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5点,天空刚刚破晓,大地仍旧灰暗,庄园一片静谧。
若琳静悄悄地爬起来,赶上了到医院的第一趟班车,昏暗的路灯照亮了路人一张张还未苏醒的脸。她揉揉眼睛,拍拍脸——一定要打起精神!
到达医院门口,6点,大地已初露形色,整个医院似乎仍睡意朦胧,和平日里人满为患的场景比起来,寥若星辰的行人,使医院多了几分静谧、凄凉。
见此情形,若琳却安心了许多——人少便于观察。念此,她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顺势扫视了下四周——无可疑人物。便快步轻盈,朝目的地行去。
监护室大门一开,若琳凝神扫视——夜班医生护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和白班医护人员交接班。经过一夜的劳累,值班医护人员们个个面容憔悴,却又强力打起精神,集中精力和白班人员核对检查。白班人员在这关键时刻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认真的倾听夜班人员交代的各种注意事项。此时此刻,偌大的监护室,工作人员们均无暇注意她的行踪。她稍顿一瞬,顺手拿起身边挂在墙上的隔离服和隔离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身上。低头,径直向洋洋的病房行去。
她边走,边神色凌厉的观察着周围有无注意自己的可疑人物。嗯,都是自顾不暇的工作人员,还好。
快走近洋洋病房时,她再次留意了一下病房周围——空无一人。随松了一口气,不管自己所担心的是不是真的,起码,现在还未出事。
她假装若无其事的路过洋洋病房,从门外扫视一眼房间内,顿时,面露惊色,一身冷汗。
——洋洋的病房,是空的!
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自己晚来了一步!......没想到爸爸出手如此迅速。
控制不住的哽咽,各种可怕的念头猛然涌上心头。
她面向墙头,假装等人,以防引起别人的主意,随思绪飞快旋转:别慌,别慌,镇定,先别妄下定论,打听好情况再说。
一转身,却一头扑在张护士长怀里,她连忙小心翼翼的将护士长拉到僻静的空地处,强作镇定,轻声说:“张阿姨,我问你,洋洋哪里去了?”
张护士看到她惊恐苍白的面容,稍楞了一瞬,随后,慌张的解释道:“若琳,我以为你知道呢,看来,你并不知道的啊!洋洋......他被他妈妈接走了,出院了......”
闻之,若琳忽然松了一口气,方才紧张的面容稍微缓和,未几,似乎又想起什么,瞪着双眼再次看向苏护士:“你确定是被他妈妈接走的?不是别人?”
“当然!他的妈妈来亲自来向我们办的出院手续!”张护士露出失望又无奈的神情,摇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孩子命悬一线,居然吵吵嚷嚷着要出院,若转到其它医院继续接受治疗也就罢了,若准备接回家等死,这......哦,对了!”张护士边说,边从白大褂兜儿中掏出什么,继续说:“她让我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
若琳朝她的手里望去,两串珠子,在朝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轻轻接过这两串珍宝,使她的清凉划过指尖,若琳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堵塞:是自己没用,没能及时找到治疗洋洋疾病的方法,洋洋在临走前,身体如此虚弱之下,还不忘完璧归赵,物归原主。一股惭愧,懊丧的感觉流淌在自己全身。
洋洋,你去哪里了,你现在是否安全?
等等,她转念一想,洋洋被阿惠接走,说不定是一件好事,这样或许,自己担心的事就可以避免了。
她倏地抬起头。
“张阿姨!请您听好!请不要跟任何人说过我来过这里!也别说您认识我,跟我说过这些话!”
“啊?”
“就这样,多谢!”
张护士一脸不解的神情,目送着若琳急匆匆离去的背影。