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愣了,随和梵若偷了焱的黑灵石,殷就逃了,她能去的地方也就神族,但晴素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依她的记忆,在神族又怎么可能迷路。唯一有可能的一点,就是在暗道的时候她就走错了。
“要不我们先去找找看,总之她现在在青空。”森说,“不在暗界和神族的话也有可能去了冥界和火域。冥界倒是不用担心,她和苍肜也算朋友,苍肜不会为难她的。就是怕她去了火族。那个焕,估计还是会针对她。”
“你能告诉我水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多年来,她音信全无,我很担心啊。”涯的脸上一副急切的神情。
森简略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他母亲采苻为难殷的事情。
涯听了唏嘘不已,随即吩咐人收拾一下,准备去找妹妹。
殷颜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刚打完几个喷嚏。肚子已经开始叫了,这些日子从来也没吃饱睡好,什么精神也没了,连打喷嚏都是有气无力的,若是再不补充点能量,她恐怕要报销在这儿了。
侍卫来赶人了,好像宫里有人要出来。
殷颜决定了,不管是谁,先报上森的名字,不管怎样,他们应该会给森一点面子吧。于是她死赖在那里不肯走。
里面的人出来了,侍卫也懒得再管她,赶紧跑过去跪下。
殷颜踮着脚张望着,忽然眼睛一亮,大喊着:“森,晴素!”她大有找到组织的感觉,兴奋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想,完了,居然低血糖了。
殷颜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
大胡子男人一见她醒了,激动得喊:“水若!水若!”
殷颜满脑子问号,水若又是谁?她慢慢支起身,让自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远一点,才敢战战兢兢地问:“这位,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涯一把抓起殷颜的手,指着初莲喊:“我怎么可能认错初莲,这可是我们家传的宝贝!”
这下殷颜瞪大了眼睛:“初莲是你家的宝贝?那我……”
“姑姑。”旁边一个十五、六岁长得极为俊逸的男孩恭敬地喊了一声。
姑姑?殷颜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己也才不过二十,怎么能当这么大的一个男孩的姑姑。她简直要抓狂了,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叫她姑姑的男孩拦住她,语气带着愧疚:“都是漠不好,当初抹去了姑姑的记忆,使姑姑不小心去了暗界,受了很多苦。您责罚漠吧。”
殷颜简直要哭了,说:“可我不认识你们啊,你们要让我怎么相信?”
涯小心地打开一个古朴的盒子,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来。
殷颜伸了脖子去看,只觉流光溢彩,心想肯定是什么宝贝。
涯把六样宝物一一放好,对漠说:“这次好好弥补吧。”
漠点点头,拿起菊花,念起了咒语。
七朵花发出了各色的光芒,紫的,深蓝,浅蓝,白的,粉的,绿的,黄的,围绕在殷颜身边,最后聚集到她的头部。
殷颜的头脑晕晕沉沉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仿佛看到小小的自己,光着脚丫子踩在沙滩上。可她从来也没去过海边呀。
还有一幕幕她从来也没看过的景象。小小的她被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手,在水边嬉戏;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帮她换衣,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她在大海里游泳,憋着气沉到水底;穿着漂亮的衣服,和那个年轻的男人还有美丽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像一家人一样……
这是她失去的十二岁之前的记忆,现在终于全部回来。此刻的她才是完整的自己,名为水若的水域公主。
“记得了吗?”涯着急地问。
“哥哥。”半天,殷颜吐出两个字。
涯高兴地握住她的手,流下了眼泪:“母亲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母亲去世了吗?”殷颜潸然泪下,“若不是我乱走,她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的。”
涯握紧了她的手:“别自责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晚上水域的宫里大搞宴会,以庆祝水域失踪了十二年的公主水若的归来。涯高兴地不停地喝酒,别人来敬也是来者不拒。
殷颜一直扯着嘴角笑,她只记得了十二岁以前的记忆,对于哥哥的这些大臣们,却是毫无印象的了。在人间的生活,让她学会了笑是最好的面对陌生人的方法。
森透过水晶杯看着坐在上席的殷,现在似乎应该叫她水若,经过这么多年的轮回,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只有那双眼睛没变,乌黑的瞳仁,看人的时候专注。
殷颜还沉浸在记忆中无法自拔,直到宴会结束,她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走到后花园,望着黑色的天空,深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才觉得脑子恢复运转。
“如果当初,我答应父王与你的婚事,今天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我若早知道你就是水域王的妹妹,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殷颜转过身,看得出他喝了不少酒。
“没有如果,当你拒绝的时候,你就应该早预料到有今天这个结果。”她冷静地回答。
森愣了愣,笑了:“你还真不是当初的那个殷了。所以,我早该放手了,不是吗?”
“早就应该这样了。森,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当初你没把我带回去,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所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兄长,是朋友。”殷颜望了望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殿,说,“即使我现在知道了自己是谁,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却是不会改变。”
“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一下。”森微微地笑,“现在我终于可以说,再见,殷。”
殷颜也笑了,伸出手去,说:“你好,我是水若,当年被你狠心拒绝的水域公主。”
森伸出手去,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森说:“我还不太习惯人间的这种友好举动。”
两个人痛快地笑了起来。
晴素在一旁的柱子后看到这一幕,愉快地笑了。
很好的结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