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力的倚靠在身后可能并不安全的墙壁上,我相信现在我的脸色一定比刚才遇见的那家伙看起来更像是鬼魂,我需要用急促的深呼吸来压抑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以至于我脆弱的神经不至于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崩坏——那些黑雾穿透我身体的痛楚现在仍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可惜现在可不是把痛苦的表情露出来让那家伙来嘲笑我的时候,在深呼吸了几分钟之后,我勉强压抑住痛楚带来的影响。眼前的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那并不明亮的一线火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开始借着它打量起这里的环境,这里是哪?
如此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真是让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那张不怎么宽大的桌面上放着基本高三的复习资料,尽管烛光略显微弱,但仍能看清那在这一丝光芒下闪烁的书名。
过多的翻阅已导致书角顽固的翘起——边角的夹子没有起到任何它本该有的作用。虽然看得出书本主人对它的爱护,但是仍没能改变它报警风霜的沧桑的脸庞。
寝室里熟悉的布局在摇曳的烛光下看起来有些诡异,紧闭着的寝室门一定能让这些莘莘学子安心的享受宝贵的休息时间而不需要提心吊胆的去戒备那些外来的威胁吧。
‘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谁?!”这个声音毫无征兆的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没法在这个寝室中找着声源——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
‘真奇怪呢,这一次居然会有一个独立体吗?’
“别藏着了,快出来!”我有些急切的喊到。
‘我怎么会藏着,哈哈哈,我根本就没有藏着。’
“那就出现在我面前啊!”
‘我不就在你的面前吗?你,的,面,前。’
“你说什么...呢?”我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眼前空无一物的黑暗中缓缓凝聚出一个人形。
那张脸,我几乎要怀疑我是不是在对着镜子了,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脸,除了瞳孔的颜色。
他的瞳孔几乎完全是赤红色的。
“怎么?没必要这么惊讶,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究竟是...”
“等我离开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的情况可比你的过往更值得关心。你和你那位可爱的基友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哦。”那双赤红的眸子戏谑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动物一样。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瞧你那张扭曲的嘴脸,眉毛都快扭到一块去了,怎么,对你自己的存在有所不满?不需要对我抱有恐惧哦,至少现在我是拿你没办法的。”我无法阻止我的失态,他确实让我感到一股恐惧,一股来自灵魂的恐惧。就算他只是站在那里,我也仍感受到来自他的压迫感,仿佛他正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而我就像是无法从狮子口中逃脱的兔子一样无力。
“别着急,你那位基友的身体就送给你了怎么样?这幅躯体我留着还有用呢?呐,既然不回答,我就认为你答应了哦。”我没有办法反抗,此刻我的身体早就因为恐惧而失去控制了,除了瑟瑟发抖,此刻我还有选择其它行为的权利吗?
“我...”没办法,上下齿正不断的撞击着,没法把一句完整的话语表达出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害怕?
“嗯?哈哈哈!这次居然能有这么棒!”他突然捧腹大笑起来,我试图抗衡这种来自本能的恐惧。
“居然能在完全的上位压制前做到这个地步,这里的试验品就留给你们作为奖品好了。”随着消散在空气中的声音,那股来自灵魂的恐惧也随之消失,就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过。
哈,呼。我四肢撑地勉强让身体不至于趴在地上,虽然没过多久,但此刻浑身已被汗液浸透,黏糊糊的汗液弄得衣服粘在了我的身上,此刻我可没心情去理会那无谓的触感所带来的烦闷,那份恐惧,那份压迫感,比之前被洞穿的感受更加深刻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必须得让这份恐惧消失,至少得让它不会再来干扰我接下来要做的任何事情。
“你还是快点爬起来比较好哦。”这声音!我猛的抬头,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很遗憾,我的短期记忆没有任何问题,他那张熟悉的脸——我的脸,正用那双赤红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没有...没有之前那种压迫感。但是停留在脑海中的恐惧仍挥之不去,并且不适时的在此刻浮现了出来。
那双赤色的眸子就像是镜子一样,我看见了一张满是恐惧的脸,和他刚才说过的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眉毛几乎快要扭在了一起,微张的嘴唇正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正在打颤的牙床毫无保留的暴露出了此刻我的恐惧,皱起的鼻子让脸颊上的皱纹更加清晰的显露了出来,最让我觉得惊讶,或者说恐惧的是...
“如何,对这具躯体的适应性还不错吧。”我顶着齐柯的脸,感觉脑子仿佛被巨锤击中了一般,几乎要丧失一切思考的能力了,对于他接下来的任何动作我都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我离开了这个昏暗的空间...
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规模,同样的感受,两股红色的能量分别从他的身上和我的身上散发出来,在我还处于肉体的变换所带来的震惊中时,他已经用这两股能量构建出一个看起来如同阵法一样的东西。
“等等...齐柯呢?他在哪?”在我意识到这玩意是什么的时候,才发觉我的室友没有和我在一起。
“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了,你就安心的和你们的校长一起度过几个悠闲的午后吧。”这听起来就像是这家伙见过校长一样。现在没法反抗就先回去,等回去后就...
当然,直到传送结束后我才知道这个想法太天真了。大量涌现出的记忆几乎要把我的脑子挤爆了,我陷入了多长时间的昏迷?这个恐怕只能去问问校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