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凡看着车里正襟危坐的三人加上一位司机,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能预料到如今的这种结果。
自打他说出早晚杀掉李浩仁的时候,以一个豪门处世的角度,虽说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作为掌权者,一样有必要让不确定的因素永远消失。
而蚩凡明知道结果,却还有此问,因为他还是想确认一下,究竟是李浩仁怕了,还是李家的这群老家伙们没脸没皮。
“别废话,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蚩凡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领头人,跟拍电影似的说出这番话,他算是明白了,人家就是装傻充愣,压根就不会给你透露口风,看这意思,就算是死,也是死的稀里糊涂。
“得嘞,看来老子这条命就得栽在一群连名字都不敢说的怂包手里喽!咋地?害怕老子死了找你们报仇?别怕,老子想杀的人太多,你们还不够资格!”
蚩凡也明白说这些都是废话,但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稍微刺激一下,哪怕挨几个嘴巴,至少也能摸清楚谁家的路数!
但这几个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压根就把蚩凡当作空气,强大的重金属音乐响起,再加上颠簸,震得蚩凡有些迷糊,只能把脑袋贴近窗户,玻璃的清凉能让他欲裂的大脑保持清醒。
一抹光芒突然闪过窗户,闪得蚩凡一愣,而左右包夹的二人挺直了腰杆儿,给了蚩凡一种锋锐的感觉。
又是一道光芒划过,蚩凡猛地侧身,透过暗色的窗户,模糊地看到一个高高的支架,两道光芒在支架下交汇过后,又再度返回。
“岗楼?你们不是警察!”蚩凡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种情况下,一秒钟足以改变很多事!
但是蚩凡的动作还不算慢,在他说话的功夫,左右的两个家伙也是一愣,似乎还在未蚩凡看出他们的身份诧异。
而蚩凡左右拉开的两拳已经轰向了二人的面门,不要说什么出手狠辣的问题,很多时候,活下去才是前提。而且这与所谓的正义,并不冲突。
蚩凡的身体素质并不强悍,理论上来说,在没有这几次受伤之前,还不如张天道,只不过前者是种种原因,后者是天性惫懒。
但在这连番的受伤、恢复之后,蚩凡的身体虽然没达到安淳那个级别,但是也远远强于普通人了!
可惜,这两个恰恰也不是普通人,就在蚩凡的双拳堪堪挥到二人面门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臂也是后发先至地赶了上来。
蚩凡刚一接触,便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到了生铁一般,阵阵发麻。
不过,蚩凡的目的自然不是一击建功,而是猛地撑起身体,后脑猛然撞向了车的后窗。
然而,第一次,却无疑失败了。按照正常的警用商务来讲,蚩凡自问这一撞,虽说会给自己撞得头昏脑涨,但绝对会把窗户撞得粉碎。
可现在,蚩凡除了感到阵阵地眩晕,后窗仍是完好无损,趁着两人还在揉搓手臂,尚未恢复的时候,蚩凡已经酝酿了第二次撞击,只是……
伴随着一阵“刺啦”声,蚩凡的身体缓缓地瘫软在了后座。
领头的家伙,有些不满地看着二人,“丹参、沙参,你们怎么回事?连个娃娃都制不住!“
右边刚刚恢复过来的汉子,一扯身上的警服,露出了胸口浓密的胸毛,不满地嚷道“人参,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这TM哪里像个娃娃?跟个拳击手似的!是吧?老沙!”
左边的沙参,只是点点头,性情有些冷漠,懒得解释!
为首的人参看着丹参一脸的委屈,笑道“老子早就要你小心点!不是你说他们这些奇人异士都是纸老虎吗?怎么,这回碰到茬子了?”
丹参被人参损得哑口无言,气愤地怼了旁边的沙参一下,“老沙,这时候你别玩沉默是金了,行不行?说句公道话,这小子是不是有劲?”
沙参一面小心翼翼地把蚩凡双手反绑,一面捡起电击枪的子弹,抛给了前面的人参,这才说道“没防备,虽然他赢不了我们,但是刚才他能跑!”
这算是认识沙参以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兴奋的丹参冲着人参瞪眼睛,一副你看老子是不是没骗你的样子。
人参一面把子弹塞回弹夹,一面感慨道“还好没让这小子跑掉,要是真被他跑了,太岁回来都得拆掉军营!得嘞,先把他拎下去再说!”
二人迅速行动,在捆绑好蚩凡的手脚之后,倒提着蚩凡的双脚,进了不远处的堡垒型建筑物。
与此同时,人参也走到了堡垒的顶端,望着在风中微微颤抖的男子,轻声说道“太岁,人我带来了!”
太岁没有回头,而是不住地摩擦着手中怀表的表面,或者说,是在看着表壳上的那张照片。
如果蚩凡这时候清醒,而且恰好经过这里的话,看到这张照片,他也许会明白一些事情。
可惜,蚩凡现在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还不如昏迷。
他有些看不出自己身处哪里,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被半吊在空中。
而且,双脚还被分开,不知道挂在了什么东西的上面,应该是架子吧!反正是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
最最让人无奈的是,蚩凡现在根本无法闭上眼睛,因为倒立的眩晕感不停地充斥着他的大脑,而且炫目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他的眼睛。
双臂被紧紧地绑在裤线上,这算是手臂无法使力的方式之一。
总之,蚩凡在拆穿他们警察身份之后,就不断揣测这几人的身份,现在的话,他大概有了一个方向,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特殊部队怎么会找上自己。
不知道你们体没体会过那种大脑充血的感觉,可不仅仅是眩晕那么简单,而是感觉大脑变成了一只气球,不断地充气、膨胀,然后……
但是蚩凡发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在自己不断乱扭的时候,自己的头顶会阵阵地刺痛,但正是这星星点点的刺痛感,却有效地缓解了大脑的膨胀。
“年轻人,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乱动,如果你再这么乱晃下去,没等见到太岁,全身的血液就都从头顶的伤口流出去了!”
骤然出现的声音,总算是打消一些蚩凡心里的孤寂,但等他想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由于不知道被吊起多久,他的喉咙已经充血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蚩凡这时候,才发觉,原来头顶的刺痛是伤口,而偶尔恢复的清醒,原来是大脑充血之后,从伤口流出。
这让蚩凡犯了难,他实在不知道是应该听从劝告,坐以待毙,还是应该继续维持大脑的清醒。这似乎成了一个死命题!
而那个告诫之人,此时也不见了踪影,仅剩下蚩凡自己,听着自己头顶时不时发出的滴答声,以及心脏反复跳动间,似乎变得越来越慢的频率。
“是你杀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