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的一切,芙柳只能说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她猜到裘艳会在宴会上搞鬼,却没料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找到鬼王下手,也没想到芬芳会这么快就有机会验证自己的承诺,为了她真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裘艳刺杀鬼王看上去有些想不通,可再往深处思量一下就不难理解了。芙柳这次设宴虽然是打着“温居”的旗号,可明白人都知道她更深一层意思是帮鬼王冲喜顺便狗腿一回。
若是在她的宴会上鬼王被刺杀,她芙柳一定脱不了干系。轻则会被别人说成治下不严,疏于管教治理,重则说不定会被人扣上指使人行刺的罪名,到时她就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别说借着宴会稳住鬼王、对自己放松戒备了,能保住小命都是万幸。
芙柳很快便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此时周遭已经开始乱成一锅粥,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镇住场,这后面兴许还会出乱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尽快将裘艳的嘴堵上,不能让她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安静!”
芙柳一声吼果然镇住全场,就连一直在奋力挣扎想挣脱的裘艳都停了下来。芙柳知道越是在这种的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她不仅仅是柳府上下的主心骨,还是这场刺杀的关键,一旦她慌了神儿,便一定会令人趁虚而入。
裘艳被乔庄成下人的护卫按倒在地,几欲趁乱逃走都没能得逞。现在因为芙柳刚刚的一声镇场,大家此时的目光全都瞪了过来,这下裘艳就是想跑也跑不成了。
“芙柳令阎王、鬼王、灵王受惊了,属下该死,是属下疏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鬼王一声震怒吓得在场人都一哆嗦,本来就已经很安静的院子这下子更加诡异了。芙柳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鬼王会这么生气也在她意料之中,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自己去霉气的宴会上遭遇这样的事,霉运没走反倒添堵。
“回鬼王属下知错,是属下治下不严才会生出这样的事来,请主子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让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的发丝滴在地上,芙柳从来不知道自己怕死到这种程度,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她连芬芳都不管了,脑子里想的嘴里说的全都是保命的事。
芙柳很想自嘲的笑两声,可她现在连鄙视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全副精神都处在紧绷的状态,生怕那几位大佬们发飙或是此时再生出什么意外。
“我说鬼王,您的手下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柳护法的惊喜真是不一般,可不比布风的差!”
“哎呦我说王复层主你可别这么说,现在还没有证据呢…”
一个不怕死的小狱官凑到王明身边加入到甩风凉话的行列中,那渴望“内幕”的眼神真是让人受不了,幸好芙柳一直趴在地上等待发落,要是此刻她看到这些的丑恶嘴脸一定会被恶心死。
“证据!呵呵呵呵,对对,可是谁知道最后柳护法会不会向布风一样监守自盗呢!”
“王明你的意思是说?”
讨论范围再次扩大,就连一向稳重的仵作老李也加入进来。
“老李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你可千万别瞎嚷嚷,省得到时候又被人抓到小辫子暗中收拾我!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说错了就会万劫不复被人踩在脚下一辈子,说对了又会遭人嫉恨,哎…”
“小点声,你还觉得事情不够混乱啊,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站在王明身边的朱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拉了拉王明的衣袖,想他能收敛一下。朱琪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王明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三位老大还没发话你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扰乱人心可不是个明智的做法,怎么说这都是在鬼域的地盘,小心到时收不了场,没人能救你!”
“哼!妇人之见!你不要总像个娘们儿一样行不行!我有胆量说就是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你真以为我是第一天出来混吗!别在那假惺惺的装好人,不就是怕我出风头嘛!”
“你!”朱琪有些气不过,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发作。而王明却是继续与围在他周遭的人预测着行刺时间以及事情未来的发展走向,完全不把鬼王放在眼里。
听着四周嗡嗡的“蚊子声”芙柳只觉得脑仁疼,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节目出彩的时候不见有人恭维夸赞,最多是有几个人色迷心窍打听美色,这出了事情后好像人都活了起来,一个个像是憋了很久没说话一样,噼里啪啦说起来没完。
不用看芙柳也知道这时候鬼王的脸色一定是青得难看,被王明这么说,再加上之前布风的事情,可算是新帐旧账凑一起,这威力不小!
“好了好了,都别瞎说了!柳护法都说会查清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那我们静候佳音便是。”
阎王四平八稳的甩出一句很有分量的话,凡是有些脑子的人都明白阎王这是在帮鬼王和芙柳打圆场,不想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既然阎王都这样说了,那就…”
“柳护法,柳护法,您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啊,属下听了您的话刺杀鬼王,您可不能不管属下啊!”
本来鬼王已经就这阎王的话顺坡下了,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裘艳的话打断了,惊在那里后半句话硬是半天没说出来!
“柳护法真是好大胆,竟然能干出刺杀自己主子的事情,呵呵呵,果然不是一般人!”王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再次见缝插针的借题发挥,带动着更多的人加入到案情的讨论中。
“竟然是刺杀!”
“女人果然是靠不住啊,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
“还没有证据,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啊…”
“…”
芙柳的小心脏才稍稍放下一些,这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刺杀的罪名可不是小事,一旦罪名成立,说不定她会比布风死的更惨!
“裘艳你不要疯狗乱咬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刺杀鬼王了!”芙柳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主子主子,您不能抛下属下不管啊,属下虽然没有帮您把事情办好,可您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芙柳!”鬼王此时此刻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刺杀他!这是都么丢脸的一件事,而且还是在他的地盘,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也不用再混下去了。
“老鬼,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见阎王出面为她说话,芙柳赶紧抓住机会上前道“阎王鬼王,芙柳知道倘若现在我说事情与我无关并非芙柳授意大家也不会相信,但芙柳还是希望各位能给芙柳一个机会,与裘艳当众对峙,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芙柳很怕,怕得要死,怕的就差牙齿也一起打颤了,可她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目光坚定的直视鬼王与阎王,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好,看在阎王的面子和你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一盏茶的时间!”
“谢鬼王,谢阎王!”
芙柳转头看向压在地上的裘艳,目光犀利二阴冷,“裘艳本护法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你行刺的,那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对你下的命令,当时周围可还有人能证明这一点,还有本护法是口头授意还是书信又或是其他途径对你下的指令,我的指令里又说了些什么!”
“主子,属下…”裘艳明显慌了神,她没想到芙柳竟然会问她这些事情,这跟一开始烈焰跟她说的不一样…
“说!”芙柳哪里会给裘艳思考的时间,她一定要速战速决,想陷害她芙柳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