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心想,通过这次对李英西的小小教训,下次就算见了她不打招乎,至少也会绕着道走。从更衣室到大宽办公室,需要拐过一个90度卡座区,上楼梯然后走过一排贵宾卡座区,座落在90度墙角的像个杂货间的暗红色小门,就是大宽的办公室。其实在一年前,大宽办公室确实是保洁阿姨们堆放清洁用具的杂货间。
很快花花就走到了楼梯跟前,准备上楼梯时,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发现楼梯脚下一个卡座上,围着几个人,三个保洁阿姨,和一个头发像鸡冠似的服务生,这些人在议论着半个月前,有关厕所强奸案的事情。那服务生准备开口,突然看见了穿着黑白相间小碎花连衣裙的花花,花花睁大眼睛瞪着那服务生,服务生被瞪的毛骨悚然,一句话也没说,赶紧离开了现场。几个阿姨也拿着扫帚,悻悻的地上划拉几下,装腔作势。花花的觉悟相对来说,还是比这些人要高上几个台阶,流言蜚语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枪口绝对不能对准和自己在一条战线上的朋友。
不一会,花花就到了大宽的办公室门口,花花一直怀疑大宽的办公室房门是用不值钱的次品木工板做的。那怕是办公室里一只笔掉在地上,不用耳贴门都能听的很清楚。
这时,花花听到天平和大宽的对话。
“对不起,领导,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给您添麻烦了”。
“嗯”
“您批评我吧”!
“嗯”
“您会给我开罚单吗”?
“嗯”
“开多少”
“250”
“可以减掉50吗?我把减掉的这50给您冲电话费”。
“不可以”。
办公室内气氛比较紧张,也许是空调开到了最底温度,令天平露出来的皮肤,冒起了鸡皮疙瘩,大宽表情严肃,一幅像是别人欠了他钱,并且要不回来的样子。写好罚款单摊在桌子上,天平拿起笔想了想,在罚款单上刚画了一笔,越想心里越窝火,这大宽小时候是放驴的吗?放驴时不小心被驴踢了吗?开罚单那有给人开250的,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吗?于是,重重的把笔放在桌子上,轻轻的说:“领导,罚250太多了吧!我不就是喝醉了嘛!又没有.....”
“想让我在250后面再添个0吗”?大宽那破铜烂铁般的声音,不加思索的威胁道。
“好好好,我签,您千万不敢冲动,冲动是魔鬼”,天平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大宽,一边签字。另外心里愤愤不平,明明她是被压迫者,反倒最后她还得贴上去宽慰压迫者,乱了乱了,用不了多久,草从天上发芽,海水倒灌了。
就在这时,大宽突然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人们不相信聪明人会做蠢事,人的权利竟丧失到了如此地步,这是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说的话,不要惊呀,这话怎么会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因为你跟本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了解我的现在。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来这里工作,是为了什么,这里不是谈恋爱的地方,你来这里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赚钱,谁能让你赚更多的钱,你就要靠近谁,这是夜店生存法则”。说完大宽静静的看着天平,看她怎么说,她必须得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承担和付出,不然她不会成长,也不会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遭遇什么。
天平呜啦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似她平淡无奇的生活,工作,吃饭,睡觉,实际上已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她可能沉浸在年少轻狂的热闹里,感觉一切都是青春中应该有的激情,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哪怕是那件事情,天平都毫不在意。可是在大宽的眼中,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和不能被理解。
天平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大宽淡淡一笑,敷衍了事,打开那扇暗红色的门,走了出去,门没关,天平希望能给大宽办公室更换一些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