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哥哥向前扑倒,而后快速转身,转身的一刹那,一双空洞而血腥的眼睛距离兵哥哥只有寸许的距离。血红的眼睛周围,血水脓液将眼眶周围的皮肉高高地胀起,鼻子并未塌陷,只是一只鼻孔已经腐烂的可以看到鼻骨了,肿胀的黑嘴唇向外翻卷,太阳穴处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洞穿了,浓黑腥臭的液体从里面缓缓地淌出。
兵哥哥反应极快,双手撑地,右脚一蹬地,整个身体向后飞快撤出。但是,兵哥哥现在处于这种灵体状态,受限于五行方圆小阵和灵体本身这种状态的限制,实力十不存一,所以,虽然在我们看来兵哥哥的反应和动作已经极为迅速了,但是,还是慢了这怨灵两三成。
怨灵肿胀的黑嘴唇两边微翘,拢拉着的破败眼皮微微合拢,一副诡异的笑容看的兵哥哥心里一阵发毛。这时候的兵哥哥在向后飞扯的时候已经知道迟了。
“噗嗤~嘶啦。”
一阵撕裂的声音传进我们三个的耳朵。
怨灵对兵哥哥露出邪异笑容的同时,一双残破的骨爪,交错向前探出,猛地向外一划,兵哥哥腹部便被这双骨爪的巨力撕扯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怨灵一击得逞,并未着急进取,像是盯着猎物一样审视着兵哥哥。
兵哥哥的状态已经摆脱了怨的束缚,这种灵体的状态对怨灵来说十分特殊。众所周知,灵体的实力要弱于怨体的实力,所以一般在怨体出现的地方是不会出现灵体的。兵哥哥这种行为在怨灵看来是一种侵犯。
兵哥哥艰难的起身,在灵气的修复下,腹部的伤口被逐渐复原。对峙之中,兵哥哥脚步悄然移向计划中的客卧。
在怨灵审视的目光中,兵哥哥已经移到了既定的客卧门前。突然,兵哥哥推门而入。怨灵见此,毫不犹豫的像离弦之箭一般窜入兵哥哥进入的房间内。
“咣”
当我们三个听到关门的巨响时,我知道机会来了,我转头对赵爽说:“动手!”
说罢,我猛地冲出,我站在客厅的中间位置,看了一眼刚刚那间客卧的位置。拿出早已备好的罗盘,稍一计量,便算出了具体方位。
其实罗盘所指皆为八卦所向,如果八卦的某位出现阴阳不稳,那么罗盘必然难以判别出准确方位,怨灵的存在就是极阴的表现,通常怨灵出现的地方,阴阳会打破平衡,这时候就会出现指针抖动的现象。如果在一定范围内,罗盘感应不到阴阳不稳的现象,那么罗盘的指针就不会受到影响。爷爷以前教给我在靠近怨灵的附近仍然能使用罗盘的方法,就是使用罗盘的时候用我带着手链的手去拿。因为,我的手链和我的身体刚好构成了一个五行方圆小阵,这个法阵的作用除了为兵哥哥他们营造一个适合生存的环境外,还有另一个作用。
这五行方圆小阵,虽然自成天地,但是八卦方位还是跟外界的一般无二。所以,罗盘在这个五行方圆小阵中指的方向跟外界正常时指的方向一模一样。因此虽然我的手链有时在左手戴,有时在右手带,但是我根据现实情况的需求,在不同的场合,我使用罗盘时使用的手也不一样。
测量方位的时间非常短,我给赵爽指道:“门为巽位,左移四十五度为震位,再移四十五度为艮位,依次类推为坎位、乾位、兑位、坤位、离位。”
看着赵爽准确的按照我说的摆完“外设天地”,我才敢开始制“内置方圆”,我将舌尖放在牙齿之间,想起那钻心的疼痛,我十分不愿意咬下去。
正在我犹豫不决之时,“嘭”的一声,那间卧室的门被剧烈的撞击了一下,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我的身体一激灵,上颌骨和下颌骨不由自主的用力咬合,顿时,一股甘甜的血液瞬间从舌尖流出。尽管舌尖有着剧痛,但是我此刻想的还是尽快把法阵画好,我猜兵哥哥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果然,我刚画完太极双鱼的阳鱼时,客卧的门轰然被打开,兵哥哥像风筝一样,被高高的击飞,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在客厅的地面上。怨灵紧随其后,从卧室内走出。
看到怨灵的样子并无变化,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像一滩行走的腐肉。兵哥哥此时却显得比当初摆过三尸扛鼎阵之后还要虚弱,此时我不敢多想,迅速将匕首扔给赵爽。
赵爽接住匕首后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好像在说:“WHATTHEFUCK,在以前的推演中可没有这一项啊!”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赵爽也没有犹豫,操起匕首就向怨灵冲了过去。
怨灵看看地上的兵哥哥,又看了看满屋子活人,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本脸上一副戏虐的表情,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相反,除了露出了惨白的獠牙外,它背后的怨气突然升腾而起,如同火焰一般,翻腾滚荡。
赵爽在经受过胖子的恐吓之后,仿佛胆子又大了几分,一个箭步就冲向了怨灵,可是怨灵的强悍岂是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小孩可以抗衡的!
仅仅一个照面,赵爽被正在气头上的怨灵一脚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看到赵爽这么脆,我心中连日狗的心情都有了,此时跪在地上画太极双鱼中的阴鱼的我,连滚带爬的靠近赵爽,准确说的是靠近赵爽手中的匕首。
怨灵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突然,怨灵猩红的双眼像是被点燃一般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烈焰。
“它现在才发现我?”我有些不解,按理说早上我那么对它,它现在应该恨死我了。
怨灵双手成爪立于肩头,脚下生风步步惊心!
刹那间,我拿到匕首后又转身滚动到未画完的阴鱼旁,身形还未站稳,怨灵的爪风就已经袭来。由于长期跟怨灵打交道,我们道士功夫可不一般,虽然我的经历只有睿老师那件事一次,但是我从小接受的锻炼可是不少。我左手用匕首格挡住了怨灵的骨爪,右手飞快的勾画起地上未画完的阴鱼。
此时的怨灵没有医院自然之力的压制,但是匕首仍然一点点地被怨灵的骨爪向下压落,我清楚的感觉到了怨灵的可怕,此时我内心奇怪的想法竟然是,我的道行还不到家啊。怨灵用爪子抵着匕首,匕首上的戾气已经将这怨灵手上的腐肉切断,但是令我骇然的是,匕首在碰到怨气所化的手骨时,却再难切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