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地和白老头打了一个招呼,逃命般的走了出去。走了好一会,当我听见了大门关闭的声音,才敢回头瞅了眼,两头张着黑洞般大口的饕鬄似乎嘲笑的事望着我。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此时的太阳却不很猛烈。自从跨出了骆宅的那到大门,身上的那股阴冷似乎都消失了,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估计都回家吃饭了吧!街角有个修鞋的地铺,一个老头正在忙着手里的活。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又不知道怎么去外滩那边,在古宅中又是心虚没问,便想前去问问。
老头年纪很大,头发却是花白的,皮肤黝黑,手掌上残留着很多油渍和灰尘。
“老伯,您知道去外滩怎么走吗!我刚来上海路不熟悉,能给我指个路吗!谢谢!”我礼貌的问道。
老头抬起了头,看了看我,又看看街道尽头的骆宅,并没有指点我方向,反而问了一句:“你是从那个宅子里走出来的?”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老头昏黄的眼珠似乎精光一闪,随即恢复过来,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
“老伯。。你能。”我还想问着,他却将手向东北方一划,便不再理睬我。
我有些郁闷,只好继续往前走着,在另一位大妈的指引下,我坐上了开往市区的马车。身心疲惫的我不知不觉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哲叔满脸是血,我却被绑在一旁无力救他,突然两只獠牙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喂,醒醒呀,侬快点起来好勿啦!”我被车上的人摇醒了,他低声地嘟囔着,“小伙子大白天还呒睡得要西啦!”
我抱歉的笑了笑,走下车去。阳光照在我的眼睛上,深深的刺着我的双眼。
街上的车很多人更多,在我的四处打听之下让我找到了和哲叔分别时的那个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却能显出结实的身形。他在看着一张报纸,报纸将他的面容遮了起来,只能看见短短的头发。
我在旁边坐下,低头看了一眼我留下的标记。标记还在,也没有新的标记,证明哲叔到现在没有来。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望着川流不息的黄浦江,感觉现在的自己很无助,以前哲叔教给我的东西当真要现实中用起来是那么的难!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幕幕一遍遍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我想做的竟然是逃跑。
“天明朗,暖息抚九州!”坐在我身边的男子,突然出声了!
“龙疏狂,昂首翔四海!”我的思绪一下子给拉了回来,惊愕地转头向我左边看去。
那个男子缓缓的将手中的报纸折叠起来,露出了他的面容。大概三十多岁,古铜的面色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深邃的眼眸,显得狂野不拘,他微微的朝我一笑,却透出一丝的豪爽。我总感觉他有着熟悉的亲切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两句!”这两句是哲叔告诉我的,只要是能说出这两句的人便是哲叔完全信任的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开口道:“你是易天吗?我等你一天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知道我是易天?”我反问道。
“年龄十八岁,身高一米七八,体型较瘦,短发略偏长,衣服你已经换了!但是布鞋你还没有换。你坐下会马上低头看椅子脚上的记号,这应该是你自己留下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句只有你知道。”他快速地说着。“你在等一个人,不过他没有来!记号应该是你留给他的对吧!”
“我就是易天,还是那个问题你是谁!”暗暗的开始戒备起来!我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揪住这个男人的衣领:“你把哲叔怎么了!”
他左手轻轻的在我手腕上一捏,我吃痛,手掌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可见他的身手很强。
他理了理衣领子,有些黯然地对我说:“你说的那个哲叔已经死了!”他说的很慢但是却字字诛心。
“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哲叔昨天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呢!我不相信!不相信!”我想上前抓住他,但是被他手臂一划,便失去重心,一屁股狠狠地坐在了长椅上,泪水顺着面颊开始缓缓的流了下来。
他默默的在我的身边坐下,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低低的说着,脑海里全是哲叔从小陪伴我长大的画面。
他缓缓的吐出了烟气,空气中充满了烟草的味道。他声音沙哑而低沉:“我叫安刚,你就叫我刚子吧。”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了的!”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砺声地问道,只要他敢撒谎我打不过他也会和他拼了!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带着深深的忧伤!
“是他临终前让我找到你的。你的样子,那两句话和你可能留的记号都是他告诉我的!还有..”说着从风衣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由青布包裹起来的本子样式的东西,青布上海残留着一滩黑红的血迹。
“这个也是他留给你的!”他将东西递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缓缓的打开外面的青布,竟然是小时候的那个本子。心中的悲痛瞬间爆发出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得哭泣着,泪水不住地往外流淌。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奇的望向我,我的心中全是悲伤。
过了好一会,那个叫安刚的男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道:“哲叔怎么死的!”
“给人害死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害他的人是谁。”安刚缓缓的说着。
“到底是谁!”我将声音抬高八度。
“你不够强大,即使我知道是谁,你也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安刚望着我的眼睛。
“那就让哲叔这样冤枉的死了。我不干,说是谁,我要报仇。”眼中充满了火焰。
“你认为你现在能杀了谁!连我都打不过!”安刚嘲讽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就算打不过,也能撕下他的一块肉来!”我声嘶力竭的说着。
“不错,还好你不是一个孬种!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在本子的最后夹了一封信给你,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你还是看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