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凡惊恐地看着悬在半空的少爷。
那张从未抬起的脸庞，此刻生着的却是他的面容。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跟我一模一样？”
蚩凡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额，现在究竟是该叫他少爷？还是另一个蚩凡？
算了，还是叫他少爷吧！
“呵呵，怎么？接受不了现实吗？我说了我就是你啊！”
回应少爷的只有蚩凡凌厉的一爪。
抛开蚩家带给蚩凡的身份与伤痛，蚩凡的本事都来自于那天池十六峰的妖仙，以及那个老头儿永远都说不完的故事。
蚩凡的一爪说起来还是二壮的老爹“火山”传授的，可能没有妖仙身体使出的那般强横。
但是一爪拍出，从上至下，依然是把少爷那张相同的脸拍个稀烂！
不过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至于让蚩凡的心里，有种想要杀死自己的冲动！
少爷的那张脸被拍碎之后，并没有因此死掉。
而是一团雾状的气体涌动之后，再度凝结成蚩凡不愿见到的自己的那张脸。
“怎么？气急败坏了？想杀掉我？”
少爷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写满了鄙夷的嘲笑。他的嘴还没完全张开，回应他的又是一巴掌。
与蚩凡一模一样的脑袋就这样滴溜溜地在地上打了一个转之后，缓缓消散。
蚩凡看着好像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一样，怎么都打不死的少爷，再次生出的脑袋。已经完全失去了耐性。
一阵兽吼从他的胸口发出，少爷的身体瞬间被他撕扯成雾蒙蒙的气体。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蚩凡看着骤然变得空旷的烧酒胡同，缓缓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撕裂的眼角流淌出的血迹已经干涸，随着手指的剥弄，飘散在空中。
“娘的，总算没人来烦老子了！”
“呵呵，没人来烦你，你就安心了？你就能无视自己害死下巴的事实嘛？你杀掉我是想我替你赎罪吗？”
蚩凡看着站在胡同口的自己，眼神闪过一丝冰冷。
“你说什么？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少爷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被撕成碎片似乎并不舒服。所以没有凑上前来，而是杵在胡同口，叫嚣着！
“我要说两遍！哈哈，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啊！你就是一个垃圾！一个被蚩家抛弃，一个保护自己女人的废物，一个轮回千年的垃圾！”
少爷的话里透着深深的恶意，但是这一次，他赌对了！
蚩凡没有再次争辩，而是跪倒在地，口中喃喃着。
“我是垃圾？不，不！我不是！你才是！，你才是，你别跑！”
蚩凡愤怒地掠向少爷，迅速地动作，在空中带起一道道残影。
少爷并不像之前一样，放任蚩凡干掉自己，而是身形如水波一般消散，出现在了胡同深处。
“呵呵，气急败坏了？默认了？杀人灭口？蚩凡，你跟蚩家的王八蛋又有什么区别？”
蚩凡现在的情况有些古怪，可能连续不断地消耗之后，他的体力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不住地喘着粗气！
“哈——混蛋，哈——你说什么？我——我一定杀了你！”
少爷这一次并没有躲闪，而是镇定地看着蚩凡，脸上还带着不屑的笑容。
“来啊！我不躲了！你连自己是一个凶手都不敢承认，与天池那群躲藏在祖辈余荫下的废物，有分别吗？来啊！杀了我！”
少爷最后这句话，似乎用上了手段，声音震动之间，让人的大脑有些眩晕！
蚩凡的手堪堪停在了少爷的头顶，驻足自言自语。
“我真的是杀人凶手？怎么会？为什么？”
少爷带着阴险的笑容，引导着蚩凡。
“你当然是了！你没看到刚才是你撕下下巴的下颌骨？有什么为什么？你们蚩家的人不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蚩凡内心的世界开始逐渐崩塌，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是啊、是啊！”
少爷轻轻地把脑袋搭在蚩凡的肩膀，有些沧桑地说道。
“不如死掉吧！像我们这样，是不是早就该死掉了？是不是只有我们死掉，别人才会幸福？死吧！”
不过这一次，少爷的话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更没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蚩凡在最后一刻，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迟疑道。
“不行啊！我还有事啊！但是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不记得了？什么事？”
少爷的脸上也是出现一丝困惑，他没有想到屡遭劫难且身具离魂症的蚩凡，心智还是如此的坚定！
“是不是担心下巴？你不死的话，下巴怎么会有救？这一切都是你引起？只要你不在，一切都会恢复如常的！”
“真的？你没骗我？”
蚩凡突然抬起的脑袋吓了少爷一跳，但是看着蚩凡呆滞的目光，少爷这才微微放心。
“当然，我们是一个人啊！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们只要不在这世间，下巴、青霜，所有人都会幸福！我们就是罪恶的本源！”
少爷看着蚩凡缓缓掏向他自己胸口的右手，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然而蚩凡的手最终还是停滞在胸口，少爷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干嘛？喂，说话！死啊！”
不为所动的蚩凡终于消耗掉少爷的耐心，少爷走上去作势欲踢，想要让蚩凡右手直插进胸口。
但是他的脚还没有抬起，一股巨力骤然将他扯了一个跟头。
少爷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脖子上的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号“嗷——”
一口咬掉了少爷半个脑袋的蚩凡，慢慢放开少爷剧烈颤抖的身体，不屑地望着他！
“你知道我还有什么事没做吗？废物、垃圾！你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我自杀？可笑！”
少爷现在已经清楚再没有机会杀掉蚩凡，但是他仍不甘心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还杀不掉你？你说，你说呀！”
少爷疯狂地朝着蚩凡的方向爬着，但是被蚩凡咬掉的半边脑袋却再没有恢复，而是不断地倾泻着雾状的气体。
“呵呵，我要走了！你现在已经维持不了这个世界了吧？想知道吗？想想我为什么宁愿像条狗一样爬下天池也不愿龟缩在祭坛吧！”
随着蚩凡吼出的最后一句话，这个说不清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开始崩塌。
蚩凡看着再度吞噬自己的黑暗，经历过太多次的他，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是多了几分无奈！
“大哥、大哥，快醒醒！二嫂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