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睁开双眼,身体微微一震将王妃推至身后。枯腐的咳嗽声又带出了暗红的血液,王者看着熟悉的面庞笑了笑。似乎一切都该结束了……
骏马良驹发出了的嘶鸣声,惊动了帝都疲惫的士兵。白银骑士团将王者层层护住,没有丝毫的间隙。
“殿下,万分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理查…你违抗……了我的命令……”
“抱歉殿下,我不得不这么做”理查头低着死死的,可是如同雪松一样的身躯站的笔直,似乎在说自己并没有错。
叛军首领微笑着说:“理查殿下,请您出面。”
“马倌,你是在找我吗?”理查言语的轻浮和不屑,如同耳光抽在了叛军首领的脸上。
“理查殿下,还望您把俘虏叫出来。您以后仍然是狮心王,您的爵位不会有丝毫的变化……”叛军首领似乎没听到理查那侮辱的话语,反而语气真诚的说道。
“畜生,想死吗?”理查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也毫无征兆的直接将叛军首领的左臂砍了,一瞬间冰冷的长剑就抵在了喉结上。
“那我们是没的谈了……”叛军首领忍着伤口的剧痛;抽回了身体,离开了理查控制的范围。
“想死吗?”理查面无表情,双眼冰冷。
“好,很好!士兵,集结进军!”叛军的首领阴鸷的眼神发出凶戾的目光。
“楔形进攻方阵!左右轻骑掠阵。”
轰咚轰咚,蹄铁踩踏着大地发出轰鸣的声音。王者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内心中那种挫败与失落感越发沉重。双手杵着长剑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似乎是接受了命运给予他的选择。
“王兄!”看着这个曾今如同苍穹的男人倒下,女子丝毫没有犹豫;从背后扶住了王者快要倒下的身躯。
“王兄,你不可以倒下,你不能!”
王妃哭腔与泪水似乎感染那些疲惫的帝都军,泪水不知不觉中滑落。命运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兄弟们!我们和他们拼了!”慷慨激昂的士兵撤掉上衣,卖力的嘶吼着。
“和他们拼了!”
原本残败不堪的帝都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光着上身冲向了叛军。刚刚交战,叛军就节节败退,无法抵挡帝都军的冲击。
“王兄,你看呀,你看呀我们还有机会的”
“是…是吗?”
“是的!是的!王兄你看呀,王兄你看呀!”
王者的双眼间的空隙在逐渐的变小,瞳孔间的光华正在渐渐的消逝……
“王妃殿下,现在还来的及。”一身戎装的理查,在骑兵的掩护下,走到了王者的身前。
“理查,你说什么?什么还来得及?”王妃的急切的问道。
理查不再说话,身后的墨绿色的恶魔虚影变成一根根细长的锁链,迅速的将王者包裹着。破碎不堪的身躯开始渐渐恢复,胸腔的空洞开始慢慢愈合。理查的身体不断在衰老,王者的身上的伤痕逐渐恢复,当然王者的身躯也逐渐的在变小。
“理查,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王妃殿下……只有……这样才能救殿下……”
“理查……你…你在做什么……”王者睁开疲惫的双眼,那种沙哑的嗓音正如他飘摇不定的生命。
“殿下…下…活下去……您要活下去……”
理查的面孔被时间加速,每分每秒都在衰弱……
“王妃殿下……请您……照顾好……殿下……他会沉睡……很久……也会忘记……好多事……但是您……一定要……一定要照顾好殿下!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脑海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男人、女人、残破的城墙、嘶鸣的战马,封印的枷锁上的裂痕不断扩大,脑海中的情绪清晰真实。恍若昨世的情景是那么的熟悉,撕心裂肺的感情是如此压抑痛苦。极大的反差堪比高负荷的电流,刺激着紫澈的脑海。
被紫澈魂力干扰的砂石,渐渐的漂浮停滞在空中。砂石泥块受到紫澈魂力气场的压制,开始剥落碾碎成为最细小的尘土……
睁开疲惫的双眼,清晨微弱的阳光却刺痛了瞳孔。眸子紧眯,慢慢的适应着温柔的疼痛。森林中的空气潮湿凉爽,肺部贪婪的允吸着。紫澈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双手撑地缓缓的站了起来。
“殿下,您没事吧”亚瑟一路小跑,走到紫澈的面前,真诚的问道。
“并无大碍,不过我们有麻烦了。”紫澈双眼紧眯,望着右前方窸窸窣窣的森林。
一只长矛破风而出,朝着凯瑟琳的方向刺去。几乎是一瞬间,亚瑟就位移到了凯瑟琳的面前,硬生生的夺下的那柄长矛。金色的魂力瞬间灌入长矛全身,被亚瑟用力的投掷出去。长矛穿破金属发出干脆的声音,几声惨烈的叫声打破的森林的寂静。似乎是一个讯号,密如针雨的长矛从森林的四周射出,划破空气的声音上演着一场死亡的交响乐。
紫澈闲庭信步的游走在长矛的缝隙间,长剑不断挥舞着将气势汹汹的长矛挑回去。亚瑟手中的王者之剑所向无敌,锋利的剑刃整齐的将长矛斩断,跳跃的节奏娴熟如同优雅绅士的圆舞曲。凯瑟琳躲在亚瑟的身后,安抚着手中的萨摩耶。似乎在亚瑟的背后一切的都是安全的。
亚瑟一个纵身,揽住下了一大捆的长矛夹在胳臂间。卖力的将两捆长矛甩了出去。金色的轨迹如同坠落的流星,却带走了鲜活的生命。
“凯瑟琳,你的狗怎么不管用了?”亚瑟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目警惕的盯着四周的森林。敌人暂停了进攻,森林中的气氛肃杀压抑。
“它以前只是靠誓约胜利之剑的涵养的,现在王者之剑都找到主人是不会在分给它力量了。”凯瑟琳一脸幽怨的望着亚瑟,一副都怪你的神态。
“难道它不是地狱三头犬?”
“它只是个雪橇犬,地狱三头犬只是靠王者之剑的力量幻化出来的。”
“为什么我没感觉到这把剑这么利害?”
“你还太弱了呗”
凯瑟琳的话让亚瑟一脸无奈,只好努力的调整着呼吸,等待着下一轮的进攻。
“来了,亚瑟!”紫澈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正在燃烧,燃烧着刚毅的信念和果决。
一只血红的长矛刺向紫澈,矛身不稳定的魂力极端的躁动着。紫澈双手执剑,雪白的魂力攀附到剑身上。用力的将长矛的矛头削断,转身一踢将长矛踢了回去。
紫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那一脚抽掉了身上大部分的力气。紫澈闭上双眼,将魂力溶解到空气中。空气中的水分子被紫澈唤醒,疯狂的转动着找寻着那股魂力的来源。水分子在森林中寻觅着,找寻着那股气息的来源。最终一个健硕的轮廓出现在紫澈的脑海中。
金黄色的长发梳向背后,身穿火红的披风和赛格蒙塔胸甲,非常英武的一个男子。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紫澈一惊,难道这个家伙已经发现我了?紫澈在心中默念道。
啪啪啪,几声干脆的鼓掌声在森林中响起。火红的旗帜上有着雄鹰的标志,一群穿着链甲拿着方盾的士兵将紫澈包围。
“初次见面,我叫盖乌斯·屋大维,班克斯边防军第十一团团长。你们可以称我为屋大维。”男子彬彬有礼的说着,身上散发着绅士的气息,但是这气息让紫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紫澈·马瑞科,帝国西南军奥克镇游击团第一联队队长。”
“亚瑟·潘德拉贡,帝国西南军奥克镇游击团第二联队队长。”
“我是队长夫人”凯瑟琳双手抱住了亚瑟的左臂,将身体靠在了亚瑟身上。
班克斯的士兵发出了轰鸣的笑声,他们取笑着紫澈等人的低劣,一个小小的连队长竟然炫耀起来了。
“肃静!”屋大维一声怒斥,原本嬉笑的士兵们停止了笑声。而屋大维转眼温和面带微笑的说:“手下的士兵顽劣,没有训练好还望见谅。但是几位闯入我班克斯的领土,又在亚都担任官职,按照各国间的定律应当被判为间谍,间谍被抓到可是要判绞刑罪的。”
这个喜怒不露声色的家伙果然难缠,紫澈在心中想了想说:“班克斯按照帝国的说法,也只是地方总督拥兵自重的独立行省。帝国可从未承认班克斯的合法地位。”班克斯在分裂出去的国家中是最弱小的,帝国也从未承认它合法的地位。紫澈的话似乎深深的戳中屋大维的内心,屋大维的瞳孔不由的紧聚。
“另外,这片森林在班克斯刚刚独立的时候也是帝国的领土。一百多年来双方也没发生大规模战役,更别说是割地赔偿,这片森林怎么就成为了班克斯的领地?”面对屋大维的咄咄逼人紫澈没有丝毫的退让,针锋相对的质问着屋大维。
“朋友,班克斯的军旗插在这里,这里就是班克斯的领地。你不明白吗?”屋大维还是一脸笑容的望着,话语中夹杂着魂力的威压,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那我的剑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领地!”亚瑟将誓约胜利之剑高举,大声的说道。
“那是……”
“绝对没错!那绝对是……”
班克斯的士兵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各种目光集聚在亚瑟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上。象征着王者的誓约胜利之剑对这些普通士兵的冲击力不知道有多大。羡慕、渴望、贪婪,各种情绪飘忽不定。
“这么说,两位是不打算和解了。要和我班克斯为敌吗?”屋大维的目光似乎没有注意到亚瑟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因为他在森林中早就了解了这一切。
“挑起战争的是你”紫澈右手握着长剑指着屋大维。
“朋友你这样说我们就没得谈了”屋大维表情阴寒,从腰际间抽出了短剑做好了攻击的架势。
“我们不是朋友,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