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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是福还是祸

这件事情可算是几经波折,起起伏伏。先前的低气压因狱医的到来而缓解不少,大家的目光紧紧追随狱医,希望他能将案件继续带向**,而非就此平寂。地府已经太久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了,也是时候出些声响好让他们找些乐子了。

明显,没有阎王特意释放的压力,大家心态也逐渐放松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立马换上一副看戏的嘴脸。

与一众打下狱官不同,这边吴狱医显然没有什么轻松可言。你大爷的,这日子没发过了,全是一帮没良心的货,你们在这罚站挨饿干嘛偏把握也搭进去啊!

“属下吴才参见阎王。”小跑到阎王跟前,真是半点不敢怠慢。这些年来地府虽然暗涌不断可却没啥大风波,偶有闹出人命也都是犯人贱命一条,而阎王对于这些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本来嘛,十八层地狱的职责是惩罚恶行,出一下岔子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狱医都是地府最清闲的一帮人,除了轮流值班待命,还真没什么事可做。

今天该到他当职,本以为会像往日那样悠闲度过了,在府衙里喝喝茶逗逗鸟这一天也就过去了。可谁知热腾腾的饭端上桌,还没咂摸出个味儿来就被传话的小厮连拉带拽的拖到阎王殿。没办法,老吴只能在心里默叹,这年头在哪混日子都不容易啊!

“是吴才啊。“阎王看清来人后,更加气定神闲。吴才这人在地府供职时间也不短了,却一直没什么建树,真的可以算是人如其名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今天既然来的是他,那边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更何况烈焰办事一向都很谨慎,这次布风定是连自己最后的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回阎王,正是属下。属下听说这边出事了便赶紧赶了过来。“吴才见阎王竟还记得他的名字,瞬间心中感动无以言表,越发狗腿。

“那想必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都清楚了,那就开始吧。”

“属下遵命。”阎王老大都发话了,他哪还敢磨蹭。幸好路上向那小厮了解了一二,要不然就算这回子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候也要硬着头皮上!

大殿上几十号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屏住呼吸眼神随着吴才流转。

“呼”老吴双手合十呼出一口气,在心中为死者亡灵超度。这些犯人平时死了便是活该,根本就没有人会关注到他们,魂魄散了便散了,因为没有被超度,所以只能在地府内来回游荡,被等级高能力强大的恶灵所吞噬。作为狱医虽说这些年来也的确有悖医德,没干什么正经扶弱救贫的事。虽然那些小鬼受尽地狱折磨是在为其生前所犯罪行的偿还、赎罪,可也还是会有狱官会借机对恶鬼们施以超出他们罪责的惩罚,打死打残是常有的事。可吴才深知在地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事出去瞎晃荡施行医道是会被人嫌弃鄙视的,弄不好还会质控他妨碍公务。所以他索性也就歇了自己心中的小火苗,有时候好心不一定能办好事。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左右犯人都死了,超度他们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任由他们在地府里飘荡吧,这事他办的合情合理,就算是阎王也说不出什么。

灵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吴才,是个大智如愚的人,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身份,也明白好事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做的。此人能活得明白看得通透,实属不易。

事实也的确如灵王所想那样,上至天界,下到凡尘地府,世间不乏有这么一类人,以善人善举自居,却不知很多时候是好心会办坏事。总是妄想将自己以为的好、以为的幸福强加到他人身上,却从来没想过那所谓的好对那些被施恩者也许是一种负担一种累害,阻碍他们前进、改变。

这样的人芙柳在人间见得很多,街边乞讨的乞丐与路过丢铜板的善民、赌坊执迷不悟的赌徒与奢望他能够改过自新借钱给他左邻右里…她无法改变这种现状,也不想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她只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生活理念与态度便好。

虽然也是这一两年才感悟到的,芙柳却贯彻落实的很好。就像对待芬芳,她不会去帮她走出情伤、一起教训郭旭,但她会给她空间,引导她、为她指明方向。虽然做的不多,但却足够了。自己的人生本该自己负责,她不可能一辈子成为芬芳的拐杖,也不可能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总能出现,人总是要自己醒悟自己成长的。

芙柳深呼一口去,从纷繁思绪中抽离出来,聚精会神“观摩”吴才验尸。

吴才动作很娴熟,让大家都小惊叹了一把。从试毒到查看每个犯人的身体征兆再到解刨,一些列动作一气呵成,显示出高超娴熟的手法及技术。

有些没见过世面的狱官对此真是佩服惊讶到不行,“太厉害了,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哼,真是没见过大场面。”站在芙柳身边的烈焰对那些小吏没出息的举动很是鄙视,“想当初地府圣手王玉坤可同时解剖几人,并无一丝混乱,这些算什么。”这话像是对芙柳说的又像是对吴才说的。

芙柳摸不准烈焰这话中的意味,只好敷衍着回应两句,“哦?地府还有此等神人?”

“呵呵呵呵,神是很神,可惜呀,可惜他现在只能空守着一身才学却无法施展,所以本护法到是觉得向吴狱医这样安分守己的更好,吴狱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烈焰这话可不是随意说的,王玉坤芙柳不知道,可对吴才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那曾经是他的老师,良师益友。当年风光无限的王玉坤却因为自作聪明无意中得罪了上位者,别人暗中陷害,落得斩断双手双脚的境地。所以说在地府这种地方,就算你再天赋异禀也没用,听话、懂得分寸才是最重要的保命真经。

没想到烈焰护法竟会提到自己的老师王玉坤,吴才手上一顿,随即有恢复自然“烈焰护法说的极是,属下定当不辜负护法众望。”

在这个时候说到自己老师一定是事有所指,想当初王玉坤就是以为凭着自己一身旷世才学没人敢撼动他的地位,所以很是目中无人,连当时的上位者都不放在眼里。只救自己想救之人,说想说的话。如果让他隐瞒事实迎合主上,那么他定是宁死不从。也就是这样的性格造就了他医学界无人能及的地位,也正是这样的脾气生生毁了自己一生。

事情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年有人希望他能隐瞒犯人的死因,可他却怎么也不同意,硬是将事情抖落了出来,搞到最后被人陷害,现在只能靠人伺候供养着才能活下去。

嘶,难道说这几个犯人也有问题?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何不妥…这,这可如何是好!

吴才以便琢磨烈焰刚刚的话,一边忙乎着上上的事。自己老师是因为话太多才落得如此下场,那这意思是不是让他闭嘴呢?

哎,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话很适用于现在的他与布风,在弄不明白其中门道的情况下,吴才决定选择最平庸的一种方式。虽然他是有发觉那几人死的有些巧,也发现在其中一人的嘴角边有一种暗黑的物质,面积很小,几乎看不到。可是除此以外,也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可疑点了。也许他再仔细一点就会有所突破,可是那样终究不如平庸来的安全,这种时候对于一个惜命的人来说,命比什么都重要。

打定主意便不再纠结,吴才净手后上前一躬身“阎王属下验完了。”

“哦?如何,可有查到些布风护法口中的猫腻?”

“回阎王,经属下查证,这几名犯人身上除了受刑导致伤势严重并无其他异样,也无中毒迹象,属于正常死亡。”

“什么?这,这不可能!”此时布风真是傻眼了,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这下他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难道这次是自己命中的死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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