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后,殷颜睁开了眼睛,仍旧是黑暗。没回来吗?她激动得竖起身来,四处打量着。这里是桑陌家的客厅,虽然没光,却还是可以看得到周围的人。她试探地喊了声:“林楠?”
“我在。”
听到林楠的声音,殷颜的心放了下来。
“啪”的一声,有人把电灯开关打开了,房间里一片明亮。
殷颜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雷佑向博在,桑陌在,方梵若也在,秦素,也在,手放在开关上。是她开的灯。
殷颜大大舒了口气,眉开眼笑:“真好,光明真好。”
雷佑拍拍她的手,说:“停电都怕,我帮你倒杯水去。”
林楠盯着她看,说:“光明真的那么好吗?”没等她回答,他就径自转过头去。
桑陌的脸还是苍白的,看来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秦素倒了杯水给她,问:“你们刚才去哪了?”
方梵若摸摸她脖子上戴的繁花,说:“我想,我们是遇上结界了。而且,是我从未遇见过的,我猜是黑暗之魂。但是,还没深入呢,就被人救了。”
“哦?”秦素很好奇地问,“谁救了你们啊?”
“暗界之后。”方梵若慢慢回答。
林楠的手一抖,皱起了眉头。
秦素坐下来:“咦,她不是不喜欢……”看了眼殷颜,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再后来,那个……老太太好像要出现了,就有个男人的声音说带我们走。那个人是谁呢?”方梵若疑惑不解。
“那个声音,我听过几回了。”几个人视线都往这边飘来,殷颜咽下口水,说,“记得上次那件命案,不是都要我们去录口供吗,我看到秦素和梵若打那个手势,奇怪的手势,因为之前从没看到她们见面会打招呼的,而且她们两个又经历那么诡异的事,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秦素给我的这个繁花给扔了,但是有个声音说,‘相信秦素’。还有一次,是林楠帮我们上课那次,打雷下雨,天好黑,我和桑陌忽然就到了学校的后山,把我们吓得要命,最后也是这个声音把我们带回来的。”
听了这些话,大家都若有所思。
桑陌咳了几下,说:“你们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能看到鬼?还有,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不是人?”
方梵若瞥了她一眼,拿起杯子喝水。林楠转头向窗外。殷颜摆摆手:“别看我,我也是受害者。”
只剩下秦素。她微微地笑着:“这个嘛,我是神。”
殷颜和桑陌同时呸她。殷颜说:“我估计你也就是个会点道术的女巫吧。”
方梵若差点把口里的水喷出来,秦素的脸色大变,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林楠呵呵地笑了,说:“道术和女巫怎么搭界了?”
秦素一把掐住殷颜的脖子,一边晃一边狠狠地说:“你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巫吗?”
殷颜被她晃得头晕,赶紧求饶,等秦素放开了,她才摸摸脖子说:“见过啊,眼前不就一个。”
眼看秦素又要扑过来,殷颜赶紧笑着说休战。躲在倒水回来的雷佑身后不敢出来。雷佑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林楠在一旁看着这副画面,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陌坐在沙发的一角冷静地看看殷颜,又看看林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一定。她瞟了眼墙上的钟,十点三十。
自那天的事情以后,殷颜和桑陌有事没事就去找方梵若。
“梵若,那天要是我们开口说话了或放掉了你的手,会怎样?”殷颜问。
此时她们四个坐在花架下,享受初冬暖暖的阳光。偶尔有微微轻风拂过,带来边上大片菊花若有若无的味道。
方梵若眯着眼睛看太阳,懒懒地说:“那么,就会堕入地狱。”
桑陌倒吸一口气,说:“可你不是说那是结界吗?”
“我说了,那可能是黑暗之魂,只要有活人的声音和气息,就会被带入地狱。我握住你们的手,就把你们的气息隐藏了,但如果你们要开口,我却是无法阻止的,因为,你们是活人啊。”
秦素看着殷颜和桑陌两个人的脸色一会一个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没事就好了,所以我说你们两个以后没事别老待在黑暗里。”
殷颜犹豫地问:“你们,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我可不可以问,我这手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老出现这种状况?”
方梵若站起来:“你现在也别问那么多。”她抬头看看太阳,说,“好好享受这阳光吧,不知道哪天,就再也看不见了。”
她的话什么意思?殷颜的脸色很难看,难道说,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吗?
桑陌凑到秦素身边,说:“素素,你告诉我们好不好?这样不明不白的,很难受哎。虽然梵若说让我知道,可难道就是让我知道这世上有鬼,还被我碰到了吗?”
秦素的脸凝重起来,她看向殷颜,后者也正好奇地想要等待她的回答。她微微笑了一下,说:“殷颜,如果以后你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不会后悔吗?”
殷颜困惑地想了想,犹豫地说:“我的身世,很怪吗?怎么你们都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要知道,因为不清不楚的,实在不好受。”她回过神来,“难道我的身世真的和鬼有关?”
秦素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远处:“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我希望,你还是像现在这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