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俗套又老套的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管那小厮是如何连滚带爬、恨不得背上长出一双翅膀脚上踩上一对风火轮,等众望所在的烈焰大人到达大牢时,那两个苦逼的犯人早已凉了身子。
审讯室内一个个面如死灰,一想到很有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心里就忍不住的骂娘,果然跟着布风大人没啥前途。
“布风老弟,这是怎么回事?”烈焰看着一室的狼藉和架子上五具形态不一、死相惨烈的尸体,面上焦急实则心里暗爽到不行,估计那几人前一晚没少受折磨。
“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布风此时心情烦躁的很,他还是头一回被犯人整得这般堵心,平日里他们折磨犯人都很有技巧,就算是再重的伤也能留有一口气,可这次...
这都是什么事啊,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烈焰见状趁机上前一探究竟,嗯不错,全死光了,而且连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心中大石落定,烈焰收起几所不见的冷笑,“竟然全都被你弄死了!布风,你这到底是在帮主子还是害他啊,我千怕万怕就是怕你冲动,可你怎么还…”真正的卑鄙小人就是烈焰这样的,明明这一切都出自他的手笔,明明是他动的手脚,明明心里爽到爆,却要在这装好人,临了还不忘反咬一口。
“好了!你现在还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想办法的。我哪知道他娘的这几个孬种怎么这么不禁打,况且我也没有下狠手,他们都能为我作证!烈焰,这件事情有蹊跷,你说会不会是冥域的人故意陷害我,趁着主子不再打鬼域的注意!”
“嘶!你是说…?布风你可有证据?”果然武断,这样便给冥域扣上一个大帽子,早晚有一天你这张胡乱说话的嘴会为你招致祸端。
“要是有证据我就不用这么烦了,可是你说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其实布风也不算太笨,至少他猜对了一半,只不过猜错了对象。
这件事若是样阎王来评价,一定会说这是烈焰自跟随他起办得最漂亮的一次。不仅手段高明,将布风的每一步都算的极为精准,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嫌疑。
当初烈焰为了拖住布风特意令暗卫乔庄为五个不同的人,所以案件才会演变得如此复杂,即使那几个逃犯全都供招了,布风依旧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才是真,案子只能无止境的循环下去。当然烈焰也不会任由审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发生屈打成招的事。既然案子不会自己发展,那么他就来加一把火。
昨晚他交给暗卫的白瓶子不是别的,而是一种叫血莲的至奇**,散在空气中无色无味,几乎察觉不到。之所以说他神奇是因为一般人在接触到血莲时并不会有什么反应,此药也不会对人身体产生损伤;可若换是受了伤的人情况便会大大不同,不仅会加剧伤势恶化,还会在短时间内令人毫无征兆的死亡,看上去无异于重伤暴毙。
不过血莲也并没有奇特到万能,因人体质不同,有的会在受伤初期呈现一般中毒现象,面色发青,血色发黑。不过也仅是一下子的事,过不了多久血色就变回了正常的鲜红色。这也就是为什么这种药叫血莲,像一朵朵莲花一般在血泊中绽放。鲜血越多,莲花便越滋润艳丽。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料想不错,这事阎王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烈焰说的布风又何尝不知,可总不能让他自首认罪去吧!
“有何不可?虽然你无顾律例在先有错,可这事也确实蹊跷,不能排除是你中了计,受奸人陷害。总不能事到临头错全让你一个人背了,既然要受罚那就大家一起。”
这话听在布风与一干小吏耳中倍感安慰,烈焰不愧为自己人,处处帮他们想办法好减轻罪名。可实际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烈焰只想让布风自动自觉走进他设下的圈套,再也没有翻身机会。这样鬼王就失去了一个得力助力,可依靠信任的人越来越少。
“认错到是容易,可就怕到时没办法拖他们下水,毕竟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半点证据。”
“呵呵呵呵,布风老弟,这个你大可放心,一切交给我,到时咱们寻个由头恳请阎王验尸一切便就都真相大白了,到那时就算他们想抵赖也于己无补。”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却也...”布风也不完全无脑子,他也知道自己到底下了多少力道,虽然不至于致死,但也绝对撑不过几天,一旦狱医查起来他恐怕也脱不了干系。“罢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就按烈焰老哥的方法办!”
“定当不遗余力!”是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让你这条咸鱼再也翻不了身!
因为这一突然变故,地府好不容易迎来的平静又被打破了。天色才过辰时,芙柳就被芬芳从美梦中摇醒,皱着一对柳眉心情不好到极点。
“这是又要干什么?!”
“主,主子,好像出事了,阎王召集大家马上去阎王殿。”芬芳顶着巨大压力,一副壮士赴死的摸样。
芙柳一听又是阎王殿,心里纳闷了半天,不是说阎王殿大部分时候就是个摆设吗,这倒好才几天啊她就要二进宫了,一个个都是忽悠她的吧!
芙柳直到坐在轿子里,都还感觉头重脚轻飘飘。这一早上就像是脚踩在棉花里一样,本来就没睡饱还有被那两个丫头搞得晕头转向,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芙柳冷着一张脸,手指不住的按压太阳穴,希望能够舒缓下不适感。眼看阎王殿越来越近,赶紧拍了拍脸颊,收拾好心情要打起精神来才是!
待芙柳出现在殿上时已经又是一副为祸众生的妩媚,刚刚的冷傲早已不见踪影。其实有时她自己也会感概害怕,想她这样天天伪装自己,不会哪一天就真的变成这副摸样了!可也只是这么一闪念而已,比起命来恶心下自己又何妨,在远大的志向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像阎王行过礼后便自行立于一旁,今天大殿内气压分外低,凡是长眼的人都看到了殿中间那五具令人生寒的死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干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芙柳偷偷瞄了眼灵王,依旧是那么淡漠,好像什么都无法进得了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真是好奇什么样的事才能激起他的兴趣,如此淡然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布风,这是怎么回事!”压抑许久,大殿中响起阎王的怒吼,看来这次事情大条了。狱官们一个个擦亮眼睛,等着看好戏,起这么早总要找点乐子消遣一下吧。
正在出神的芙柳着实被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要不是她心理素质过硬,肢体面部反应因着这段时间的可以训练已经习惯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状态,这一喝一定会惊得她跳脚。
芙柳小心翼翼巡视了一圈,发觉众人包括灵王并没有谁在注视着她,“应该是没有人看到她的失态吧”,呼的松了一口气,顿时在心中大叫三声万幸,虚惊一场。
可惜芙柳的段数还是低了一点,尤其是面对灵王这种深不见底的就更显稚嫩了。没有意外,灵王将芙柳一开始的偷瞄到看着他发呆再是后来眼中零星的惊乱一点不差尽收眼底。自觉忽略掉自己最近对芙柳的“特别照顾”,心下感觉这女人还算是块可造之材,虽然伪装的依旧不够到家,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了,估计除了他不会再有人能捕捉到芙柳眼中转瞬的情绪。
殿上低气压还在继续,布风跪在中间只觉得自己像极了随风吹逐的枯叶,前途仿佛已不再由自己掌控,浑身冰冷,没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