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作为而今华夏第一教派天师道的祖庭,所拥有的资源、待遇远不是玄门中其他教派可以比拟的。最简单的例子,张天道的太平天道,连个像样的门庭都没有!
而历代的张天师,自打出生起,几乎就已奠定了未来的尊崇,解放以前,便一直稳坐玄门第一把交椅,解放之后,经历过动荡年代,时至今日,更是远胜于从前。
所以说,张天师丢了,晚操都得提前,张天道丢了?嘿嘿,恐怕除了蚩凡他们几个,别人备不住还得当是放了一个屁!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也不怪张天道一直对此愤懑不平!
“晚操开始,十分钟结束,所有人呈环状排开,三人一组,寻找我们的战友”
沙参那如砂纸打磨过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格外的别扭,好好地一番动员,经他的嘴里说出来,倒TM像是悼词!
“唉,蚩凡,我咋TM一听这瘟神说话,就感觉自己回不来了呢?”
胡有钱懒洋洋地比划着军体拳,猫着腰冲着蚩凡胡言乱语。
玄门之中规矩虽多,但是像这种言语上的忌讳反倒没有想象的那样严苛。
蚩凡也是有些好笑丹参的声音,压低了脑袋,调侃道“别说是你,我一听他说话,就感觉像是小时候,那群农村唱白事儿的!”
冯大富出人意料地拒绝了通天阁的一干高手,说句题外话,蚩凡现在才发现,原来这训练说穿了就是个扯蛋的事儿,因为除了他们老哥儿几个,但凡有点儿背景的,都得带上个把人。
训练、训练,蚩凡现在就感觉训练的是他们几个,别人都TM是来度假的!
冯大富更是这其中的度假之最,每天擦着一层油腻腻的防晒霜,最离谱的是,除却那如狗食的三餐,人家的保镖们,更是天上地下大显其手,但凡活物,就没有不给冯大富抓来吃的!
不过还好,可能是顾忌到蚩凡他们几个的面子,自从那日拜访之后,冯大富的脑袋上面,就再也没有了那风骚的发型!而且偶尔还提搂着两瓶灌装酒,跟四个人凑合一宿!
“屁,你们不知道,早些年我家请过一个缅甸的降头师,老家伙练了一辈子飞头降,那家伙为了脑袋飞得快,该割的都割了,那说话的动静儿,跟瘟神一个鸟样!”
冯大富的阅历不比张天道差多少,而且长居通天阁的他,各种江湖秘辛,名人趣事,知道的只多不少,寥寥数语间,与蚩凡二人的好感倍增。
蚩凡正在那想象着一个飞到天上的脑袋,拖着一副破锣嗓子,偷偷直笑的时候,破锣嗓子,又有了新的指示。
接了一个电话的丹参,猛地吹了一声哨子,大吼一声。
“所有人都有,向后转,环形散开,徒步十公里以后,原路返回,及时报备!”
本就稀里糊涂的晚操,就这样草草地结束,蚩凡见到张天道示意安好的眼神之后,扭头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胡有钱则带着酒,冯大富却带着通天阁一干供奉的恋恋不舍、以及各种压箱底的小玩意儿。
“嘿,哥儿几个,别走了,艹,快TM累死我了!”
仨人都没走出三里地,营房高高的岗楼还清晰可见,冯大富已经瘫在地上,装起了煎饼。
蚩凡看着满身虚汗的冯大富,有些无奈地蹲在地上,静等着他休息。
胡有钱顺手抄起酒壶,丢在冯大富如水般的肚子上,嘿嘿直乐。
“诶,大富,不是我TM说你,你瞅瞅你胖成这熊样,你爹就没犯愁?你这个德行咋继承家业?”
冯大富艰难地拔起瓶塞,猛灌一口之后,这才喘着粗气辩解道“屁,俺爹都夸俺瘦!妈的,老子才三百斤,知不知道我爹多重?”
冯大富卖了一个关子之后,发现两个人并没有心思去猜,这才忍不住揭开谜底“六百斤!那你说说俺爹是咋继承的家业?”
蚩凡的心里再一次被震撼,很难想象财力直逼政府的通天阁,阁主是个六百斤,移动困难的胖子?当然,六百斤也许未必就移动困难,玄门之中离奇之事数之不尽!
“大富,那你爷爷不会九百斤吧?卧槽,你们通天阁是不是就凭这个选阁主?涨见识、涨见识!”
冯大富自然听出了胡有钱的调侃,但是作为通天阁的少阁主,八面玲珑几乎是他天生的技能。
“滚犊子,你爷爷才TM九百斤!我爷爷才八百斤好不好?哈哈”
蚩凡也是被冯大富这个冷笑话,逗得直傻笑,三个人又凑在一起好一阵扯蛋,直到天色渐渐变晚,蚩凡与胡有钱才缓缓起身。
“我说兄弟,还真走啊!艹,龙虎山都人山人海了,死上个把又能咋滴?”
看来冯大富对龙虎山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辩证来看,仇富心理,几乎是人人都有,依龙虎山的地位,飞扬跋扈之人不可避免,心怀叵测之人亦防不胜防!
“再说了,我有路子啊!”
冯大富慢慢地从腰上的百宝囊里掏出来一只千纸鹤,轻轻地刺破中指,将血点在了千纸鹤的眼睛上。“卧槽,鬼剪在你们通天阁?妈的,这老棺材瓤子,老爷子当初反复请他,他都不干!娘的,这老家伙原来也是贪财之辈!”
胡有钱咋呼的挺欢,但是言语间的酸味溢于言表,胡有钱微微摆手,明显在这个问题上不愿做出过多解释。
蚩凡更是懵懵懂懂,压根就不知道鬼剪是何许人也,不过看胡有钱的表情,应该也是个人物。
胡有钱看着冯大富缓缓入定,内心的满肚子牢骚,无从发泄,正好云里雾里的蚩凡,成了他的突破口。
“鬼剪本来就TM是个老农民,但在他儿时,偶然间救了当年伪满逃出来的手艺人。老手艺人其实有大本事,但是鬼剪这个老山炮,那时候也不知道啊,就当个普通的糟老头子伺候,结果等到老手艺人离世,老山炮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书!你猜是啥?”
蚩凡其实顶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喜欢卖关子的人,这也就是胡有钱,要是换成张天道,蚩凡早就赏他一个嘴巴吃了!
“缺一门”
冯大富,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手中刚刚返回,还鲜活地扇着翅膀的纸鹤,撇着嘴说道。
胡有钱一被拆穿包袱,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全部的注意力,转到了千纸鹤的身上。
“大富,看见啥了?艹,鬼剪的手艺不会失灵了吧?”
冯大富转过身,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不知道鬼剪爷爷的手艺上,都有着他的一丝精魂?你说的话,可全都被他听进耳朵,啧啧,还不快点儿道歉?”
胡有钱的脸色,瞬间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瞪着眼睛连连作揖。
“老棺材……呸,老爷子,刚才那话可不是我说的,都是东北局的张胡子教我的,老爷子,您寻仇别找我啊!来,我给您写下他的家庭住址!”
胡有钱的话还没说完,冯大富就带头笑了起来,惹得蚩凡发现了古怪,也跟着狂笑不止。
“艹,你大爷的,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