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柳对这事其实是有过计较的,她认为芬芳不管如何急切的想要得到面具,也不会急于这一时,明天再来求她便是,若真是逼急,大不了潜到她房间偷走面具,并不会做出以身犯险的事情。她现在只需要在房间里等着芬芳乖乖上钩,再在适宜的时机出现拆穿芬芳,到时就算芬芳有心隐瞒秘密也身不由己了。
可惜现实永远不像理想那样丰满,芙柳终究是不了解芬芳,直到她看到芬芳身着一身夜行衣向黑暗中奔去,她才恍然意识到中午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对芬芳意义非凡,竟会让她冒着被浊气侵体、身份暴露的危险,孤注一掷。
她可不希望芬芳在人间出什么意外,毕竟她只是想将芬芳拉到自己的战壕中,现在倒好,还真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姑娘你真是不让人省心!"暗骂一句,芙柳赶紧追出门去,要不是因为这小妮子有潜力,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帮手,她才不费这么大力气培养呢
紧跟在芬芳后面保持着一条街的距离,芙柳不敢有太大些动作,谁让她偏好艳色,这一身鲜红色实在太过惹眼。要不是出门前临时顶上了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她现在一定会更加扎眼。姑娘啊,我为了你可是下了大功夫呢,希望你能冲破人间宿命,至少不要像芙蓉那样,最终将自己逼迫到放逐自我的地步。虽然芙柳是真心喜欢芬芳,可也不妨碍她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人不为己,对不起自己!她从没有抛弃想要重获新生的愿望。
追随那抹黑影,来到一座颇有气派的府邸前。红墙黑瓦,高大的门斗,无一不昭示着这家主人的地位与财力。芙柳与芬芳一同跳上屋顶,并找了个即能清楚屋内情况又方便观察芬芳的位置将,自己小心的隐藏在黑暗里。
"旭儿,明天与平遥公主的婚事都准备妥当里吗?可不能出了岔子。"室内徐徐响起一道苍劲的男声。
"爹,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被唤做旭儿的男子坐在老者的下首,脸上略不耐烦的神情与他那张端正的容貌还真是不符。
芙柳猜不出这两人的身份,回首看向芬芳,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当初他们青家是随青老爷入京升官才举家搬进皇城来的,根基还不稳固,与圈里的名贵也不很熟识,所以芙柳也是只能通过地理位置猜测这户人家在京城的地位不一般,其他的一概不知。
"哼!放心?经过靖王府一事你还让为父如何相信你!"
男子明显没有想到父亲会故事重提,眼中闪过阴狠与不满,"虽然事情没有如预想般斩草除根,可现在的他们也好比蝼蚁,完全够不上威胁,皇上显然是下了狠心想要削权,他们现在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你可别忘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者那个未泱郡主现在也是生死未明!现在说大话还太早!"
原来这里是郭相爷府,怪不得如此气派。关于相府公子与靖王郡主的那段"佳话"芙柳知道的并不多,现在回想来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没办法,在还是青家小姐的时候,她并不似其他养在闺中的娇小姐,喜欢谈论八卦,绣花茶道信手拈来,她的理性淡然使她看上去更像男儿,偶尔的感时花溅泪也是转瞬即逝,只有在王公子及母亲面前才会露出女子的娇羞与任性。
"爹,您做事真是越来越畏首畏尾了,别说皇上现在有意打压四大藩王的势力,就算靖王府还是原来的靖王府,仍然荣宠于殿前又怎样,等到我明天将公主娶进门,就算未泱回来里,一切也已成定局,谁能奈我何?!更何况未泱再也回不来了。"
"大胆!旭儿,这种大逆不道的花你怎么敢说出口!"郭相爷显然是被自己儿子的狂言吓到了,连忙出言制止。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平遥公主这只鸭子铁定会飞!
"呵呵,爹,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况且平遥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您还怕皇上会因为一个被贬王爷而跟咱们计较吗?"
"你别忘了,公主还未进门,她一天未嫁,就依旧是皇家人!"
"皇家人?那如果她怀了咱郭家的种呢?"
"旭儿你是说。。。!"郭老爷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看来是他多虑了。
"哼,要不是公主不听话不肯将孩子打掉,我怎么可能这般匆忙的将未泱郡主那个蠢女人处理掉!本来还想利用她将靖王府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现在反倒被他们利用了那女人失踪的机会,占了先机,先行向皇上请罪。我们却被动了,为此我还要装好人替他们求情,真够晦气的!哼!"
"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迎娶公主,为父不管你如何看待公主,但面子上的事不能落人口舌。"
看着父亲的背影,郭旭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喜欢?女人于他不过是工具。平遥公主作为皇家的嫡长公主,面子他自是要顾到的,不过过了明天,他就不敢保证了!敢坏他好事,那就要付出代价,就算是公主又怎样,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