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凡,你怎么还没走?”
李慈元看着突兀出现在克勤郡王府的蚩凡,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就是前不久,他与李浩仁的闲聊中,才知道,原来蚩凡此去杳无音讯,竟是因为他把消息透露给的莫太岁。
原本对于李浩仁杀人的这件事,李慈元其实真的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一是这么些年,他虽然远在龙虎山,但是想来李浩仁身上的人命官司,也不见得少了!
二是因为死去的莫忘歌与蚩凡的关系匪浅,蚩凡才会暴跳如雷,以他对蚩凡的认知,如果说莫忘歌换上一个身份,换成赵忘歌、钱忘歌,他蚩凡还真的未必理会!
而李慈元的愤怒来源于,李浩仁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倒打一耙!
尤其是自己说的那句无理取闹,现在回想起来,给蚩凡的心里一定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因此,才有了刚刚李慈元与李浩仁对峙的一幕,他就想问一问,凭什么他李浩仁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蚩凡看着被其压在身下的李慈元,心里也是有些纠结!
不可否认,李家之人,不管是从李三丫那面算起,还是从李浩仁那面看来,似乎都没有一个让他能够放下的缘由。
哪怕是千刀万剐,也难平蚩凡的心头之恨。
但是面对李慈元,说真的,蚩凡依旧是下不了手,哪怕是李慈元说出那般冷漠的话语,蚩凡依旧忘不了那个为了自己硬撼休老八的少年!
“天道,把他带走!”
蚩凡慢慢地把拳头从李慈元的面门上移开,直起身,默默地看着同样愕然的李浩仁。
李慈元倒是没有受到多严重的伤势,爬起来一拍蚩凡的肩膀,“蚩凡,别轻敌,我大哥不简单!”
蚩凡厌恶地打掉李慈元的手掌,扭头瞥了他一眼,极为不屑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戏?”
李慈元根本没有料想到蚩凡会说出这种话,他还以为蚩凡已经原谅自己,但是他显然低估了怨恨的力量,与蚩凡内心的脆弱。
“呵呵,老二,怎么?买好买错了?啧啧,蚩兄这个人够爽利!”
李慈元还想说点儿什么,却被一旁伺机而动的张天道和安淳拉回了角落。
“蚩兄啊,那个事儿其实是个误会,唉,再者说了,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李浩仁这话说的真是情真意切,但是在蚩凡心里,李家人说话已与放屁无异。
“呸“蚩凡直接就是一口浓痰朝着李浩仁的脸上吐去。
李浩仁也没想到蚩凡会用这么龌蹉的方式开场,一时间没防备的情况下,竟被这一口浓痰逼得手忙脚乱。
“你、你,低俗!”
李浩仁也是穷尽了毕生的词汇,才堪堪找到低俗一词来形容蚩凡的这种行为。
蚩凡看着李浩仁气急败坏的德行,“咳咳”又酝酿起了第二口。
“你给我去死!”
蚩凡再度感到了方才场中那熟悉的变化,因为以李浩仁为中心,所站立之处的草坪,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进而炭化,而三道炭化的轨迹如电般朝着蚩凡射来。
蚩凡的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李浩仁这奇妙的手段之中,等反应过来,已有些难以躲开。
“叮叮叮”三声金铁相交的声音,让蚩凡注意起了自己的脚下,只见脚下赫然插着李慈元的那柄长剑,而李慈元的脸上也有些泛黑,艰难地说道“太乙正阳、天盖四方、正阳罡气、木萎金伤!”
李慈元说完这个,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搞得蚩凡有些懵懵懂懂。
五行八卦之说,他也就仅限于听过,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只能询问张天道。
而张天道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是看李慈元能不顾伤势,驱使长剑,就说明破关所在,应该是在这长剑的身上。
“哥,拿剑劈了丫的!”
李浩仁原本听见李慈元透了底,正准备该如何教训他一顿,听到张天道的这番话语,故作惊恐地连连后退。
蚩凡见状,果真捡起了长剑,一步一步地狞笑着接近了李浩仁。
李浩仁畏惧地看着蚩凡,眼神之中还流露出一丝绝望,但是他脚下的土地,却已是一面焦黑。
蚩凡高高地举起了长剑,作势欲劈,李浩仁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欣喜。
“呸”先落下的竟然不是长剑,而是蚩凡一直酝酿着的第二口浓痰。
当痰液触及到李浩仁的脸庞,几乎一瞬间就被他体表极高的温度蒸发地一干二净。
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可这不是看出来、看不出来的事情啊!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李浩仁自打下生起就没受过这种腌臜气!身体又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蚩凡与张天道对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对方能懂的眼神,贱贱一笑。
”别说我知道你有问题,就算我不知道,也得我会使剑才行啊!唉——“
蚩凡还故作无奈地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李浩仁。
李浩仁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差,几乎可以说是差到了极致,差到了不配拥有这般显赫的出身。
“你给我去死!”
李浩仁的口中发出一阵嘶吼,竟然双臂大张朝着蚩凡扑了过来。
蚩凡赶紧丢掉手中鸡肋一般的长剑,右手张开,五指微曲,也是“嗷”地一声嚎叫,整条右臂抡成了一个圆圈,重重地朝着李浩仁的脑袋拍了下去。
正是罴二壮与他老爹罴火山屡试不爽的招数。
当蚩凡的手掌接触到李浩仁身体的时候,非但没有过去无往而不利的畅快,反倒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击在了空处,不对而是击在了泥沼之中,想要脱离,才感觉到一阵如漩涡般地吸力。
但是李浩仁的状态也不好受,看样子他的状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实际上,除却正阳罡气卸掉的那一部分之外,残余的力量依然让他的胸口如遭雷击,毕竟是流传于东北妖仙的手段,自然不可能毫无建树。
可惜蚩凡此时的判断出现了问题,如果他这个时候撤开,李浩仁绝对没有了酝酿第二次攻击的机会,但是蚩凡却认为一击无功的情况下,也是发了狠,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手段。
双膝一提径直撞向了李浩仁的胸口,同时身体后仰,再度屈膝,竟是模仿大山里兔子蹬鹰的习惯,只是……
蚩凡的双膝的确撞到了李浩仁,而蚩凡的身子也的确倒在了地上,可惜,兔子蹬鹰这临门一脚,蚩凡到底还是没踢出来。
他只感觉全身的水分似乎在一瞬间被蒸发殆尽,甚至都能够闻到自己身体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可能是后背的伤口吧?蚩凡在心里发出这样的猜测,但是却没有力气来确认。
他只能耗尽全身的最后一丝气力,躲开了砸向自己的李浩仁。
看着李浩仁狗吃屎地呛在地面上的样子,蚩凡很想笑,真的很想笑,只是失去水分的喉咙,除却能发出几声干吼再无任何作用。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