢止了下来,最后直直指向教堂正中央的耶稣受难像。

“这是什么意思?”阿西斯不解。

“这天平能测出妖魔的所在。”

“什么?”阿西斯闻言大惊失色,因为天平所指的方向,可是神的独生子,人的救世主,耶稣!楚尊这话,不啻于在当众指责,耶稣不过是个妖言惑众的妖魔。

“该死的异教徒,敢说如此妄言,你就不怕永沦地狱吗?”

三个中年神父围了上来,他们早就见到了进来的楚尊和阿西斯,见楚尊轻易打发了守门的剑士,不敢上来触霉头,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楚尊竟然当众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们也就会用地狱唬人而已!”楚尊看都不看他们,凝视着耶稣受难像。

“安格列骑士,戈尔骑士,你们都听到了吧!为主尽忠的时候到了,你们还不拿下这个在主面前妄言的异教徒!”三个中年神父嚷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看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将楚尊活活撕碎。

在愤怒之下,他们甚至忘了这里是教堂,声音大得产生了让人感觉刺耳的力量,在整个宽敞的大教堂内回荡不息。

一石激起千层浪,虔诚祈祷的人群闻言顿时鼎沸,尽皆目光不善的看着楚尊围了上来。在离受难像最近的前排位置,两个身着细麻衣的魁梧身影也是应声而起,怒气冲冲。

“阿西斯骑士,就算子爵大人器重于你,带着异教徒到主面前撒野,如此行径,也不是你担当的起的吧!莫非,你是想重演二十年前的悲剧吗!”

这两个麻衣壮汉一边说着,一边轻松地挤开鼎沸地人群,站到三个神父面前,看也不看楚尊,神色不善地盯着阿西斯。

在他们看来,楚尊只是个小不点,纤弱地仿佛能在他们手掌上跳舞,要不是阿西斯的授意,她是绝对不敢踏入肃穆的教堂内的,就像一只小猫儿,就算再胆大,也不会有胆子在狮群进食时还在旁边驻留。

“楚尊,你是在开玩笑吧!”阿西斯不怕这两名骑士,也不怕三名神父,更不怕一旁群情鼎沸的狂信徒,但他怕今日之事传到梵蒂冈,会成为教会派和国王排重新开战的导火索。况且,楚尊的言论实在太惊人,就算他不把教会放在眼里,却也绝对不敢将耶稣指责为妖魔,这简直就像是拿着自己的头颅试断头台锋利不锋利,自寻死路。

“我曾亲眼看着你们的主被钉死,看那十字架,它代表了什么?一个暗淡无光的弱者被吊在树上。”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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