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雾气慢慢散尽,裸露出的大鬼身体,着实让众人一惊。
“这是傀儡?”冯大富看着那交错紧密,呜呜旋转的齿轮,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呵呵,鬼剪这个老王八蛋,还真是交了你不少东西!的确,这就是傀儡!这是《缺一门》上的傀儡!”
提起鲁班,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上古那个木匠,稍微了解点儿的会想到公输氏,会想到那个做出近似永动机,却被墨子嘲笑的家伙。
可唯有正宗的玄门中人,才清楚《缺一门》的恐怖,清楚曾经公输氏的耀眼。
“天下大道三百六,独占三百五十九!”
传说当年公输氏遭到弟子围攻,抢夺那时的《鲁班经》,后来的《缺一门》,正是凭借着永动机似的木鹊,逃之夭夭。
因为少了木鹊,才多了后世的《缺一门》,而木鹊代表的正是公输氏的巅峰技艺——机关术。
“嘿嘿,我看你的傀儡还不健全吧?怪不得当年西北鸿庐会一路追杀到福建!是不是奔着鬼剪爷爷手上秘密去的?”
受到接连的攻击,傀儡上面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即使如此,也不得不让人赞叹它的工艺。
这可跟今天傻乎乎的机器人大不相同,这完完全全就是普普通通的木块、齿轮,互相咬合呈现的效果!现代人啊,有时候就是舍本逐末!
“呵呵,我告诉你,不单单是当年,据我西北鸿庐出世的日子不远了!那时候,老夫会亲下福建,取回我公输氏的圣物!”
对于这种千百年的事情,还能放在心上的二B,冯大富也是没啥好说的,说得再多,也是鸡同鸭讲,还不如到时候各凭手段!
“你、你、你是天傀?我、我杀了你!”
马东青颤抖的声音,说明了内心的畏惧,虽然吵嚷得厉害,但双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太过久远的事情,张天道也不清楚,带着蚩凡的疑问,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有钱。
胡有钱举起偷偷捡回来的葫芦,仰脖饮得一干二净,醉眼惺忪地先是骂了句“大爷的,老子竟然跟天傀打了一架,这下子回去,可有的是牛B吹了!”
看着几人不满的眼光,胡有钱把脑袋深深地埋下,压低了声音。
“天傀就是当年一观道,西北鸿庐的双花红棍,而且是五大鸿庐里,实力无限趋近于庐主的红棍。讲真的,除了地位,论起实力,像白素贞这种后起之秀,真就未必招量过人家!”
蚩凡不知道胡有钱的话里是否有着水分,如果不含一丝夸大其词的话,那这个天傀的实力,可就太过于恐怖了!但是就这……
可能是感受到蚩凡的疑问,胡有钱苦笑着摇摇头,感慨道“兄弟啊!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天傀的顺手而为?传说、上个时代,天傀是胯下松木马、手执方天戟。而最让人恐惧的是,这家伙的本体是什么?在哪里?根本没有人清楚。所有人只知道,天傀手下,这种普通的傀儡,不说成千上万,但组成一个连队,还是绰绰有余!”
可能是为了配合胡有钱的评价,大鬼或者说天傀的身体,开始吱吱呀呀地运转。一道如木头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
“喔,你这小子就是当年宁夏老疯马的孙子吧?嘿嘿,难道你记得当初你爷爷被我挑在枪上的场景?嘻嘻、记不记得叔叔给你表演的大风车?”
马东青被天傀三言两语刺激得连呼“够了”,颓然地跪倒在地,双手连连轰向沙砾。
“你TM不说话,会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一个蚩凡永远都想不到的声音骤然响起,倒霉蛋儿那瘦弱的身形,缓缓挡在了马东青的面前。
“你说什么?”那犹如刨木头的声音,让人听起来真是折磨。
可更让人纳闷儿的,就是有着无比巨大嫌疑的倒霉蛋儿,这时候跟天傀顶起来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别人当然没有蚩凡他们的怀疑,反而是频频叫好,毕竟知道天傀身份之下,还能如此坦然应对,甚至如此嚣张的,连蚩凡都做不到!
“我说你在这吱吱呀呀地烦不烦?你现在这个德行,还能做点儿什么?老子就站在这里,你能走过来,我都认栽!”
现在的倒霉蛋儿,哪里还有当初畏畏缩缩的样子,可越是这样,蚩凡的心里反而更放不下。
叫回了好奇的,想要上去观察构造的张天道与冯大富,几个人戒备地凑到一起,目光不住地在天傀与倒霉蛋儿身上环绕。
“你、你……”
被蚩凡他们连番讥讽、甚至差点儿放躺,却都无动于衷,至少没生这么大气的天傀,居然被倒霉蛋儿简单的两句话,气得暴跳如雷,瞅那脑血栓的德行,像是真想走到倒霉蛋儿的面前。
每踏出一步,天傀就肉眼可见的溃败一分,叮叮当当的齿轮声,悉悉索索地散落一地。
还有三步,天傀却停下了脚步,任凭倒霉蛋儿怎样讥讽,却不再进一步。
“倒也、倒也”
倒霉蛋儿竖起的中指,朝着天傀轻轻地摇晃,天傀却随着他手指的摆动,开始分崩离析。
当刚刚还嚣张无比、无可匹敌的天傀,还原成一堆烂零件的时候,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这TM就完了?那孙子两句话?”
张天道的疑惑还是由倒霉蛋儿来解答,顺手推开一名卫兵,抢过手中的步枪之后,这家伙居然蹲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当一声划破天际的鹰啼,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铺天盖地的猎隼、秃鹫种种西北独有的大型猛禽,像是聚会一般,俯冲向天傀化成的一堆烂零件。
“嗒嗒”地枪声,与满天的猛禽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偶尔落下的一只飞鸟,并没有让空中的数量减少,没有人知道,这些好似疯了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当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鹰啼响起,干扰地众人无比心烦的猛禽们,居然整齐划一地离开。
遮天蔽日的感觉,就像是一团乌云。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其中熠熠闪光的绿点儿。
“砰”地一声,绿点儿如烟花般凌空炸裂,没有人知道这枪的来由。更没人知道那绿点儿的作用。
倒霉蛋儿轻轻地吹散枪口的浓烟,长叹道“这才结束了!”
与此同时,三十公里外的一个背风坡下,一声包含怒意,却略带稚气的喝骂响起“我****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