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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妖王

夜很静,少女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熟睡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少女心口前做着什么,一团红色的光,神秘而又诡异的出现,却又慢慢的消失。

十五看着正趴在自己腿上的小东西,明明睡的比我还早,怎么一大早上还起不来呢?

十五和炎离开小镇已经有两个月了,十五也渐渐忘却了红月与洛良,炎告诉十五说,大概还有半个月的路程,他们就可以到太华山了。

湖水很凉,十五褪去自己的鞋袜,坐在岸边,光滑白皙的小脚荡起许多晶莹的水花,炎小心的藏在十五背后,它可不能溅到那么凉的水。

风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几朵白云在天上悠闲的飘着。十五喜欢着这一切,喜欢着这个世间的一切。

湖水慢慢的平静下来,十五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圆圆的脸,淡淡的眉,大大的眼睛,樱桃般的唇,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只是平凡,清秀,充满了稚嫩与灵气。粉红色的裙摆荡上了些许的水渍,一头漆黑柔顺的头发,束了两个简单却又大方的丸子头。

十五随手往后一拎,就把藏在身后正满足的吃着野果子的炎给拎到怀里来了。

“炎,你究竟是什么妖怪啊”

“十五,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啊?”炎紧紧的盯着水面十五的倒影。

“炎,你说什么呢?我的眼睛可是黑色的”十五的眼睛可是蕴含了千万的星的纯黑的颜色。

“可是,水里面明明是绿色的眼睛啊”

“明明是黑···”十五瞧了一眼,一瞬间就淡定不下来了。

刺啦一声,一个有着清凉绿色瞳孔的蓝衣女孩儿一下从水里冒了出来,对着已经木讷的十五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女孩一个翻身就爬到了岸上,一手拿了十五的鞋子,一手拉着十五的手就朝林子里跑去了。

跑出了很远,女孩儿朝身后望了一眼“到这儿他们应该就不会追过来了吧”

十五一把甩开女孩儿的手“你是谁啊,干嘛把我拉到这儿来?”

女孩环视了十五一周,摇了摇头

十五闭了闭眼“你什么意思?”

“胸真小”

看着眼前的这个因为湿透了衣服,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的女孩儿,十五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你,你就是胸大无脑”

“至少我胸大,有的人不但脑子不好,胸还很小呢”

“你···”

“你是个什么妖怪,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女孩儿把目光移到了十五身旁的炎身上。

“它是本姑娘的灵兽,是什么妖怪干你什么事?”

“就你这点儿道行还有灵兽?”女孩儿一脸的不屑

“至少我还有,不像有的人,连灵兽都没一只”

女孩儿使劲的瞪着十五。

没有风,树叶却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女孩儿冷哼一声“没想到竟然跟到这儿来了”女孩儿又看了一眼十五“喂,姐姐我今天有急事儿,就不跟你计较,还有,要是谁问你见没见过我,你就回答说没见过,听见没有?”说完女孩儿就没了踪影。

不一会儿两个身穿黑衣的一男一女就出现在了十五跟前,男的捏了一个兰花指,女的手臂上缠着一条纯黑色的小蛇,若不仔细的看,到认不出来。

“你们可有见过一个绿瞳的美人儿”一个尖细的声音从男的那人的嗓子里飘出来,吓了十五一大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十五鬼使神差的给那两人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十五,他们都是妖怪,还是道行很高的妖怪”等那两个人都走远了之后,炎告诉十五说。

十五折了一枝树枝在手里把玩着“炎,他们为什么要找那个女孩儿啊”

“为什么?”炎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那个女孩偷了什么东西,或许···”炎似乎想到什么。

“怎么了”

“那个女孩是绿色的瞳孔”

“对啊,还挺漂亮的呢”

炎看着十五笑了笑,没有说话,现在的妖界,绿瞳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现任妖王——翡灵

十五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发起呆来。这把剑是一个村夫的,他说,这是他爷爷在一座山头上捡来的,大概是某位神仙遗留的;说,这剑可漂亮了,剑柄是透明的,剑身上还有许多精致的桃花,不过年代久了,生了不少的锈,若是除了这些锈,绝对是一把人世罕见的宝剑的;还说,若不是家里母亲病了,急需用钱,他也不想卖这剑的。

炎悄悄的告诉十五,这剑不过就是一把寻常的剑,或者说连寻常剑都不如的。十五思量了许久,还是把剑买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把锈迹斑斑的剑,十五觉得是那样的熟悉。

猛地,十五打了一个寒碜,一个蓝色的影子,绿色的瞳,和十五撞了一个满怀,十五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刚想说什么,几个彪形大汉就把她们围在了中间。说时迟,那时快女孩儿一下子抱住了十五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妹妹啊,姐姐可算找着你啦,你不知道,自从三日前的一别,我们所有的盘缠都在你那里,姐姐为了找你,可受了多少的苦啊,妹妹呀!”

十五眼睁睁的看着把目光慢慢聚集在她身上的表型大汉,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的把自己的钱袋递了出去。

看着自己本来就不胖,现如今更为瘦了的小钱袋,十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炎待在十五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十五,安慰着她,而那个始作俑者却还在开心得哼着小调。

“你还我钱”

女孩儿笑着耸了耸肩“是你自愿给的,又不是我逼你的”

十五手腕一翻,持着那把刚买的剑就朝女孩儿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女孩儿灵巧一躲,手一翻,一只绿色的笛子便抵在了十五脖子跟前“小丫头,你呀,还太嫩了点儿”

炎赶忙喷出几簇小火苗“快放了我家主人”

女孩儿看着炎的模样,笑了笑,收了笛子“你这灵兽倒是有趣”又看着十五十五头一偏,女孩儿又跑到另一边“你叫什么名字”

“哼”

“我叫翡灵”

“哼”

“既然你那么爱哼,以后我就叫你哼了吧”

“十五”

“十五,你这名字可真有趣,好啦好啦,十五,姐姐不过就吃了你一顿饭嘛,别生气了啊”

“哼”

“以后我真叫你哼了啊,哼哼哼”

“不许叫我主人哼”炎本来就红红的一张脸,再一憋更红了。

十五的脸上多了丝微笑“哼”

“十五,你们打算去哪儿啊?”

“太华山,为什么那些奇怪的人在找你啊?”

“太华山吗,倒是不远了,那些不是人,是妖怪”

“那为什么那些妖怪找你啊?”

“不告诉你”

“为什么啊?”

“那你又为什么要上太华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也不想告诉我么,而且你不说我也知道,去拜师呗,太华山,十年一次的拜师大会,今年刚好又是一个十年”

“十年?”那岂不是我进忘忧谷的那年

“不过呢,以你的资质肯定没人愿意收你”

“翡灵,你”

翡灵嘟着嘴把头一偏“我又没说错,还有叫姐姐”

十五耸了耸肩“我才不想成太华山的弟子呢,我不过就是去玩玩罢了,话说翡灵???”

“是翡灵姐姐”

十五很不屑的表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翡灵骨碌的转了转眼睛“他们是闲着没事干,罢了”

十五眯了眯眼,这样的回答,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再撒谎,跟何况她可是聪明绝顶的十五啊。

十五本打算尽快赶到太华山,可是翡灵说,大约两三天后,这里会举办花灯会,十五不懂什么是花灯会,炎说,是非常热闹有趣的一个节日。

夜晚如同白日一般,却要比白天美上许多,各种形式的花灯垂在树上街道上,红的蓝的,绿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在尽情的绽放着,美不胜收。

翡灵随手从拿了一盏灯的灯谜“一个小姑娘,家住在水乡,身穿粉红衫,坐在绿船上,这些人啊可就爱玩儿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说完翡灵用一只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笔在灯谜后面添上了莲花二字,再随手给另一盏灯换上。

翡灵说,去河边也许瞧得见许多人未曾说过的愿望,炎虽对十五说,那些都是人们对神的祈愿,若是偷看了只怕是不好的,但十五还是去了,还把炎带去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取下翡灵解了的灯谜,清澈的双眼看着清秀却不缺乏霸气的荷花二字,露出了些许笑意。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翡灵随手拿了一盏正毫无目的漂流着的荷花灯“又是一个思情的”

十五拿起另一盏“这倒有趣些,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支花。”

翡灵凑过来“写这个的人,决计是个无欲求的”

十五笑了笑,把花灯再次放回了河里“放这花灯,愿望真能实现?”

“谈何实现,这不过是凡人的一个念想”说话的是在一旁的炎

“他们凡人倒好,至少还有个念想的”翡灵垂了眼

“难不成你没有”十五斜着脑袋问

翡灵笑了笑,很坚定的说“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亦没有,十五呢?”

十五闭了闭眼,念想吗?些许是有的

“十五的话,应当是有的吧”翡灵又从河里拿出一盏花灯来,却未曾看写了些什么。

“翡灵没有愿望吗?”

听到十五的话,翡灵噗呲的笑了起来“愿望嘛,自然是有的”

“那为何又没有念想”

“十五,凡人之所以有念想,是因为自己有可以寄托愿望的人,而我是没有的”

“为什么呀,九重天上的神仙不也可以为翡灵寄托吗?”

“仙承载不了我的愿望的重量,而神已经不在九重天了”

“可···”

炎似乎早就察觉到十五想说什么,平静的说“十五,神与仙是不同的,神为六界之主,但早在一百一十八年前,这世间的最后两位神明都已经不在了”

听到炎的话,翡灵清澈璀璨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十五很平静,其实她是知道的,无论是神还是仙。姑姑,小黑以及小白常在思念一个神,听说她是遗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个神的,绝代倾城,这世间的所有仙妖都及不过她,她心怀六界,情系苍生,为这天下而殒命,她值得六界众生所铭记。

翡灵说,她要游遍天下,便不同十五一起了,告诉十五说,若是太华不收她,就到妖界来,翡灵虽然不是什么盖世的大妖精,但还是能罩着十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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